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鸥瞧着贾思谋,她有千言万语想说,但都不是时候。她压抑住了,直问:“炸药是怎么回事?”
贾思谋一笑:“是方妮告诉你的吧,这六百公斤炸药是我送给你的一份礼物!是我给你的一颗定心丸,我是想帮你,让你不要被那些假象迷惑了!还记得你妈妈教我们的那句话吗?——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
沈鸥怕被这种温情打动,她犹豫着。她已经不习惯被温暖包围了:“你想用儿时的温情打动我,可我告诉你,革命者不是讲温情的,革命者是讲原则的!”
贾思谋苦笑:“得了,我不跟你们争了。就这么说吧,有人用食人鱼布局,我就用这车炸药破局,一切在今晚就见分晓了!”
沈鸥时刻提醒自己的身份:“你拥有电台和炸药,就是最大的特嫌,我可以马上拘捕你!”
贾思谋有些心痛:“小鸥,尽管你不信任我,可我是一直信任你的,我还把你当成过去那个小鸥。我没有隐瞒你什么,但是你要知道,现在情况非常复杂,我手里有底牌,别人手里也有底牌,我们都在等着对方亮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鸥避开他的眼睛:“你说这些,无非是想打动我,我没法相信你!”
贾思谋叹了口气:“我懂了,是我身上披的资本家这张外衣蒙蔽了你的眼睛,可你们想过吗,我父亲他不也是资本家吗?银山根据地有难,他毫不犹豫地变卖资产为红军筹款买粮,他最后不也是为了革命烈壮牺牲了吗?”
王若一说:“剑桥哥,可那是你父亲,不是你啊!”
贾思谋摇摇头:“好吧,既然阶级区分有这么深,我也无话可说,小鸥,你如果要抓我,你就抓吧!不过我告诉你,银山只有我能救,除非曹锦州他放水泄洪,留个万世骂名!”
他说着,长叹一声,转身要走。王若一喊了一声:“你要去哪儿?”
贾思谋回过身来:“若一,我也奉劝你一句话,不要搅局,你会惹出天大的麻烦来的!”
王若一望着远去的贾思谋:“沈鸥,我很矛盾,从感情上讲,我不怀疑他,可是从理智上讲,我不能不怀疑他!这事我想应该报告曹叔叔!我必须抓到食人鱼!”
沈鸥瞧了他一眼,想说什么,把千言万语生生咽了回去。
防汛指挥部里一片忙碌,工作人员小吴走到张建成身边:“张副市长,刚才接到通报,球溪河的水位在一小时之内,又上涨了将近一米,入库水量已经超过了一千八百立方米/秒,而且,水量的增加速度还在加快!垭口路被水冲断了,曹书记和韩副市长都赶去了,球溪河在沙湾漫过路面,积水很深,已经不能过人了!”
垭口公路道班房里曹锦州一身泥浆,裤腿高挽,正在摇着电话,韩副市长站在他旁边。
电话通了,曹锦州焦急地说:“是沙湾乡政府吗,你是郭乡长?我是曹锦州,现在球溪河已经漫过了垭口路,我们过不去了。现在我命令你,立刻组织群众撤离,撤到安全的地方去,洪水涨得很快,你们一定要赶在它前面……”
韩副市长一脸焦虑,在旁不住地擦着脸上的汗水。
屋里,人来人往,气氛紧张,曹锦州一身泥浆地匆匆推门进来。张建成看见他,连忙走过去通报:“垭口那条路被水淹了,情况不容乐观,球溪河暴涨,接近警戒水位了,而且入库水量太大,银山湖怕有些吃不消了。”
曹锦州沉吟着不说话,张建成看了他一眼,急了:“这已经是火烧眉毛了,曹书记,您还在等什么?”
曹锦州想了想:“老张,立刻发出洪水警告,各单位停止正常工作,准备投入抗洪抢险,小吴,你马上去通知!”
“曹书记,这样不是乱套了吗?暴雨还没到,水库其实只要正常开闸放水,完全能够应付这场雨,你现在这么做,会闹得人心惶惶的!”
曹锦州坚定地:“老张,必须这么做,我在预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