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女儿拽着相思的风筝线(2)

 

回到家已是下午,吃完午饭,我让女儿上床休息。她发嗲地抽泣着,非要我陪她睡,她拽着我的手,不肯松开,生怕手一松妈妈就不见了,她像小蚂蟥一样四肢趴在我身上。等听到她的鼾声了,我才慢慢地把她放下来,她吓得一惊,弹了一下,小手尝试着对着空气抓了抓,我只好继续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拍着她:“馨儿妹妹,妈妈在。”睡梦中,她笑得咯咯响,对着空气啵了一口。我知道那个吻是给我的,这个吻仿佛轻轻地落在了我脸上,最终融入了我留下的那滴泪中。

晚上,我做了一桌子菜,全家吃晚饭后,我们搭乘地铁去外滩,去看看女儿向往已久的东方明珠电视塔。

上海外滩,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是人流如织。尤其是夜晚,载着各种大型液晶广告的景观船在黄浦江上穿梭着,前方是音乐瀑布、东方明珠电视塔,浦西外滩后面是“万国建筑群”。

女儿的眼睛被四面的灯映照得闪闪发亮,她说:“妈妈,快看,东方明珠电视塔上面有好多彩灯。一闪一闪的,像天上的星星。”什么时候女儿变成诗人了。老公指着上海的汤臣一品对女儿说:“这就是中国最贵的房子,馨儿妹妹,上海漂亮吧,我们在上海买个房子好不?你来上海上幼儿园。”女儿说:“好哇,好哇,我喜欢上海,上海有爸爸有妈妈。”

在双休时,我们陪女儿逛了上海市动物园、城隍庙、上海博物馆、南京路步行街。尽管浏览了这么多上海的景点,可女儿最心仪的还是上海外滩,看东方明珠电视塔,在那里爸爸妈妈曾经给她许下一个梦--要接她到上海来上幼儿园。

两周后,女儿要开学了,不得不送走她。我们买了最贵的豪华卧铺票,把女儿和妈妈送上了火车,正琢磨着该说什么和女儿告别。

女儿摆弄着火车上床头的电视机:“妈妈,这个怎么都是雪花,是不是坏了。”我知道这个液晶电视只会在火车开动时打开,心想正好找这个借口下火车:“妈妈去找人修一下”,我正打算开溜,女儿警觉了,抓住我的手说:“让外婆去,妈妈别走!”

“妈妈去给你买香蕉吃,你等着。”我见脱不开身,而火车马上就开了。

“我不吃香蕉!”女儿仍不松手,我们买的是中铺,我妈妈正吃力地爬上去。“妈妈你的位置呢?”女儿对我说。

“我们只买了一张票,让外婆带你回家!”我摸着女儿的脑袋说。

“不,让外婆下去,妈妈你上来!我们一起回家。”女儿死死地拽住我的手。

列车员提醒着“车马上就开了”,老公见势,忙把给馨儿妹妹买的东方明珠电视塔水晶雕塑递给她。“这个你怎么忘拿了,记得放好哦。”女儿接过水晶雕塑。女儿拽着我的手松开了,我们趁机下了火车。

果不其然,透过玻璃窗,我们看到女儿摇晃着脑袋,四处寻找着我们。突然像明白了什么,哇的大哭起来。我听不到女儿的哭声,但那声音却一直在我耳边轰炸,久久不息。

火车开动了,却带不走我对女儿的思念。我追着火车,一路向前飞奔,明知道这样的举动是无谓的,但却舍不得停下脚步,直到精疲力竭,最后瘫倒在地。火车的轰鸣声消失了,可女儿的哭声还在脑海中回响。我无力悻悻地往回走。

地铁收班了,我们打的回来已经12点。我让的士司机停在了家附近长寿公园,对老公说:“陪我走走!”

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四周都是现代化的铁艺雕塑,我望着万家灯火,对着星星发誓:“老天,你听着,我刘慧芳今天在此立誓--总有一天,上海有一盏灯是属于我的。”

2007年夏,为了在上海立足,我跳到了上海天马微电子有限公司,担任企业文化宣传主管。上海天马是家高新技术企业,一期投资40亿元人民币,在上海浦东新区建设国内第一条4.5代TFT-LCD(液晶显示器)生产线。我之所以跳槽,是因为这家上市国有公司可以解决小孩的上学和住房问题。

在上海天马,我的工作比较单纯,得心应手,更重要的是公司给每个员工都配了公寓式宿舍,给主管级员工都交纳了医疗保险、社会保险、养老保险和住房公积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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