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争是我的生命 21...(5)

达利旺伽与我一同驱车从乌姆塔塔前往佳马塔,在那里我们见到了达利旺伽的弟弟乔治,当时,乔治是一个实习律师,他的两位合同见习职员与我很熟悉,我见到他们很高兴。这两位合同见习职员就是穆达和采波·莱特拉卡。他们两人都是南非非洲人国民大会的坚决拥护者,并因此而放弃了教学,决定做律师。在佳马塔,我们围坐在一起,研究建议实行的班图管理体制问题。

我此行的目的是说服天生要在特兰斯凯的政治中担任领导角色的达利旺伽反对强迫接受班图管理体制。我不希望我们的会谈变成一次摊牌或论战,我也不希望坐视不管或挑毛病,而是希望在心中装着人民和国家最高利益的人之间展开一次认真的讨论。

在许多方面,达利旺伽仍然把我看作他的下级,不论是从泰姆布的等级制度还是从我自己的政治发展上看,我都应该是他的下级。虽然在以前的王国中我是他的臣民,但是,我认为我的政治见解已经超过了以前的参事。他关心的是他自己的部落,而我是从整个国家的角度来考虑这个问题的。我不想引用大政治理论使讨论复杂化,我只依靠历史常识和事实说明问题。在我们开始讨论前,达利旺伽邀请穆达、莱特拉卡和他的弟弟乔治参加,他们有点犹豫,但坚持听我们两人的意见。穆达带着尊敬的口吻说:“让侄子与叔叔进行辩论。”按照礼节,我要先发表我的意见,而达利旺伽不能在中间插话,然后,在达利旺伽发表意见的时候,我再当听客。

首先,我说班图管理体制是不符合实际的,因为越来越多的非洲人已经从农村搬到了城市。政府的政策是想把非洲人圈在民族部落里,因为他们害怕非洲人团结起来的力量。我说,人民要民主,政治领袖身份要建立在功绩之上,而不是建立在出身状况之上。班图管理体制是民主的倒退。

达利旺伽的意见是想恢复他被英国人毁掉的王室地位。他强调部落制和传统领导的重要性和生命力,不想反对把这些东西奉若神明的班图管理体制。他也希望有一个自由的南非,但是他认为这个目标通过政府的隔离发展政策能够更快、更和平地实现。他说,南非非洲人国民大会将带来流血和灾难。他最后责备我置自己在泰姆布王室的地位于不顾,不支持传统的领导体制,他对此感到吃惊和担心。

当达利旺伽说完了的时候,我说,尽管我十分理解你个人作为一个酋长的地位,但是,我认为你自己的利益与部落的利益是相冲突的。我还说,如果我处在与你相同的位置上,我会试图让自己的利益服从人民的利益。我立即对我最后说的话感到后悔。因为我认识到,在讨论中采取以道义上比对方优越的口吻说话是绝对没有益处的。我注意到在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达利旺伽板起了面孔。因此,我立即把话题转到了更一般性的问题上。

我们谈了一整夜,但是没有取得一致意见。当太阳正在冉冉升起的时候,我们分手了。我们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不同的道路当然会使我们彼此发生冲突。这使我很难过,因为没有几个人能像达利旺伽那样曾经鼓励过我,没有什么事情能比与他一起战斗给我的愉快更多。但是,将来则不同了。我们在家庭问题上发生纠纷仍能保持友好,但在政治上,我们是属于彼此敌对的两个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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