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理性论者
理性论者主张有一种观念的音乐,也有一种语音的音乐;在思想的范围内,有由观念的和谐的排列而生的一种经验,与由语音的和谐的排列而生的音乐相似。纯粹的诗应是美丽的文字与美丽的观念之联合。他们引用包含私名的诗句,主张这些私名刺激想像力,Milton的:
Ammonite崇拜他
在Rabba与她的水乡,
在Argob,在Bassan,
直到Arnon河极远的支流上。
因为它所暗示的观念,(所以它)是诗。
关于声音与意义的要素之重要,理性论者的主张并不一致。在极端的理性论者看来,诗句的音乐在诗里毫不重要,一篇诗的观念可以从一种语言译成别一种语言,而仍不失其为诗。但温和的理性论者,则主张种种观念与声音排列得法时,才是纯粹的诗。
Souday与Thibaudet二君的解释,可以说明这一学派的两种信条。Paul souday君在美法两国报纸上论法国文学;他自认为一个理性论者。他作“文学趣味”的界说,(说是)“消化着艺术作品的,理性。”他相信诗须除去——这(以下)他的公式便成为极其含糊的了——散文气息(prosaism)才成为纯粹的。他并不力主除去诗里的种种观念,只(力主)除去那些散文的观念。他(之)力主观念的重要,在他与Bremond君关于下一行(诗)的争议中可见:
Minos的,Pasiphaé的女儿。
他说要是读者不晓得这孩子的名字与(他)父母的谱系,这一行便不能算是诗。要是Minos与Pasiphaé没有传达意思,诗人便犹如说了“X和Y的女儿”一样。
Albert Thibaudet君关于Valéry君的作品,说得比大
多数人都好;他想供献一种观点,从这观点,可以研究纯粹论者和理性论者。他说有两种纯粹的诗:以观念为主的诗与以声音为主的诗。在别处,他说有些人写诗,因为他们是诗人;有些人是诗人,因为他们写诗。Hugo与浪漫派诗人写诗,因为他们是诗人。他们被一种比自己伟大的权力逼迫着,去表现自己在诗里。他们不顾技巧的完美,他们只顾表现。Thibaudet君想,Racine与Valéry君属于因为写诗所以是诗人的那一组。他们的诗从他们的技巧的能为而来;在他们,纯粹性便是用完美的技巧去运用声音。Thibaudet君说,任一组都可写出纯粹的诗,但每组的纯粹性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