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友人
学术多门,遗相而后为至。遗相者,非可如佛氏末流,不务功修而侈言扫知见也。行极其纯,解归于证,至于证则不着诸相,而亦不拒诸相,是乃真遗相者也。“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深味之十二部经,得外此乎?否乎?得超此乎?否乎?愿公寻向上一关,勿长役法相之间也。拙著《新唯识论》,不卜公看过否?此与昔之言融通者根本不同,惟根极理要而贯穿诸方,故不敢拘门户以碍大道耳。悠悠斯世,可与言斯事者几人哉?近作《读经示要》一书,已由南方书馆付印,数千年学术源流得失,颇有所发,不止痛方今之弊而已。时贤皆稗贩是务,思想日趋浮杂混乱,全无维系身心之道。人心死,人气尽,人理亡,至今日而极矣。群一世之为学者,思不造其微,理不求其真,学不由其统,知不足以导其行,肤肤泛泛,虚妄而终不反,吾族类其危哉!老当斯世,痛不可言,聊为吾兄一抒愤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