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我母亲一起待了一个小时左右,然后动身去穆克孜韦尼过夜。到了那里已经是夜晚,我高兴地鸣着喇叭,根本没有考虑人们如何理解这种噪音。人们担心地从他们的房子里走出来,可能以为来了警察。但是,当他们认出我来的时候,一群乡亲开始惊喜地问这问那。
我没有像一个孩子躺在原来的床上那样香甜地入睡,而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我又在思考我所走的路子是否正确。从道义上讲,我认为我所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我并不是说自由斗争比照顾家庭更重要,因为自由斗争和照顾家庭完全是不同的两码事。
第二天返回库奴后,我用了一天的时间与乡亲们叙旧,到村子的田地里转转,我也看望了我的妹妹马贝尔,她是我的姐妹中最老练最通情达理的一个,我十分欣赏她。马贝尔已经结了婚,但是,她的出嫁还有一段有趣的故事。我的另一个妹妹巴利韦比马贝尔大,她与一个小伙子订了婚,并且也收了人家的彩礼。但是,在出嫁前两个礼拜,勇敢的巴利韦却逃之夭夭。接受了人家的彩礼又无法退回,所以,家里决定让马贝尔代替巴利韦出嫁,马贝尔竟然同意了。
那天下午,我很晚才回到穆克孜韦尼去休息。我又是夜晚到达那里,并高声鸣着车喇叭告诉大家我回来了。不过,这次人们认为是他们的酋长佳士提斯回来了。佳士提斯被政府免去了酋长职务,当时他住在德班。尽管政府指定一个人代替了他的酋长位置,但是酋长是世袭的,是因为他的血缘才能行使权威的。他们见到我很高兴,但是,他们更希望能欢迎佳士提斯回家。
在我到达我的第二个母亲、摄政王的遗孀“非英格兰”的克拉尔的时候,她早就休息了,但当她穿着睡衣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她还是非常高兴,立即让我开车拉着她去附近的亲戚家去庆祝我的到来。她跳进我的车内,我们立即驱车穿过荒芜的草地,来到她亲戚家的圆形房子。在那里,我们还拜访了另一户人家,最后,直到拂晓前才躺下睡觉,虽然筋疲力尽,但我却很高兴。
接下来的两个礼拜,我往来于库奴和穆克孜韦尼之间,轮流住在我母亲和“非英格兰”的克拉尔里,不是走亲访友,就是接待来客。我吃的是与我小时候吃的一样的饭菜,我走的是与小时候走的一样的路,白天看的是与小时候所看的一样的天空,晚上看的是与小时候所看的一样的星星。保持与自己的根接触对一个自由战士是重要的,喧闹的城市生活容易把过去抹去。这次回家访问使我重新恢复了我对生我养我的那个地方的感情。我又一次想起我是我母亲原来那个房子里的儿子,我又一次想起摄政王对我的抚养。
这次访问也是检测我与我家乡所产生的距离的一种方式。我看到我自己的人民仍然停留在一个地方,而我却不停地移动,去感受新鲜事物,去获得新的思想。如果我不是以前就已经认识到这个问题,我就不知道在福特黑尔大学读完书后没回特兰斯凯是正确的。如果当时我回到特兰斯凯,我政治命运的变化将不会如此之快。
当专门委员会考虑推迟采用班图管理体制的时候,达利旺伽和我前往乌姆塔塔医院看望了萨巴塔。我希望与萨巴塔谈谈班图管理体制,但是他的身体却不允许这样做。我要求萨巴塔病情好转立即和他弟弟达利旺伽谈谈这个问题,并把它搞清楚。组织恩古奔库卡的两个后人共商大事使我感到自豪,我思忖着一个具有讽刺意味的事情,许多年之前就准备把我培养成萨巴塔的参事,而我最终也起到了这种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