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歇尔八上牯岭(5)

9月10日中秋节,下午马歇尔离山。他已在庐山上提前过了一个中西合璧令人难忘的中秋节。

9月13日,马歇尔将军又将上山来,这是马歇尔第八次上庐山。中国传统“八”是一个吉利数字。蒋介石自然有所讲究,这一次他偕宋美龄和马歇尔夫人一起前往小天池,等候马歇尔的到来。下午6点,马歇尔坐轿上来,马歇尔夫人、蒋介石夫妇依次在马路边与马歇尔热情拥抱,然后一起登上小天池顶上的“烈灵台”凭眺。

站在列灵台,俯眼看去,长江犹如一条玉带,托起西沉的太阳,橙红与金色相辉,缓缓地,金光被玉带收藏,橙红凝成褐色,瞬间千奇万焕,光彩夺人。马歇尔夫人夸张地举起双臂,马歇尔富有诗意地对蒋介石说,大自然的美是永恒的,就在于它能够依据规律不断变化,关键在于总是以新的面目不断变化。

蒋介石显然听出了马歇尔的画外音,他陪同马歇尔将军向列灵台旁烈士纪念碑走去。那是一座刚落成不久的纪念碑,上面镌刻着蒋介石题字“国民革命军第九十九军抗战阵亡将士纪念碑”。他沉重地告诉马歇尔,这个碑,早在他第一次上庐山的1926年冬就准备修建,当然那是纪念北伐战争阵亡的将士们。墓地已经举行过奠基礼,可迟迟不能建立。为什么?因为共产党的军队没有消灭,这次修建纪念碑,就是一个决定。大自然有的东西可以变,有的东西不能变。就像太阳总是从西边落山。

马歇尔第八次上庐山,在列灵台彻底领会了蒋介石的固执,是他的理念的固执,还是思想的僵化呢?自然,马歇尔将军与蒋介石这一次晤谈,如前七次一样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1946年9月17日下午2时许,马歇尔将军离山,他再也没有上庐山来。

现在,有的人说,马歇尔1946年夏上庐山的次数是“九”,不是“八”,以梁漱溟《忆往谈旧录》回忆为代表,梁漱溟写道“据我所知马歇尔是九上庐山找蒋介石”,但未谈及具体时间。搜寻当年的报刊及相关记载,均以八次为记。

司徒雷登后来撰文写道:那一年马歇尔频频往返庐山和南京,从南京去牯岭不容易,去一次坐飞机差不多两小时,然后乘一艘缴获的日本炮艇横渡长江,并沿江而下驶行达四十五分钟,接着要坐三十分钟的汽车,最后坐两小时零一刻钟的轿子沿着山边凿出来的石级上山。马歇尔八上牯岭,得到的是中国内战进一步扩大和升级。看到的是民怨民怒,当然还有蒋介石夫人宋美龄殷切备至又别具风格的野餐和茶会。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