2005年 从天而降的“美差”（1）

 　　2005年 从天而降的“美差”
　　
　　巴黎，8月29日，17:45
　　
　　“你知道一点纳粹的历史、第三帝国，这些东西吗？”
　　
　　克莱芒把手放到我的手上，但我立刻抽回来，和平时一样，十分生硬。
　　
　　“你把我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和我谈历史？”
　　
　　“好吧，”克莱芒承认道，“我有点事找你……”
　　
　　我刚想抗议，克莱芒补充道：“一本史实性质的书，与一个从没写过书的家伙合作，是FLK本人让我物色个人选。”
　　
　　“为什么找我？”
　　
　　“作者要求合作者是个年轻人，最好是个女孩……”
　　
　　我咯咯地笑起来：“一个女孩？这是开的哪家玩笑？”
　　
　　克莱芒仍一脸严肃，瞳孔开始放大：“10万欧元，这玩笑油水很足。”
　　
　　我手里的勺子掉了下来！“10万欧元！你拿我开涮吧？”
　　
　　克莱芒又恢复了调侃的口吻：“你看，感兴趣了吧……”
　　
　　我很意外。10万欧元给一个“枪手”！这是一个畅销书作家的价格。我知道行情：去年，我替《快报》读书栏目做过一个法国畅销书市场调查。虽然FLK属于最慷慨的出版社之一，但这样的价格，几乎让人生疑！
　　
　　FLK打开书桌抽屉，拿出一本杂志递到我面前，清清喉咙说：“《斯皮格尔》是德国很大的一份周刊。”他像在吐露国家机密似的，压低嗓门一字一句地说。
　　
　　我不再抵触，小心接过杂志。封面上的照片让我打了个冷战，照片上是一间停尸房里的四具尸体，尸体后可辨认出一个伸直手臂的人影，那是希特勒，毫无疑问。在“卐”符号上还加了个大大的问号，非常醒目。杂志日期是1995年6月23日。
　　
　　FLK谨慎地朝周围看了一眼，凑近我低声说：“1995年5月，同一天里警察在德国四个不同的地方发现了四具尸体。”
　　
　　“谋杀？”
　　
　　“不，”FLK回答，然后一字一顿地说：“自杀……”
　　
　　他吐出这两个字时的样子，死人看了都会脸色发白！
　　
　　“这好像没什么太特别的呀。”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我故意这么说。
　　
　　FLK咬咬嘴唇。
　　
　　“关键是他们在同一时刻用同样的方式自杀……”
　　
　　“什么意思？”
　　
　　他眯起眼睛，只露出一点阴沉反光的眼珠子。
　　
　　“那四个人都赤身裸体，裹着军用毯子，嘴里残留着玻璃碎片，氰化钾安瓿的碎片……”
　　
　　FLK停下话头看看我的反应。我尽量不动声色，让他继续表演，想搞清楚他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虽然调查下来，”他继续道，“没发现这四个人之间有什么联系，但这种巧合肯定不是偶然的……”
　　
　　“为什么不可以是巧合？”我说，开始落入圈套。
　　
　　出版商脸色泛红，很高兴看到我上钩了。
　　
　　“因为这些尸体是在四个很……特别的地方发现的。”
　　
　　他打开杂志指着照片：“慕尼黑、贝希特斯加登、纽伦堡、斯潘道……”
　　
　　我皱起眉头，还不如和我讲天体物理呢！
　　
　　“那说明什么呢？”
　　
　　“慕尼黑，纳粹的摇篮；贝希特斯加登，希特勒的老巢；纽伦堡，纳粹政权的标志性城市，审判和绞死纳粹头目的地方；斯潘道，关押纽伦堡战犯的地方，直到他们中的最后一个鲁道夫?赫斯，于1987年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