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辑 形在江湖,心存魏阙

第一辑 形在江湖,心存魏阙

革命者永远年轻

铁凝

中国文联主席、中国作协主席

马老既是久经考验的革命者,又是中国现当代文学的著名作家。解放前,他肩负重任,长期在湖北、四川、云南等地从事地下工作;新中国成立后,他满怀激情地投入到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中。无论是在地下工作的危险环境里,还是在忙碌的领导岗位上,他都没有停止用笔去记录时代的巨变和人民的心声,他把对党和人民的无限深情,把对祖国命运、历史发展的承担与思考,融入到创作中去。几十年来,出版了小说、散文、纪实文学、诗词等大量作品,取得了卓越成就。《夜谭十记》的深刻诙谐、《清江壮歌》的波澜壮阔、《沧桑十年》的疼痛追忆、《京华夜谭》的惊险传奇,如同一面面镜子,折射着历史的沧桑,映现着时代的风云。

古人说,人如其文。古人又说,字如其人。今天,在这个展厅里,从马老的书法作品中,我们更深切地更生动地认识马老:热情、幽默、亲切、睿智。马老的笔墨落在纸上,又是这样的大气磅礴、端严峥嵘。关于书法艺术,他曾说过自己赞成“无法即法,是为至法”,但更主张“于有法中求无法耳”。然则有法由远而近,又无法由近而远,殊非易事,“孜孜数十年,仍在门外,不敢以书法家自命,中国书法之难也”。这段话不仅让我们感受到他对书法艺术的不懈追求,也从有法和无法的辩证关系中领悟到文学创作的真谛。

“革命人永远是年轻”,从马老身上我真正领会了这句话的丰富含义。马老193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到今年,他的党龄已经整整80年。在解放前风雨如磐的岁月,他“相信胜利、准备牺牲”,长期从事地下工作;新中国成立后,他以“鞠躬尽瘁”的精神,投身社会主义建设和改革开放事业。百年逐梦终不悔,每次见到马老,我们都能从这位走过了风雷激荡的20世纪、走进气象万千的新时代的革命者身上感受到不竭的激情,感受到生命的海阔天空,这份激情和空阔来自信念和信仰,来自对祖国、人民的爱,对工作与生活的爱,来自对这“大有希望的世界”的责任担当。

这也同样是作为作家的马识途先生的创造力的不竭源泉。在超过半个世纪的创作历程中,马老为中国文学奉献了小说、散文、纪实文学、诗词等大量作品,取得了卓越成就。他的《清江壮歌》《夜谭十记》,不仅铭刻于当代文学史,更受到直到新世纪的一代又一代读者的喜爱。

百岁马老依然紧握手中的笔,在诗词、散文、电影剧本、小说、古文字研究等众多领域进行着不倦的探索。“曾惊秋肃临天下,敢遣春温上笔端”,他雄健的笔力展现了沛然不竭的生命力和创造力。在22万字的回忆录《百岁拾忆》中,马老曾说:“为天下立言乃真名士,能耐大寂寞是好作家。”马老是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为天下立言,能耐大寂寞,这也是对我们这些晚辈的召唤和勉励。

马老是真名士,他不竭的创造力还来自于他的博学和博雅。我本人不懂书法,没有资格评论马老的书法,但我喜欢看马老的字。我看马老的字,只觉得大气磅礴,舒朗劲健,笔墨之间有金石声、松柏意,间或又跳脱甚至调皮,如天真的儿童。正所谓字如其人,看着这些字,我仿佛看见了马老,听见了马老的笑声,这就是马老,历经沧桑而始终葆有赤子之心。

书生志气亦文亦武 老马胸怀能饭能书

王蒙

著名作家、原文化部部长

我见过很多寿星,但我没见过像马识途前辈、马识途老师、马识途大哥这么滋润、这么匀称、这么舒服的老人,他并没有给人一种老况堪忧的感觉……我不懂书法,但马老的隶书,我认为充满了活性,他的隶书不像古典,像今典,非常有趣味,他的隶书充满活力和趣味……马识途先生撰的对联,我确实五体投地,我给大家读上几句他的对联:“人无媚骨何嫌痩,家有藏书不算穷”,多口语,老百姓的话,但极其工整,境界高。这是天言,天人。就这一副对联,马识途大哥了不起。还有“能耐天磨真铁汉,不遭人妒是庸才”。看来马识途大哥有遭人嫉妒的经验和经历,这副对联很过瘾。还有“为天下立言乃真名士,能耐大寂寞是好作家”。“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句空”,虽然这句话出自范文澜,但特别有针对性。还有“岁月莫从闲笔过,学问须从苦中求”,这是老人言,老年的经典、名言、圣经,“与万卷诗书为友,留一根脊骨做人”,马识途先生,我服您了。

他是中国文化的吉兆,是人瑞,是中国的国宝,是四川的川宝,是作家协会的会宝。他的书法凝聚着自己的人生思索和艺术追求,“能耐天磨真铁汉,不遭人妒是庸才”“人无媚骨何嫌瘦,家有诗书不算穷”等诗句,透出了百岁人生阅历练就的通透与豁达。

识过人间风雨书生志气亦文亦武,途经天下坎坷老马胸怀能饭能书。

不容易

不忘初心 牢记使命

我在成都住了快五十年了,经历两个时代,又正当大转变时代,风云变幻,真是春夏秋冬,风雨雪霜,酸甜苦辣,都经历过了。我见过不少各色各样的人,经历过不少千奇百怪的事,可以写的东西不少,我想作为成都一个老市民,我是能够写点什么,也应该写点什么的。而且如今现在眼目下,朗朗乾坤,清平世界,真乃国泰民安,欣欣向荣,有些人安于“国家大事何须问,麻将声中好过年”。我又何必去写什么《盛世危言》,叫别人不痛快、自己也不痛快呢?还不如在晚报的报屁股上的《灯下闲谈》栏里写点闲文。这虽不能作匡时救世之用,却可供茶余酒后的谈助,起消肠化食的作用,也不枉了我这支总不安分、喜欢跳舞的笔。

对头,我就来写点闲文吧。

选自《且写闲文说升平》

沙丘城下寄杜甫

唐 李白

我来竟何事,高卧沙丘城。

城边有古树,日夕连秋声。

鲁酒不可醉,齐歌空复情。

思君若汶水,浩荡寄南征。

从善如流

文学界的朋友们也认为,有我这样的经历的作家已经不多了,而且不说是风烛残年嘛,总是年事已高了吧,不把应该写的作品写出来,让它埋进土里去,总是憾事……屈原说:“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我已经到了这样的年纪,没有什么可怕的了。管它呢,写吧。

正是:

危言停笔写闲文,不用忧心似火焚。

正是夕阳无限好,何怅光景近黄昏?

选自《闲话“闲话”》

岁月沧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希望与梦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成功与失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欢乐与忧伤。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历史的烙印,每个人都有历史的局限,每个人都要接受历史的最后裁判。

选自《偶语·每个人》

神思

激浊扬清

这些老人在大半个世纪的风雨里行走,赤诚报国,历尽艰险,关怀国家安危、民生疾苦的赤子之心,总是至死不改的。虽然已经退下来了,可是“形在江湖,心存魏阙”,忠贞不贰,是可以相信的。他们对于目前有些国家大事,比如经济改革的艰难,法治建设的滞后,精神文明建设的紧迫,特别是反腐倡廉的人言啧啧,以至讲科学,反伪科学、反迷信,台海形势,反分裂、反“台独”,都寄予关切,是很自然的事。

选自《国庆五十周年感言》

许多至圣先哲,提出许多主张,开出拯救人类的方子,倡导在人间建立天堂的理想。大多数爱人类、爱和平、有人性的普通人,正怀着善良的愿望和勇气,和人的堕落、人的异化、人类的自我毁灭进行斗争,以人类本来具有的真善美和日益显露的假恶丑进行斗争。我始终认为人类是有希望的,真善美终将战胜假恶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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