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锣鼓喧天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到了院子里,九叔侧耳倾听着。
大鼓和桃子从外面走进来:“九叔,我们失手了!我们下了湖,但贾思谋先我们一步把王若一从湖里接走了,王若一没有弄到鱼!很奇怪,我们布的局,他竟然也在保护这个局!”
九叔瞧了他们一眼:“饭桶!对付手无寸铁的人这不是失手,是愚蠢!还要我教你如何去补救吗?”
这时,院门外忽然咕咚的一声响。九叔、桃子和大鼓都机警地拔出枪,三人立刻成了战斗队形。九叔一点头,桃子冲出去拉开了门,两个大口袋在门口顺势倒进来,口袋里装的是人,还在挣扎。九叔皱起眉头,朝门外扫视了一眼,外面街道空荡荡的。大鼓关上门,桃子将口袋打开。两个刚才在空明寺的特务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嘴里还塞着草团。大鼓和桃子都大吃一惊,连忙给他们松绑,取出嘴里的东西。两个特务,其中一个叫鸡贼,他喘了口气,看到九叔严厉的眼光,不禁垂下头。
九叔恨恨地说:“你们两人在军统十多年,也算老手了,被人弄得如此狼狈,居然不知道是谁干的?”
鸡贼有些委屈地说:“我们跟踪贾思谋上了空明寺,在那里我们发现了一个人——吕博,现在是空明寺的住持。他一眼就认出我们来了,劝我们回头是岸,我们本想顺便除掉他,还没动手,就听脑后一阵风,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桃子抢过话头:“那一定是他干的!只能是他,他这是在警告我们!此人原是我辈翘楚,熟谙军统行事方法,戴局长在世时曾数次想要他的命,都被他躲过了。他在银山,实在是一大隐患!除掉他,要不他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九叔伸手拦住他:“你们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和贾思谋联手就更可怕,看来,只有我亲自动手了!”九叔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几个特务瞧着他阴霾的脸色,都不由一凛。
空明寺幽静的小径上,见空大师神态平和,面目慈祥,他慢慢地拾级而上。
九叔和大鼓一前一后地走上来,快到寺庙前时,他们站住了。
见空大师在空明寺前盘腿坐在地上,双手合十诵念经文,连头都没抬。
九叔皱着眉头注视着见空,他们之间相距有十多米远,九叔朝大鼓摆了摆手:“给我一支烟!”
大鼓警觉地看了看前后,递了支香烟给九叔。九叔抽起烟来,却两眼不离地盯住见空。见空此时停止了诵经,抬起头,唱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声音响如洪钟。
大鼓掏出枪来,九叔一把按住他:“不,我们走!他已经有防备了,我们占不到便宜!”
大鼓转头看去,小径旁边的山林间隐隐有僧人的身影,他明白他们处在看不见的包围中了,他不由佩服九叔的眼力。
见空瞧着两人离去,面上平和,眼睛里却含着忧虑。寺庙的鼓钟重重地敲响起来,在幽静的山林间回荡。
大鼓焦躁不安地在院里来回走着,九叔却沉静地抽烟,大鼓瞧了他一眼:“九叔,他知道我们了,会不会去告发?”
九叔:“这人自视甚高,又入了佛门,如果他要告发,就不会送来两个口袋了!郑板牙有个小院离此不远,我们现在换过去。他不告发,不等于别人不知道,我们不得不防。不过,我们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办!”
大鼓问:“难道就这么把他放过去了?”
九叔咬牙道:“不,我和他已势同水火,不是他死,就是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