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哈哈大笑起来，很多顾客也笑了起来，但是洪钧没有笑。他发现那个疯女人似乎也很怕那位大汉，因为她总也不敢抬起头来看他。
大汉看了看洪钧，说:“谢了，兄弟。”他走回自己的桌子旁，把碗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拿起猎枪和帽子走了出去。当那大汉走到门口时，洪钧下意识地把目光转向那个疯女人，但他不禁大吃一惊——他在那乱发后面看到一丝爱慕的目光。他敢用生命打赌:那是绝不可能在一个疯子眼中看到的目光!
洪钧茫然若失地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向外走去。当他走到门口时，身后又响起了那个“疯女人”的歌声——
我的哥哥是大官啊;
…… ……
这一夜，洪钧躺在宾馆的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成寐。在他的眼前，总浮现出“疯女人”那奇异的目光。而且不知为什么，他又想起了肖雪———
……自从那次假山下分手之后，他就竭力把全部身心都投入到学习中去。他拼命学英语，大量阅读专业书籍，并开始给学术刊物写文章。但是有一天，他听到了一个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肖雪决定放弃读研究生的机会，回哈尔滨工作!
同学们劝她，老师也为她惋惜，但肖雪执意要回去。由于黑龙江属于边疆省区，学校鼓励毕业生回去工作，所以肖雪的要求很快就被批准了。
洪钧终于沉不住气了。虽然他一直命令自己忘记肖雪，但他实际上并不想把她忘记。在他的潜意识里，他知道自己还有三年的时间，所以并不着急。他拼命学习的目的之一就是期望有朝一日能让肖雪再回到他的身边。然而，肖雪就要走了。他不能再继续欺骗自己!他找 到肖雪，表面平静地问道:“听说你不打算读研究生了，是么?”
“是的!”肖雪的语气很平淡。
“为什么?”
“因为我要回哈尔滨。”
“你不是因为和我赌气吧?”
“这和你有啥关系!”
“那你是为了他?”
肖雪点了点头，但是她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苦涩和忧郁。
洪钧无话可说了。
一个月以后，肖雪走了。然而，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她没有要回她以前送给洪钧的那张照片。而洪钧则一直把那张照片珍藏在自己的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