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魂相生精气神——读石孝军诗集《壮思风飞》

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教授 刘志伟

正在海滨小城威海度假，孝军来讯告知将要出版诗集，嘱我作序。欣然从命，两度认真拜读了原稿。拜读中，许多往事浮现脑海。

1980年代，我们是43军战友，孝军在南阳的129师政治部组织科，我在洛阳的军政治部宣传处。1984年前后，我多次到129师下部队，其中一次随毛根民处长、陈其奎副处长到129师，他俩与刘国柱政委交谈，索要孝军到军宣传处工作。从他们交谈中，孝军在我心里立起丰满形象：在连队当过兵，上过战场，读过军校，任过连长，多岗位历练，有思想，文笔好，军政素质俱强。1970年代刘政委在团政委岗位上，就被时任武汉军区司令的杨得志，誉为全区师团干部中的“两柱”，另一“柱”为时任54军162师的团政委胡永柱。刘政委惜才，不愿放走孝军。一两天后，在师政治部副主任陶方桂的办公室首次见到孝军，其俊朗容貌、沉稳神情、干练身姿，深深印入我的脑海。

百万大裁军时43军撤销，我们同时调54集团军政治部，两个家属在外地的“单身汉”，在同一宿舍楼和办公楼生活工作，经常散步交谈，朝夕相处，直到两年后我考入国防大学读研。1990年代，孝军在集团军宣传处随着先期转业贵阳的夫人谢丽辉，转业到贵州省政府工作。孝军伉俪是129师战友，1979年丽辉作为师宣传队五位女宣传员之一，战地歌唱鼓舞士气，还参与运送弹药、抢运伤员，《解放军报》长篇报道《烽烟滚滚唱英雄》，赞誉她们“战地五朵金花”，全国妇联授予“全国三八红旗集体”，丽辉荣立个人和集体三等功。近40年时光过去，我们虽然天各一方，当年军旅结下的情谊却愈久弥坚，怀念军旅生涯的共鸣也历久愈浓。多年来音讯相通、时常相会，真切感受到大千世界、茫茫人海中，彼此始终就在身边！

孝军从历史文化底蕴深厚的湖北荆州入伍，前半生奉献给了地处中原、有“铁军”之称的老部队，成长为军旅骄子，各个时期的老首长——刘国柱少将、陶方桂中将、杨德清上将等，对其人品才华都青眼有加；后半生奉献给了贵州的建设，尤其是全省社会保障事业的开拓，得到了有关部门的充分肯定，成长为正厅级领导干部，更可喜的是，在其悉心培养和全力推荐下，多位部下也成长为厅局级领导干部。孝军的精彩人生，人们都可从诗集中读出其历练成长的轨迹，都可发现其思想情感的脉络。

《壮思风飞》集录了孝军近20年来300余首诗作，全集有“悠悠军歌唱不尽”“绵绵心语家国情”“楚楚相依故乡月”“滚滚红尘任我行”等五个单元，无论是回顾军旅生涯的“军歌”，还是倾诉家国情思的“心语”，或是故乡旧事新情的“牵挂”和游历各地山水的“走笔”，我都读出了始终贯穿其中的一条红线——“我是一个兵！”在“军歌”单元的《三机炮连赋》里，如数家珍地记叙了老部队从东北抗联到百万裁军半个多世纪的发展历史，充满深情地回顾了其入伍第一站——三机炮连五年里从士兵、班长、排长到连长的成长历史；在“心语”单元的《养老保险处二十年感怀》里坦言，“廿载坚守岂烂柯，一夕化蝶问初心”, “满目青翠数栋梁，可慰如来可慰卿”；在“牵挂”单元的《武汉清零》里，为故乡疫情得到控制倾情赞颂，“上下同欲共甘苦，军民戮力安乾坤”；在“走笔”单元，《国门杂咏》里内心激荡的是老兵豪情，“伫立国门情难已，还我青春祛苍凉”，在记录游历威宁碧水云天的《草海》里欣言，“守住初心无瑕疵，方证清白在人间”。

毛泽东说过：“诗言志。”孝军前半生军旅生涯，铸就了大道直行的正气、坚韧不拔的血性和刚柔相济的情怀；后半生地方工作，坚守初心，夙愿奉公，始终保持了军人的正气与本色。《壮思风飞》全篇洋溢军人的精气神，正如《携内子观〈芳华〉》所言，“激活满腔沸腾血，唤醒军魂润苍生”，更如《八一抒怀》里所反复吟咏的，“我是一个兵！”

2020年初秋于北京知性山水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