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将长亲留在通往上座房间的拉门外,然后往通向大殿下座的拉门走去。韧负一个人慢吞吞地落在后面。
“怎么了?”
和泉不由得问道。马上就要开城降敌了,这个时候还贼兮兮地面露笑容算怎么回事情?
刚才从后庭走过通向前殿的木桥的时候,“公主殿下,”韧负独自停在桥中央,朝目送一众家臣出来的甲斐公主开口搭起话来。
同主君的公主搭话按理是不容许的,因此丹波急忙想喝止,但是却被和泉以手按住肩膀,用眼神制止了。
“不要紧,有什么要说的就让他说好了。”和泉的眼神表达了这样的意思。
倘若成田家降服关白,众家臣或许就此分散,假如那样的话,韧负就再也没有机会看见甲斐公主了。
韧负想对甲斐公主说什么,和泉自然心知肚明。
“作为长辈,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和泉点着头朝丹波示意。
丹波轻轻叹了口气,催促其余家臣朝议事大殿走去。
停在桥上的韧负,面带微笑,注视着甲斐公主的眼睛,直筒筒地说道:“酒卷韧负喜欢公主殿下。”
侍女们顿时喧闹起来,嘻嘻哈哈的,站在侍女中间的甲斐公主却只稍稍显出一丝惊讶,随即面露微笑,说了句令韧负一辈子都难忘的话:
“知道了。谢谢!”
甲斐公主说完,便转回身,消失在后庭里了。
--有这句话就满足了!
韧负凝视着甲斐公主的背影,隔了一会儿,猛然掉头往议事大殿疾步走去。
“后来怎么样?”
走到大殿拉门前,和泉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韧负,小声问道。
“跟一个有六个孩子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韧负半开玩笑半挖苦地答道,一下子令所有的人脸上终于重展笑容。
“好了,大家打起精神来!”
丹波脸上的表情顷刻间由微笑转为严肃,充满威严地招呼道。
--接下来我们所能做到的,只有挺起胸膛,威仪堂堂地表达我们降服的意愿。
丹波心里拿定了主意,随即雄赳赳气昂昂地拉开议事大殿的拉门。
“怎么这么磨蹭!”
长束正家等丹波等重臣依次在指定的位置上坐定,立刻神色严厉地大喝一声。
大殿里,身为主人的成田家家臣们聚集一堂,正家则在两名副使的随从下端坐在中央。
“对关白殿下的使者非但不款待,还让我等坐在这儿干等,这算怎么回事!”正家的视线从家臣们身上移开,对着长亲气势汹汹地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