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德迈牯岭会晤(2)

6月30日,蒋介石主持国民党中常会决定撤销三青团,实行党团合并。7月4日,国民政府委员会通过全国总动员令决议,宣布中国共产党对国民政府公然进行叛乱,并要求全国人民贡献其力量以利戡乱。用美国官方的话说,“这样就结束了开始于1937年的国共关系,在这个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和谈与军事冲突更番交替着,中国政府现在放弃它一向公开表示的政治方式觅致解决共产党问题的政策。”

7月6日,司徒雷登大使向蒋介石递交了美国国务卿马歇尔表示对中国政局担忧的信件。

蒋介石面前松绿色的军事图抖动起来,变幻成马歇尔的亲笔。

蒋介石站在阳台上像标枪一样的身板,突然转过来,他看见宋美龄手执一柄绢绣团扇,正在他身边扇着风。庐山的气候是不用扇子的,宋美龄是在用这个特别的动作,表示她的关心和担忧吧。“马歇尔将军的信带来了吗?我再听听。”

马歇尔的信是用英文写的,宋美龄驾轻就熟地做着转译工作:

“我们曾密切注意着中国的局势,并且为了因战争扩大而招致的经济情况的恶化感到困扰。我们确切明了中国的需要,委员长也彻底熟悉我的观念中的一般旨趣。就我们的地位来讲,我未敢擅自对他如何处理满洲的特殊情势提出劝告。我必须极坦白地指出:对于目前的严重困难,大多数他曾被提醒过,并被劝告过注意采取防止的办法。分析到最后,中国问题的基本的和永久的解决,必须由中国人自己作出。美国不能发动并执行这些问题的解决,而只能在条件发展到可以有良好结果时,加以协助。请向蒋委员长保证我个人对中国事态的不断的深切的关心,和我对于觅取有益的途径所抱的恳挚愿望。”

什么是“条件发展到可以有良好结果时”,这和司徒雷登送交马歇尔信件时,强调“国民政府要扭转战局,必须大规模的全面改革”是一个东西吗?美国需要的中国和蒋介石统治的中国并不完全一样。他们希望通过蒋介石政府需要这个援助,将中国彻底改变成美国支配同时又打着民主独立招牌的国家。

魏德迈就是带着美国这种愿望重新来到中国。1947年7月9日杜鲁门给魏德迈的训令是“即刻前赴中国,就中国现在及未来的政治、经济、心理和军事的情况,作一个估量。在你考察期间,你应与该地区美国外交及军事官员保持联系。在与中国居负责地位的官员和领袖们讨论时,你要表明你所负的是调查情况的使命,并表明只有中国政府能够提出令人满意的证据,证明其能采取有效办法以趋向中国元气的恢复,美国政府才能考虑援助复兴的计划。再则任何可能提供的援助,必须由美国政府的代表监督的情形下面,予以利用。”杜鲁门在此特别强调的是任何可能的美援,必须由美国政府派人监控。

魏德迈是蒋介石的老朋友了。在史迪威被蒋介石“赶”回美国后,魏德迈继其职任蒋介石的军事顾问兼中国战区参谋长。他接受了史迪威的教训,对抗战后期国民党军队的无能腐败睁只眼闭只眼,与蒋介石的合作自然愉快许多。

蒋介石侧脸问宋美龄,昨天(7月23日)与魏德迈将军相逢,感到他与过去一样,很谦和。“夫人的看法呢?”

蒋介石一到关键时刻,是习惯问一问宋美龄的直觉的。宋美龄的看法与蒋介石有所不同。她幽幽地说:“在抗战后期,是美国有求于中国,怕我们与日本人妥协。现在是我们有求于美国,希望争取更多的武器和美援。两者有本质的区别。一有区别,立场就不同了。魏德迈还会不会为我们说话,现在还不知道。不过,魏德迈转一圈回来,一切都明白了。”

7月底蒋介石夫妇下山。8月1日,宋美龄在南京出席了全国妇女慰劳战士会总会成立大会,并致开幕词。当天召开首次执委会议,发表《告全国妇女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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