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格雷夫那双眼皮耷拉着的眼睛与他的目光相对。法官用清晰、冷峻的声音回答说:“在审案之前我根本不认识那个西顿。”
阿姆斯特朗心里在想:“这老家伙在撒谎——我知道他在撒谎。”
二韦拉·克莱索恩以颤抖的声音说:“我想告诉你。关于那个孩子——克里尔·汉密尔顿。我是他托儿所的保育员。本来不准他游泳游得太远,可是有一天我稍不留神,他就游开了。我跟在他后面游上去……我没有能够及时赶上……真是糟糕透了……但是这不能怪我。在调查的时候,验尸官说不是我的责任。孩子的母亲——她非常通情达理。如果连她都不责怪我,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这个倒霉的事再搬出来?这不公平——不公平……”
她哭起来,哭得很伤心。
麦克阿瑟将军拍拍她的肩膀说:“好了,好了,亲爱的,这当然不是真的。那家伙是个疯子。十足的疯子!神经有毛病!完全找错了对象。”
他挺起胸站在那里,肩膀放平,声音洪亮地说:“其实最好是对这种事情置之不理。可是我觉得有必要说两句——他所说的有关……呃……那个年轻人亚瑟·里士满的事——是胡说八道——是一派胡言。里士满曾经是我手下一名军官。我派他去执行侦察任务。他被打死了。这在战争中是很正常的。非常希望表达我的不满——那是在诬蔑我的妻子。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绝对的——凯撒的妻子!”
麦克阿瑟将军坐下来,一只颤抖的手拽着自己的胡子。说这番话花了他很大的力气。
隆巴尔德的眼睛里露出好奇的神色。他说:“关于那些非洲部落的人——”
马尔斯顿说:“他们是怎么回事?”
菲利普·隆巴尔德笑了笑。
“这件事是真的!我离开了他们!那是自我保护。我们在灌木林里迷了路。我和另外两个人带着剩下的食物离开了。”
麦克阿瑟将军严肃地说:“你抛弃了你的人——让他们去挨饿?”
隆巴尔德说:“恐怕的确不是正人君子干的事。但是,自我保护是人类的第一任务。那些部落人对死亡并不在乎,这你知道。他们对死亡的看法,不像欧洲人。”
用手捂着脸的韦拉抬起头来,瞪着他说:“你抛弃了他们——让他们去死?”
隆巴尔德回答说:“我确实把死亡留给了他们。”
他以调皮的目光看着她那充满恐惧的双眼。
安东尼·马尔斯顿困惑地、慢条斯理地说:“我刚才一直在想——约翰和露西·库姆斯的事。肯定是我在剑桥附近开车撞死的两个小孩。简直倒霉透顶。”
法官沃尔格雷夫先生尖刻地说:“是他们倒霉?还是你?”
安东尼说:“这个嘛,我刚才在想——是我倒霉——当然了,你说得对,先生,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不幸了。不过,这纯粹是一次交通事故。他们是从一个农舍之类的房子后边突然窜出来的。我的驾照被吊销了一年。讨厌极了。”
阿姆斯特朗医生情绪有些激动地说:“超速行驶是不对的——完全不对!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对于社会来说是一种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