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是我们

  刚刚回到家三天,由玛尔提娜召集的同事们便在一个晴朗的午后按响了我家的门铃。我刚喂完瓦伦丁,正在吃午餐。他们捧着鲜花、巧克力、红色的长毛大玩具熊,让我感到圣诞节提前到了。我不是不想见到他们,但仔细想想,也确实是--我穿得像个黑桃A,睡衣塞进裤子的松紧带里,头发乱蓬蓬地夹起来,而我的午餐,在我今天唯一一次的休息--瓦伦丁在摇篮里喝奶的时候,已经凉了。

  "我们没打搅你吧?你正在吃饭?不用管我们……"玛尔提娜说话的口气就像她是女主人似的。

  大家都来跟我拥吻,我身上应该有股奶味,还有呕吐物的味道,但他们都不敢说出来。我们围着桌子坐下,我,长胖了七公斤,坐在可怜的营养餐前,他们坐在埃里克从街角商店买来的伯爵茶前。我们围绕着小瓦伦丁展开话题:他的胃口,他晚上睡觉如何,他姐姐对他怎样,他长得像谁。然后,玛尔提娜暗示我该把孩子带出来了。可我不乐意,要知道,八个人围着一个婴儿摇篮,小房间里该有多乱,而且,等这个大部队走后,我得花多少力气才能哄好接受能力尚低的小瓦伦丁呀。但我还是得把孩子抱出来,没有忘记嘱咐几句才让他们接近我儿子。

  "最好不要把他弄醒,不然我这一天就不得安宁了……"话还没说完,瓦伦丁就醒了,脑袋转来转去,八双笑眯眯的眼睛盯着他,像要把他吃了。每个人刚即兴夸他两句,他就哼哼呀呀发出警报:"我要使劲哭了,哭得你们耳朵疼。"他刚哭两声,同事们就说要走了,他们认为我一定累了,而且他们也该回去工作了。

  门刚关上,我就赶紧抱起瓦伦丁哄他睡觉。我还没准备好回归到工作者的行列中呢,所以对外界的声音和人影很有些厌倦。

  第二天,玛尔提娜就给我打电话,问我对来探访的人有什么想法。我对她竟然毫不关心我的精神状态感到吃惊……我能对同事们有多少想法呢?已经三个月没见到他们了。

  于是我把电话机架在肩膀上,勉强敷衍着她,两手却忙着把缠在一堆杂物上的电话线拉出来。几乎是她自己在说话:她说罗歇只在信封里装两枚有趣的欧元也敢来看我,玛尔以看牙医为借口不跟他们一起来,其实是因为她不想花一个子儿。相反,路易大方地花了二十欧元,而她自己本人,牺牲了一顿午饭的时间去挑选瓦伦丁一定会喜欢的长毛熊。我不敢问她为什么要选红色的熊,也不敢跟她说那只熊早就打入冷宫了,因为它摆在家里任何地方都妨碍我们。

  然后她又告知我:目前我的职位代理人工作有多积极。她要在我脑海里播下怀疑和忧虑的种子,而且一定是故意的。我不傻,所以在她每次谈到工作的问题时我都故意回避。我列举出我要干的活:洗衣服,刷奶瓶,给乳头消毒,提醒她电话已经打了很久,该挂断了。我总是用这句:"啊!瓦伦丁哭了,我先不跟你说了。"还有个建议:你也可以慷慨地提醒她,现在可是她付电话费,你可以晚上再打给她。当然了,你没必要履行,因为你是个忙碌的女人。而两三个月过后,当你重返岗位,你可以骄傲地讲述这段与小家伙共度的幸福时光。所以,不要浪费精力去谈论工作,把精力留给孩子,学习怎么做个精明能干的妈妈。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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