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牯岭赏雪(3)

从美国学校出来,蒋介石夫妇前往含鄱口。夏天飘烟浮云的太乙峰,今素雪珠丽,倒映山下鄱阳湖如一面晶莹剔透的明镜。万声俱寂中,远方隐隐传来天籁的音乐,“甚愿我的民肯听从我,以色列肯行我的道。”还是刚才唱的那首《赞美诗》……宋美龄温暖的小手紧紧拽住蒋介石冰凉的大手,她想用这个亲昵的动作传递着她的鼓励或喜欢吗?

宋美龄和蒋介石都爱雪,尤爱庐山雪。

蒋介石是个政治人物,他的爱庐山雪,很大程度上是一种政治情怀。逆境中,他需要追怀1927年2月那场庐山大雪,给他带来新的政治生命,需要庐山雪带给他新的政治灵感或机遇。宋美龄的爱庐山雪,更多的是一种唯美情怀,“玉山聊可望,瑶池岂难即”。

雪花的生命是短暂的,雪景的生命深入土地而永存。望着庐山雪景,蒋介石可能会想到东北林海雪原的战事。此时中国辽阔的国土上,下雪的地方很多,国军打败仗的地方也很多。年前侍从室简报中特别摘录了毛泽东1947年12月《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书面报告中的一句话:“人民解放军已转入了全国规模的进攻,这是一个历史的转折点,这是蒋介石的二十年反革命统治由发展到消灭的转折点。这是一百多年以来帝国主义在中国的统治由发展到消灭的转折点”,冷静无奈地提供给最高统帅蒋介石参考。

从含鄱口归来,正月初一当晚,蒋介石接到卫立煌从东北打来的电话。卫立煌临危受命,在陈诚被东北解放军打得一败涂地,以病重之名逃回南京,卫立煌于1948年1月17日到达沈阳,对东北战局开始新的调整。正月初一电话中,卫立煌遗憾地报告委座,东北解放军4纵、6纵在2月6日攻克辽阳后,现正围困鞍山,鞍山告急。

2月12日,正月初三,蒋介石在庐山下达了正式任命卫立煌兼任东北行辕主任一职,争取最后一搏。卫立煌是国民党军队内公认一位资深历久、军事经验丰富的高级将领,时年五十一岁。1912年,十五岁只身去武昌找革命军,1915年南下跟随孙中山,1917年担任孙中山卫队。后参加东征北伐,在龙潭与孙传芳大战立有殊功,晋升为第十四师师长。1935年11月,当选为国民党中央第五届执行委员。1936年6月,兼任徐海绥靖分区司令官。9月,授上将军衔。西安事变时与陈诚等人一起被扣。1937年1月,蒋介石发表卫立煌为第五路军总司令,辖四个师兵力,集结于商洛一带,卫立煌在抗战时期与共产党合作较好,受到蒋介石怀疑。多年未让领兵。缅甸战急,卫立煌才得启用,再次立功。这次东北事急,蒋介石想起卫立煌,盼望他再创奇迹。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