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红袖添香（1）

　　红袖添香0杜平凡的老婆叫伍健睿。结婚前，伍健睿在公交车上售票，婚后进入法律部门，目前在反家暴委员会做调解员。两种职业决定了她嗓音高，讲话没有标点符号，因此杜平凡称她为尖锐。身材上尖锐并不尖锐，胖成椭圆形，杜平凡也称她为大米口袋。在夫妻关系上，杜平凡与黎志坚同病相怜，因此他鼓励他濒足婚外：要想日子过得去，就给老婆戴点绿。
　　
　　杜平凡由科长向处长努力了十年，因此憔悴，刚刚四十冒头的年龄，十成头发白了三成，破车嘴上的胡楂也有一成变白。
　　
　　两人说到了生猪黑市场的事情。针对猪贩子们昼伏夜出的情况，黎志坚建议杜平凡搞一次突击夜查，他将全程跟踪重点报道。
　　
　　杜平凡否定了黎志坚的想法。
　　
　　否定的理由有三：第一，组织大规模夜查，他科室的三五个人力量单薄，而他又没有权力调动全局。他说，我没钱发给他们夜餐费，夜里挨饿他们会骂我妈妈。折腾一夜，第二天各科室休息不办公，老百姓告工商局玩忽职守，我也负不起这个责任。第二，整治养猪户不像整治卖葵花子的小贩，秤杆一撅、葵花子一扬了事。整治养猪户要扣押生猪和农用车，猪和车是养猪户的命，要他们的命他们一定拼命，出现工伤事故怎么办？工伤不公疼啊。更重要的是第三，这些猪贩子后面有海查干人撑着。黑恶势力谁不怕，工商局又不是敢死队。
　　
　　事实上，工商、公安、税务、卫生防疫等部门，都已经掌握了生猪黑市场的情况，但都视而不见。其情形就像一群不孝儿女围在病危母亲的床前，谁也不提医药费，甚至不说话，等到她自消自灭之后再一起哭。
　　
　　首先进攻是要担风险的，杜平凡说，最后进攻是要担责任的，所以对你我而言，中庸是金。
　　
　　黎志坚附和：沉默也是金。
　　
　　说话的中间，两个人喝了半斤装北大荒，这之后换啤酒。菜齐了，但服务生仍向杜平凡推荐红袖添香的招牌菜。
　　
　　杜平凡说，香不添了，上红袖。
　　
　　黎志坚明白，杜平凡要叫小姐，于是他切入主题，抢在小姐到来之前把肖庆芸的事情说了说。杜平凡让他通知肖庆芸，把三家店中店的招牌从公路边移进旅馆院落中去，再写一份说明书，说明三家店中店的营业许可正在申报中。他说，让庆芸把说明书和千把元钱交给我，我把说明书交给审批科，钱交到哪里她就不要管了，只管非法经营她的店中店去吧。
　　
　　黎志坚喝了一杯酒致谢。
　　
　　小姐来了，两名。
　　
　　小姐的质量不错。首先是年龄可以，一名二十二三岁，另一名二十刚过。二十二三岁的叫贝贝，高挑而性感，属于小骨骼而有肉的那种。二十刚过的叫艳姣，十分白。医学上说，女人白是因为皮肤薄。艳姣的皮肤薄得透明，隐约可见青的和红的毛细血管。这种女孩惹人怜爱，不敢用力碰。穿着也好，塞城今季流行一款叫做塞纳河乡间的连衣裙，贝贝和艳姣就穿着一式一样的塞纳河乡间。神态也好，与两个男人一见如故，似乎她们是他们久已相熟又不期而遇的后街女孩。
　　
　　两位小姐把两个男人请到沙发上坐，然后把餐桌上的酒菜挪到茶几上，再然后贝贝依偎着黎志坚、艳姣依偎着杜平凡。
　　
　　杜平凡与艳姣碰了个交杯，交杯之后叉开腿，艳姣就坐进他怀里去，没有经过正常语言的铺垫，两个人直接说下流话。说下流话的中间，杜平凡在艳姣十分薄的皮肤上加了一些来电动作。十分薄的皮肤都属于过敏性皮肤，艳姣反响强烈，上身下身不停地扭，哼哼叽叽当中夹着短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