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陵
《关中记》曰:丽山之陵虽高大,亦不足役七十万人积年之功。为其徙移,水势本北流者,皆西北之。又此土无石,取大石于渭北诸山,其费功由此甚也。此说是矣,而不究其实也。骊山、阿房两役并兴,未论他事,且计八十里阁道,其土木之费,工力之大,自应广调而久役矣。《史记》及贾山疏皆言阿房始皇所造,独《黄图》言:阿房一名阿城,惠文已造而始皇广之。此恐不然也。始皇明言:朝廷小,不足容众。故渡渭而志,以营朝宫。则其创意营造出于始皇,不出前人也。
太上皇陵,在栎阳东北二十五里。
庙在长安城香街南,又在酒池北。
长陵,在咸阳县东三十里。
在长安城中安门里。
安陵,在咸阳县东北二十里。
庙在高祖庙西。
霸陵,在白鹿原,齐名霸上也。
顾成庙,在长安城南,又《方舆志》在金坞北大道南。
阳陵,在咸阳县东四十里。
德阳宫,不言庙,讳言之也。
茂陵,在兴平县北十七里。
龙渊宫,在茂陵东。
平陵,在咸阳西北二十里。
庙号徘徊。
杜陵,在长安东南二十里。
乐游庙在杜县曲池北,因苑为名。
渭陵,在咸阳县西北七里。
长寿宫。
延陵,在咸阳县西北十三里。
池阳庙。
义陵,在咸阳县西北八里。
康陵,在咸阳县西北九里。
《汉书》高庙。晋灼曰:《三辅》黄图云:在长安城中安门里大道东,又在挂宫北。《关中记》:在长安城中安门里。《三辅故事》在长安城门街东、太常街南。《长安志》:在西四里。按此数者,世远闻见殊,而各以所得言之,固不齐一。然其可必者,决在未央之南也。何以知其然也?《水经》载,安门者,汉长安城南面之中门也。既名安门,亦名鼎路门也。高庙在此门内,则于方固为南矣。而唐长安县之西,亦汉未央之西南也。高庙既在城南,而高寝乃在桂宫。佳宫者,未央之北也〔晋灼引旧《黄图》云〕。汉法,祖宗衣冠,各藏其寝,每月具威仪出而游之于庙。游已,复归藏之于寝。是名月游衣冠也。高寝在未央宫之北,而高庙在城之南。武库在未央之东,如当衣冠出游,必经武库,然后可以自北达南。故武库之道遂为游衣冠之道也。惠帝之自未央而朝长乐也,亦是自西而东,每行必经武库。故于武库之南筑复道以达长乐。初时,止欲免民间避跸之劳耳,而此之复道正临武库,故孙叔通曰:子孙奈何乘宗庙道上行也。夫谓宗庙道也者,即指武库游衣冠之路也。亦犹言及人主而转为乘舆也。惠帝既闻通语,则遂别作原庙于渭北。渭北既有原庙,则高寝衣冠不游城南正庙而向北以游原庙,故复道不在衣冠道上也。此通之巧设曲计也。若夫《黄图力,既曰高庙在安门矣,而又曰亦在桂宫,则城内遂有两庙矣。是殆因桂宫之有高寝而误认为庙焉耳。游衣冠之制至元帝乃罢。
蔡邕《独断》曰:宗庙之制,古学以为人君之居,前有朝,后有寝。终则前制庙以象朝,后制寝以象寝。庙以藏主,列昭穆,寝有衣冠几杖象生之具,总谓之宫。《月令》曰:先荐寝庙。诗云:“公侯之宫”,颂曰“寝庙奕奕”,言相连也,是皆故制也。古不墓祭,至秦始皇起寝于墓侧,汉因而不改〔武儒衡议曰:韩皋引《汉仪》:“古不墓祭”,臣据《周礼·冢人》之职:凡祭墓则为之尸。古亦墓祭,安得无哉?出《会要》〕。居西部时,高帝以下,每帝各立其庙,备法驾游衣冠,又未定迭毁之礼。元帝时,丞相匡衡、御史大夫贡禹乃以经义处正罢游衣冠,毁先帝亲尽之庙。高帝为太祖,孝文为太宗,孝武为世宗,孝宣为中宗,祖宗庙皆世世奉祠,其余惠景以下皆毁。五年而称殷祭,犹古之棉祫也。殷祭则及诸毁庙,非殷祭则祖宗而已。光武中兴,都洛阳,乃合高祖以下至平帝为一庙,藏十一帝主于其中〔或云十二帝〕。元帝于光武为祢,故虽非宗而不毁也。后嗣承之,遂常奉祀。光武有天下,以再受命复汉祚,更起庙,称世祖。明、章二帝园陵皆自起庙,孝明日显宗,孝章曰肃宗。是后踵前,孝和曰穆宗,孝安曰恭宗,孝顺曰敬宗,孝桓曰桓宗;唯殇、冲、质三少帝皆以在位不逾一年,不列于宗庙。四时就陵上祭寝而已〔已上并蔡邕本文〕。《三辅旧事》曰:光武之兴,宗庙为墟。乃聚十二庙合于高庙,作十二室。太常卿一人,别治长安,主知高庙事。则是西都十二帝始各有庙,至此合为一庙,仍在长安,不在洛阳也。《唐会要》:大中三年杨发等议庙则曰:光武都洛,遣邓禹入关,奉高祖已下。
班孟坚《西都赋》曰:南望杜霸,北眺五陵。李善曰:宣帝葬杜陵,文帝霸陵,惠帝安陵,景帝阳陵,武帝茂陵,昭帝平陵。又曰:三选七迁,谓选三等之人而迁处七陵。至元帝乃始不迁。凡善此之所引,皆汉实也。然七帝七陵亦尝迁其人而独曰北眺五陵者,刘良曰:高、惠、景、武、昭五陵在北,其说是也。在北者,在渭之北也。若霸陵,则在渭南矣。杜、霸则言南望,而五陵皆言北眺也。后世言陵邑之盛、人物之众但曰五陵者,语顺也。刘裕入关,父老言之曰五陵联络,是君家坟墓。盖从称谓便者谓之,非有去取也。
天宝间,以隐太子等七太子立庙于永崇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