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还挺专业的嘛。”她轻轻啜了一口,称赞道,“太棒啦!比三里屯那些酒吧调得还地道,多了一股清香。”
高岩说:“那他们一定用的是劣质伏特加,我给你用的可是正宗英国杜松子。”
许琴又喝了一口,说:“看来,你不会跟我弄虚作假。”
她的话里总是夹枪带棒的,高岩不想接招儿,便端着酒杯回到壁炉前,她也跟了过来。高岩想把高背椅让给她坐,她执意不肯,一屈身坐到炉前的羊毛毯上。那是一种十分规范的侧坐,大约学自哥本哈根海边的美人鱼,两腿自然蜷曲着斜伸出去,一只手轻轻触着地面。拖鞋不知什么时候甩脱了,一双赤脚的脚背绷得笔直,仿佛随时准备起身跳足尖舞。她将目光投向大银幕,高岩坐在高背椅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熊熊的炉火给她乌亮的发丝和柔媚的脸颊,抹上一层闪烁的光晕。逆光的背影里,胸前的曲线格外突出,两峰之间的低谷也更加幽深了。也许目光是有力度的,她感觉到了,缓缓转过头来,高岩及时转向前面,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大银幕下,小岚搂着小宝,两个小脑袋随着游动的鱼群摇来摆去。音乐声中,混合着小岚的同声传译。小宝边看边听,高兴得手舞足蹈。仿佛受到了孩子们的感染,许琴也看得津津有味。
一股异样的清香从她的发间飘散上来,夹杂着杯中白兰地的浓香一起刺激着高岩的神经。他差点儿滑落到地毯上去搂住她,像小岚搂着小宝一样。是啊,这是一种习惯性的冲动。以往每逢放电影,他都会搂着妻子,并排坐在壁炉前,边饮酒,边让炽热的炉火把他们的脊背烤得滚烫。电影演完,女儿回卧室睡觉以后,他们常常就在余烬未熄的炉前做爱。看着妻子被烤得红得发亮的身体,仰卧在雪白的新西兰小羊羔皮上,乳头被热气吹拂得微微颤抖,大腿交叉掀动着发出丝绸摩擦般的沙沙声,他就会扔掉酒杯,一头扑上去,将舌尖伸进她那漾满苏格兰威士忌香味儿的口中。
“你们家好舒服啊!”许琴长叹一声,把高岩从迷蒙中唤醒。不知什么时候,她已换成正坐的姿势,两臂环抱着拱起的双腿,胸口顶住膝盖,脊背弯成弓,短小的羊绒衫高高地抻了上去,露出一段结实的腰身。
“高老师,”她把枕在臂弯上的半边面孔转向他,一副半遮半掩的娇羞模样,“等我们住下以后,你能帮我找人,也做这么一间电影院吗?”
高岩说:“当然可以,不过,你们就没有车库了。”
许琴眨眨眼睛,不解地问:“那,你们家的车库呢?”
“我们又在后院重新建了一座,而你们家后院是游泳池。”
“真没劲!”许琴怨道,又把头转向前面,盯着自己的脚尖儿。忽然,她的眼睛一亮,弹簧一样挺起了身子。两腿刹那间收到身后,整个上身稳稳坐在并拢的脚跟儿上。那模样,就像爱妃跪着给皇上请安。“高老师,我倒有个主意,你看成不成?”
“什么主意?”高岩好奇地问。
许琴说:“刚才听李大夫讲,你们很喜欢那栋房子。我呢,特别喜欢你们的房子。屋里边儿是没挑的了,外边儿呢,四下里多肃静。前边马路很少过车,后院也没游泳池,对小宝来说,安全多了,我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所以,我想,不如咱们换换吧。”
高岩心想,这个小妮子真会算计。光他这套高清数字式家庭影院系统,就值两万多,改建起居室和加建车库差不多三万。但一想到她家门前的扇形草坪和后院波光粼粼的游泳池,他就觉得值了。更何况还可以加建一千四百多尺,顶多花费二十多万。建好后,三千五百尺双层大宅,价值应逼近二百万。想到这儿,他说:“行,就照你说的办吧。不过,你也够狠的,要把一切都留下,想让我们净身出户啊!”
许琴放肆地大笑:“谁稀罕你净身呀,怎么着也得给你留条裤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