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时,我们不懂爱情。
初恋虽然最为纯真美好,但初恋故事又总是在不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平添烦恼。多少人只是在懵懵懂懂的年少时,品尝到苦涩的清纯,留下青涩的记忆。
譬如看花,开时要来,落时也要来,因为有许多故事,开头动人,结局却是忧伤的美丽。用这句话描述俞敏洪的青春中的感情,再贴切不过。
桃花运:落花有意水无情
1979年的秋天,高考补习班还很紧俏,县里的班只招落榜的前40名,俞敏洪名落40外。但是他母亲并未放弃,她带着几条鲫鱼来到老师家,终于用诚恳和执著打动了老师,争取到一个宝贵的名额。
于是,俞敏洪进入江阴一中英语专业班学习,此时他也意识到,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向高考冲刺的机会,应该好好珍惜。且不提父母的苦心,单是老师网开一面的情义,自己也无法辜负。可没料到的是,这一年,老实的俞敏洪竟然走了“桃花运”。
现在俞敏洪只是大约记得,那个女孩叫萍。在当时萍的眼里,俞敏洪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俞敏洪比班里的人都长两三岁,看起来成熟许多。大多时候他很沉默,可是有时候又很喜欢说话。俞敏洪的身上有一种睡狮的力量,一旦苏醒,就有无限饱满的热情。如同20世纪50年代创业青年一般,俞敏洪总在观察,总在思考,他的脑子里的念头虽多,可是说出来的话总是那么少,但字字有力,直击要害。
萍已经习惯,在来来往往穿梭的人群里,一眼就认出俞敏洪清瘦的身影。她习惯在人群里寻找他,然后安心低下头来读书,心里便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如同辛晓琪在《味道》里吟唱:“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外套,想念你白色袜子,和你身上的味道……”这是一种很朦胧的感觉。
俞敏洪是萍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别人眼里的俞敏洪是班长,是学习刻苦的优秀学生;但是在她心里,俞敏洪不经意的目光,习惯性的动作,用手指翻书的姿势,沉思的表情,都让她回味不已。
情意如同春天田野里燃烧的火焰,总会愈发强烈。时间越久,萍陷得越深。在遐想中,她想同他一起走在微风里,看田野里麦浪翻卷;她想同他在夜晚的屋顶上,抬头数闪烁的星;她想同他一起读书,听笔在纸上划出的沙沙的声音;她想同他一起,看他清秀的眉目里坚毅温暖的眼神。
萍终于下定决心,在小卖部买了一叠漂亮的信纸。少女怀春的她心跳得很快,这仿佛是幸福的转折,窗外的草木似乎都显得暧昧而欢喜。她一个人回到寝室,在桌上铺开信纸,细细抚平每一个角落,一边想着如何下笔。
“敏洪……”,落下的每个字都倾注了浓浓的情意。
就这么过了许多天,萍的信始终没有送出。她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在犹豫什么。即使教室里只剩下俞敏洪和她两个人,她也只顾着东拉西扯,掩饰自己的神情慌乱。而俞敏洪呢?总是微笑而沉稳地说着话,保持他一贯的风格。
终于有一天,萍鼓起勇气,托自己最要好的女友将信交给俞敏洪。她坐在教室里,看见窗外的女友跑向俞敏洪,将信给了他,又说了些什么。俞敏洪侧头往教室里回望,大约是在寻找萍。萍慌忙地低下头翻书。
书一页一页往下翻,萍完全不知道书上写了些什么。她眼睛盯着书页,精力却集中在耳朵上,她在听俞敏洪的声音,他走进教室,朝她走来。萍将头埋得更低。她听见俞敏洪撕开信封的声音,清脆利落;她听见俞敏洪将信从信封里抽出来,纸张与纸张间摩擦出细微的声响。
俞敏洪看了看萍,茫然地打开信,还没看完,竟被一个调皮的同学抢去念了出来,引来哄笑声不断。这种事情对一个青春期的少女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萍几乎懵了,头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跑了出去。
教室里杂乱的笑声渐渐远去,萍只知道不停地跑,跑回寝室,一头扑进被子里,哭出声来。一段感情变成了闹剧,几日来的期盼显得那么可笑和讽刺,曾经美好的幻想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消散不去的,是教室里高低起伏的笑声。
萍哭累了,抱着膝靠在墙上,看着书包里露出一角的信纸,眼泪又掉下来。她呆呆看着信纸,那些承载了她多少时日的思念和幻想,如同掉在信纸上的泪一样,渐渐化开来,变成一抹模糊不清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