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争是我的生命 21...(3)

到达乌姆塔塔的那天晚上,我立即会见了特兰斯凯的议员和我的侄子马叹兹玛,我一直称他为达利旺伽。达利旺伽在说服棒哈人接受班图管理体制方面起到了主导作用,因为新的管理体制将强化他作为移居赛姆布兰的酋长的权力。在这个问题上,达利旺伽与我意见并不一致。我们的分歧在于:他选择了传统的领导体制,并准备与这种体制合作。但是,那天太晚了,无法与他深谈,我们决定第二天再谈。

我在市内的一家寄宿公寓住了一夜,第二天起得很早,两位当地酋长在我房间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谈论他们在新的班图管理体制中所担当的角色。在我们谈话期间,寄宿公寓的东家神情紧张地把一个白人领进了我的房间。那个白人问:“你是曼德拉吗?”

“你是什么人?”我问。

他报了姓名,说自己是保安警察局的侦探中士。

“请出示你的证件好吗?”我问道。显然他对我的大胆冒犯很生气,但是他还是不情愿地拿出了他的身份证明。我告诉他:“是的,我是纳尔逊·曼德拉。”他告诉我:“警察局局长要见你。”我说:“如果他想见我,那他一定认识我。”然后,那个中士让我跟他去警察局。我问他是否要逮捕我,他说不是。

“那样的话,”我说,“我不想去。”他对我的拒绝感到有些吃惊,但是他知道我的拒绝是合法的。于是,他盘问了我一连串的问题:我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约翰内斯堡?我到了哪些地方?我与谁谈了话?我有没有进入特兰斯凯的许可证?准备在特兰斯凯住多久?我告诉他,特兰斯凯是我的家,进入自己的家不需要许可证。随后,那位中士离开了我的房间。

两位酋长对我的行为感到吃惊,责备我太无礼。我解释说,我仅仅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两位酋长没能理解我,显然认为我是一个自找麻烦的年轻人。这两位酋长就是我打算劝他们反对班图管理体制的人,显然,我没给他们留下什么好的印象。这件意外的事情提醒我,回到了家乡,我已经不再是13年前离开家乡的那个我。

特兰斯凯的警察是不识时务的,自从我离开那家寄宿公寓,他们就一直跟着我,我与任何人讲完话后,总有警察走到与我谈话的人的面前说:“如果你与曼德拉谈话,我们就来逮捕你。”

我与一位当地南非非洲人国民大会领导人进行了短暂的会晤,并且得知南非非洲人国民大会缺少资金,对此我很吃惊。但是,此时此刻我主要想到的不是组织,而是我的下一站:库奴。我是在那里长大的,我母亲仍然在那里居住。

我叫醒了我母亲,她猛然看见我似乎有些吃惊。但是,她非常高兴。我给她带来了食物,有水果、肉、糖、盐和鸡。然后,我母亲为我生炉子沏茶。我们没有拥抱和亲吻,因为拥抱和亲吻不是我们的习惯。尽管我回到家里很高兴,但是看到她老人家一个人生活在那样差的环境中,我感觉很内疚。我试图说服她随我去约翰内斯堡住在一起,但是,她说她不愿意离开她热爱的农村。我不止一次地想,一个人置自己家庭的幸福于不顾,而为别人的幸福去奋斗,这是否是合理的。难道能有比照顾自己年迈的母亲更重要的事情?难道政治就是推卸自己的责任和原谅自己没有尽职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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