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药慰藉

草药慰藉

林 敏

年轻时是不承认草药的。一是因为崇拜的鲁迅先生不认同中医,他说过“中医不过是一种有意或无意的骗子”,在他的书中,对草药诡谲的配伍有过辛辣嘲讽。二是那时的中医,似乎多是年老而体衰的。暗想:这样的身子骨抱残守缺,怎能说服别人?

岁月渐老,人生诸病之复杂,感觉试验室里或流水线上出来的白药片似乎太简单了,所谓副作用也有难以承受之重,于是乎,中医的理论就入耳了。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就被达尔文看成是中国的百科全书。再说鲁迅到后来,也用中药为海婴治哮喘,赞同许广平服中药治好了妇科病。鲁迅后来对《本草纲目》和民间医药的评价,公允而且深刻。由此看来,鲁迅并不是在反对中医,而是批判庸医。所以有网友说“只是响箭过处,不小心击中了医林中的几片黄叶而已。”

生于药都亳州,草药如同手足。小时候看前街后街百姓的屋檐下,都不同地挂着些茅根草、大白菜根、葱须、萝卜缨,等等,颇有些像皖南风干的咸鱼咸肉。那栉风沐雨的根根茎茎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就派上了大用场。感冒发烧,不用打针吊水什么的,熬一碗葱须萝卜水,喝下去通体舒泰。小孩子受了凉,积了食,只消将鸡肫皮放铁锅里烘干了,碾碎冲水喝下去,或掺在面粉里炕个小饼,吃了立马见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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