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歇尔八上牯岭(4)

8月20日,马歇尔离开庐山。

8月23日下午3时马歇尔五上庐山,8月24日上午马歇尔与蒋介石继续会谈停战、战争物资诸事宜,并转达了周恩来代表中共的抗议:美国一面调停中国国共双方停止内战,又将这么多的战争物资,主要是武器卖给蒋介石政府,这是支持还是制止中国内战呢?

8月30日下午7点,马歇尔将军六上庐山。这一天上午马歇尔在南京参加美国政府与国民政府签订《中美剩余战时财产出售协定》仪式,出席陈纳德空中运输公司成立大会。陈纳德空中运输公司是一家带有国际性质的专门负责空运国民党人员和军用物资的半官方机构。下午马不停蹄地飞往九江,傍晚7点15分到达牯岭。颇有意味的是当晚9时,蒋介石接见了国共和谈“五人小组”的南京政府代表吴铁城和张厉生。

8月31日上午,马歇尔与蒋介石继续商谈“以政治途径调停和平事宜”。作为一个忠于美国国家利益的特使,马歇尔是一个具有战略眼光的政治家和军事家,是他在二战后,首先提出美国可代替英国建立世界霸权。蒋介石对外妥协,特别是对美国服从,对内剿共的决心显然符合美国的长远利益,美国是不希望其他国家强大,或其他国家有强硬的政府。但蒋介石政府的既定策略与实力的矛盾,长远目标与内部腐败的矛盾,又使马歇尔深深担忧,日益感到和蒋介石话不投机。同一天,吴铁城张厉生在牯岭接见记者,通告五人小组下周开会,阐述会议性质,说明讨论范围。蒋介石极力给外界政府决定以政治解决战争的感觉。

9月3日上午,马歇尔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山。

9月6日晚8点,马歇尔将军第七次上庐山。7日上午马歇尔将在南京与共产党谈判全纪录送给蒋介石,让这位“固执的独裁者”(马歇尔语)看一看,想一想。眼瞧美国将军的愠色,宋美龄温婉地邀请马歇尔夫妇下午去参观“庐山文物展览会”。

庐山文物展览会由庐山管理局在中路演讲厅举办,离官邸不远,宋美龄伴随马歇尔夫妇步行前往。文物展览面积不大,展品却不乏珍物。据庐山老人说,还有一把商朝的剑。时任庐山管理局局长谭炳训走上前去,讲解是如何征集到这把文物的。宋美龄在一旁翻译。马歇尔夫人在一旁好奇地学说中国话“商朝”“剑”,引逗得马歇尔情绪大佳。他情不自禁地告诉宋美龄,他第一次认识中国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是1914年。宋美龄惊奇地仰起她漂亮的前额倾听。马歇尔第一次接触中国是在1914年。那时他服役于美国驻菲律宾的一个团,休假期间,他来到中国,用几乎一个月时间去东北观光了日俄战争战场。十年后,1924年夏到1927年春末,他又一次来到中国,任驻天津第15步兵团执行官。他那个团是根据1900年平定义和团的《辛亥条约》驻在天津,以保证北京到出海口的交通。在此期间,马歇尔学说中国话,了解了中国历史及政治的基本状况。对中国的认识,马歇尔虽然不如司徒雷登,但也不是一个“门外汉”,对庐山文物展览会自然是真心的喜欢,认真的观摩,上午在官邸的不快一扫而空。

9月9日,丙戌八月十四,第二天就是中国传统的中秋节,蒋介石夫妇准备和在牯岭的美国将军共度佳节。不巧马歇尔次日准备下山,宋美龄提议“我们提前”。立即邀请了马歇尔夫妇、美国驻华司令吉伦将军、美国军事顾问团团长鲁克斯将军、海军顾问组组长莫雷中将、空军麦克康少将,于当日下午6点乘车到达含鄱口。放眼看去,橙色的晚霞被湖上升腾的白云托起,犹如一条巨龙环绕着太乙峰上下翻腾,玩耍少顷,慢慢地披上夜幕的黑纱,依偎着山脚。仰目望着天空又变成一面墨绿色的镜湖,星星闪烁,犹如湖中到处游弋的鱼虾,美得如镜如幻。美国将军们一个个对庐山独特的风光欣赏不已,赞叹不已,不由地对女主人盛情独到的款待感慨尤甚。情景交融中口味大开,好一顿令人忘怀的野餐。他们有一种特殊的幸福感觉,在中国,他们是最为尊贵的客人,也是主人。宾主尽兴始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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