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洞国上山呈情(1)

2月19日,正月初十,蒋介石在庐山接到东北最新战报,鞍山被攻克,第五十二军二十五师被歼。解放军3纵、10纵攻占法库,陈诚新编第六军暂编六十二师被歼。蒋介石气得满脸通红,在官邸客厅坐立不安。

东北一直是蒋介石的心病。远的不说,张作霖、张学良父子的东北自成一体,日本的强占,国人的怒吼。仅说战后国共两党对东北的争夺,1946年国民党在东北和热河作战的军队有新一军、新六军、第五十二军、新七十一军、第十三军、第九十三军、第六十军七个精锐军,再加上特种兵和地方武装,总兵力洋洋可观。从1946年12月下旬至1947年4月上旬,东北国民党军队四次进攻临江,接连损兵折将,均遭惨败,实力大为削弱,其“先南后北,南攻北守”作战方针宣告破产。此后,国民党军队再也无力在东北向解放军发动大规模的战略进攻,东北的军事形势发生了实质性变化。1947年5月,郑洞国曾奉杜聿明之命到南京请求增兵,蒋介石说“东北固然重要,南京更为重要,现在各个战场的兵力都不够用,我不但不能给你们增加两个军,就是从东北调到华北的第五十三军也不能调回。”蒋介石起身渡到地图边,端详了半晌,说:“根据目前情况,我军在东北应当采取收缩兵力,重点防御,维持现状的方针,将来在待机出动。”

1947年东北解放军发动夏季攻势,6月围四平,陈明仁坚决抵抗,6月30日,郑洞国率第五十三军、第九十三军解围。蒋介石先后授予陈明仁、周福成、廖耀湘等高级将领青天白日勋章。但在解放军持续五十天的夏季攻势中,国民党有八万余人被歼,失去县以上城市四十余座,解放军已将南满、北满根据地联成一片,国民党仅剩十余个战略据点。1947年7月杜聿明病重离职,保安司令一职由郑洞国代理。

1947年8月陈诚飞临沈阳,接替熊式辉东北行辕主任职务,撤消东北保安司令长官部,规定作战指挥由行辕直接掌握,独揽了东北党政军大权,郑洞国改任行辕挂名副主任,许多事都由另一名副主任,,陈诚的亲信原十八军第二任军长罗卓英将军办理。

陈诚,在国民党高级将领中是一个褒贬不一见仁见智的人物。美国特使马歇尔、魏德迈对陈诚比较肯定,在李宗仁、白崇禧、杜聿明、郑洞国等人的回忆录中,陈诚踌躇满志、大言“六个月消灭东北共军”,实际是东北战场上贻误太多,花架子太多。陈诚的整军看起来将保安、交警、炮兵等扩充为新三军、新五军、新七军、新八军四个军,把骑兵支队扩编为骑兵师(辖三个旅),青年军二零七师扩编为第六军,但原部队的建制被打乱,加上排斥异己,任用私人,兵力强弱搭配未有提高,有的甚至降低了战斗力。陈诚到东北不久,以贪污等名义撤换了辽宁省主席徐箴、第七十一军军长陈明仁、第五十二军军长梁恺、副军长刘玉章等人,但东北的贪污、走私、任用私人等弊端则更加严重。陈诚对前任以及东北籍人士一律看成推卸责任的对象,东北一时更加怨声载道。在1947年解放军的秋季攻势中,国民党的军队又损失近七万人,丢失城市17座,剩下的据点完全处于被分割的状态,兵源、粮源及煤电来源都十分困难。陈诚的东北恢复的战略计划破产,北宁路及长春到沈阳的火车都难以通行,威信下降。四处传唱讽刺陈诚的歌谣:“陈诚真能干,火车南站通北站”。陈诚被迫采取“重点防守、保持军力、保住东北”的作战计划,很快又被解放军的冬季攻势所打破。且新五军被围,陈诚下突围命令不果断,命令新六军救援不坚决,造成了国民党精锐新五军全军覆灭,七十九师、二十六师纷纷被歼。

1948年1月10日,蒋介石飞赴沈阳。召开紧急会议。会议一开始,蒋介石大发脾气。痛责东北将领指挥不能,作战不力,他愤愤地责怪众人:“你们当中绝大多数都是黄埔学生,当年的黄埔精神哪里去了?简直是腐败!像这样下去,要亡国了!”蒋介石的浙江口音本来有点尖细,气愤中带着颤音,在场的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骂了十几分钟,蒋介石转头批评廖耀湘和李涛,切责他们不服从陈诚的命令,拥兵自保,对新五军见死不救。谁知两将军起立申辩说,没有接到陈诚下达援救新五军的指示。陈诚说叫罗卓英打过电话,两将军说没有,会上争吵不休,不了了之。这也是东北战事中的一大奇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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