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网络是虚拟的,但做网络的人必须真实(2)

互联网、电子商务的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现在几乎是一听见互联网(Internet)就说是泡沫?一听见“互联网”公司,就觉得没什么出息了,肯定是没戏了。我坚持认为,互联网绝对没出问题--网民越来越多,用互联网的人越来越多;政府用互联网越来越多;企业用互联网越来越多;我们的基础设施越来越好;我们的带宽越来越宽(我记得1995年我开始做互联网的时候,整个中国的互联网出口带宽是64k,我用了三个半小时才传下来半张照片),现在整个互联网市场越来越好。但是,一些经?营互联网的人、经?营互联网的公司出了问题!这是一个非常年轻的产业,谁?都没有经?验,管理层也全是年轻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些年轻人可能会出现问题:管理的问题,发展的问题?大家都知道,一个企业要成为真正的企业,需要6~8年的时间。中国互联网总共才几年的时间?所以说,一些经?营互联网的人出了问题不足为怪。另外,人们对互联网的期望值出了问题。这两年网络炒作的概念越说越玄乎。我自己做网络,我很希望人们把网络说得玄乎一点。人们觉得网络会改变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互联网会这样,互联网会那样,好像公司不上互联网明天就会关门似的。其实,这两年描绘的互联网将带来的影响,可能是5年、10年以后会发生的事情。可是如果你拿2001年的标准来套5年或10年以后的事情,那么你肯定会很失望。期望值越大,失望值越大。人们对互联网的期望值太大,太大之后就会掉下来。

年和2000年我就讲过:未来一两年里会有70%~80%甚至90%的互联网公司关门。大家不相信,我对此深信不疑。做一个互联网公司和做一个网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做个网站很容易,做个互联网公司需要很多的人才,包括管理人才、市场人才等,但在中国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具备这么多电脑人才、市场人才、策划人才?我认为这不太现实。既然能在一个月里出现2000家企业,也可能在一个月里关掉2000家企业,我觉得这是正常现象。

如果2001年互联网企业还在继续增长的话,我觉得全世界的经济将出现很大的问题。有上一定有下,这是正常现象。美国也一样。美国的汽车工业曾在一年内就出现2000家新的汽车工厂,但现在在美国,基本上就只剩3家了。刚刚开始出现汽车的时候,人们把汽车产业说得天花乱坠,直到后来汽车公司大部分都关门了。汽车确确实实改变了人们的生活,像通用、福特,这些企业也真正成为世界上非常伟大的公司。我认为,互联网出了问题,互联网公司出了问题,但不代表所有的互联网公司都出了问题。

年传统公司出现的经济问题、人才问题、管理投资者的问题,绝对要比新经济企业出现的问题多得多!每天有多少传统企业在关门?每天有多少公司的总裁和投资公司在吵架?但人们只看到了新经?济的问题。为什么会这样?聚光灯就照在互联网上,就照在新经?济上,它们都特别倒霉,所有问题都暴露在聚光灯下。

我讲这些,不是为新经济辩护,我是想告诉大家,要对网络本身有信心。2000年阿里巴巴总结出一个经验:新经济、老办法。还是要一步一步地来,还是要有制度。我们公司二三百人,每个人都非常聪明。有些人可能像我一样,一天可以讲很长时间的话,有些人可以5天不讲一句话。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需要制度来保证创新。互联网公司有太多创新的主意,但是没有很多制度来保障。而传统企业正好相反,它们的制度很完善(哪一个国有企业没有规章制度?每一家国有企业的规章制度都很多),但这些企业都不赚钱,因为它们缺少创新。阿里巴巴对互联网、电子商务充满信心。

电子商务到底是什么?这两年电子商务出现了很多概念:企业对企业之间的营销关系(B2B)、商业机构对消费者的电子商务(B2C)、消费者相互之间进行销售买卖(C2C)。1999年,我们在公司提出想法:践行邓小平同志说的话--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耗子就是好猫。阿里巴巴感到企业对企业之间的营销关系的模式并不重要,今天的互联网上没有成功的模式,只有失败的模式。(因为雅虎成功了,易趣成功了,所以就有人说互联网模式成功了,但今天可以总结出很多互联网失败的模式,几乎所有的公司都会失败。)模式最简单,比如奥运会10米台跳水,跳起来在空中转3个圈,然后落到水里,不出现水花就可能是冠军。但是说说容易,做起来难度颇大。为什么在温州搞小家电,搞开关的企业那么多,有些成功,有些不成功?因为虽然模式一样,可做起来效果却不会一样。这两年互联网、电子商务行业谈得太多的是模式,谈得少的是到底能给企业带来什么,到底能做什么?

阿里巴巴不谈模式。有媒体说我们创造了互联网的第四模式(我们创造了电子商务模式也好,创造了中国互联网模式也好),我很高兴,但我们并不以为然,并不以此为骄傲。我们觉得电子商务是个工具,它和电话、传真机没有什么区别。它不过是具备了电话、传真机、电视的各种功能,把各种先进技术结合在一起。

网络到底能不能改变人们的生活?能。但不是今天,也不是明天,是5年、10年之后,要一步一步地走。不论怎样,我自己觉得,互联网公司,像我们这样的公司是做工具的,传统企业是用工具的。比如说:一个传统企业是生产工具的,它把这个“扳子”吹得天花乱坠,这个“扳子”什么都能修,它的价钱涨到了几千元,可是客户不知道这个“扳子”是什么东西,是干什么用的。这种现象造成中国互联网迅速下跌。我自己觉得人类社会在发生很大变化的过程中,每一次新的工具的出现都是一个机会,就像传真机刚出来的时候,很多人不愿意用传真机,会觉得传真不安全,内容可能会被别人看到,因此更喜欢邮寄的方法。有美国客户,发信过去,等个十天半个月没有消息,而当有人用传真机给他们发信息的时候,就会发现他们已错失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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