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恩怨萦怀

一、恩怨萦怀

早在 18 世纪中叶,不列颠蒸汽机的发明加速了世界的运转。到了 19 世纪 30—40 年代,以英国为首的几个率先用新技术武装起来的国家,封建主义的城堡开始土崩瓦解,进而先后走上资本主义道路,并纷纷以强国角色在世界舞台张牙舞爪地出丑亮相———由于原料来源和产品销售市场的需求,使他们走上了殖民扩张的道路,世界版图随之发生了巨大变化。同时也给许多落后国家和地区带来深重灾难。

此时的日本,仍处在小农经济的封建社会,社会生产力低下,人民生活困苦,统治者们却仍在加大盘剥和压榨,于是国内阶级矛盾日趋激化。随着欧美侵略者的相继入侵,日本又陷入更为深重的民族危机。

日本是与中国文化同源,地缘相邻,交往历史悠久的国家。两国都曾被动遭遇率先完成了工业革命的西方洋人的掠夺,两国人民几乎都是带着茫然与困惑面对大鼻子们的坚船利炮与不平等条约。然而,与中国“一衣带水”的这个岛国政府,在内忧外患,无力抵抗的处境中,痛定思痛后,迅速从闭关锁国的落后境遇中觉醒过来,并于 19 世纪中后期进行了由上而下、具有资本主义性质的全面西化与现代化的“明治维新”运动。毅然通过改革政治、经济、军事和教育等制度,采取一系列果断措施,经过迅速发展,使国力日渐强盛。到 19 世纪末就拔出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泥淖,基本铺平了发展资本主义的道路;进而挺起腰板,先后废除了与西方各国签订的一系列不平等条约,重新夺回了国家主权,不仅摆脱了沦为殖民地的危机,而且走上独立发展的道路,迅速成长为亚洲、乃至世界强国。

日本步入强国之路,同时也是踏上对外扩张之途。此时被西方炮舰武力和近代科技冲击得茫然懵懂的中国竟没发现,自己身边这个一向恭顺的邻人,已将中国视为肥肉盯牢。苦于人口过剩而发生国民生存权问题的小日本,开始撕掉温情的面纱,虎视眈眈,贪婪地认为:“不能再瞪着眼睛袖手旁观中华大地众人继承着过大的祖产,却不能合理运用”。于是在 1894 年挑起了甲午战争,翌年 4 月强迫清政府签订了《马关条约》,强行侵占我国领土台湾及其附属岛屿和澎湖列岛。中国国际地位因此一落千丈。西方列强便开始对中国这块肥肉垂涎三尺。19 世纪末,西方列强便蠢蠢欲动,逐渐掀起了瓜分中国的热潮。而随着战争赔款的加深,人民不堪重负。

显然,明治维新之后,“侵华抢掠”很快就成为日本的基本国策,其主旨就是梦想打开中国市场,进而灭亡中国,称霸世界。

而此时的中国,却依然墨守成规,保守积习。无论洋务运动还是戊戌变法,都走进了死胡同。在封建盘剥和西方列强的不断侵略掠夺中,致使百姓家徒四壁,民不聊生,国家千疮百孔,日益衰落。面对张牙舞爪的这个强敌,中日间虽然已是势若冰炭,但贫弱的中国,毕竟是“穷人脖子无犟劲”,只能打肿脸充胖子,采取攻讦的文明的口水战,不敢正面与其掰手腕、兵戎相见、大打大闹抗击,不得不忍辱退让,以求缓和事态。

当历史车轮即将驶入 20 世纪时,最早完成工业革命的英、法、德、美、俄等西方几个主要资本主义国家,已经渐次进入由自由资本主义向帝国主义过渡的阶段。由此,西方诸列强开始争夺殖民地,分割世界。它们迫不及待地于 1900 年组成联军侵华,落后的中国沦为被猎取、宰割的对象。贪婪的小日本也想分得一杯羹,以其中国近邻的地理优势,挤进八国联军的强盗之列。

所谓八国联军,其实是一帮临时拼凑、纠合在一起的“乌合之众”,他们以“开化落后民族”、“建立王道乐土”、“大东亚共荣圈”等种种借口,各怀鬼胎,明争暗斗,尔虞我诈,既有联合,又有斗争。他们的笃定野心是争夺地盘,抢劫财富。当然,有时各国之间的“惺惺相惜”,无疑也直接反应出他们之间的利害关系。

八国联军侵华,给中国人民带来深重的灾难。联军所到之处,大批群众惨遭杀戮,无数村镇沦为废墟,野蛮的烧杀抢掠、奸淫行为,令人发指,罄竹难书。天津被烧毁三分之一,北京一片残垣断壁。八国联军对北京皇城、衙门、官府的大肆掠夺,对包括故宫、颐和园、西山以及圆明园等处的无数文物珍宝洗掳或破坏,都是前所未有的。后人不会忘记,祖宗也不愿意我们忘记。

八国联军先后攻陷天津、北京后,1901 年 9 月 7 日强迫清政府签署了《辛丑条约》,这些强盗不仅获得巨额赔款和掠夺了大量财富,还共同获得从山海关到北京的铁路沿线的驻军权。自此中国完全沦为半殖民地。

当时让许多百姓惊掉下巴、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羽翼渐次丰满的小日本,竟然是联军的一员干将。作为英国、法国、德国、俄国、美国、日本、意大利以及奥匈帝国等八国联军的一个小丑,日本鬼子骤然挥来屠刀,使出浑身解数,回手给原本同样命运的近邻中国以致命一击。如此,中国近代最悲惨的命运悲剧,由这只“披着文明外衣,长着野蛮筋骨的怪兽”的黑爪开启了帷幕。

1904 年至 1905 年发生日俄战争。战争中获胜的日本把沙皇俄国占领中国土地的所谓“租借权”夺到自己手中,就此,日本在中国的势力范围扩展到了东三省的南部。为保护其既得利益,随即派驻大量日军,重点把守南满铁路沿线。名义上是“铁路警察”或者铁路守备队,美其名曰旨在“防止土匪破坏铁路”,但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不要说土匪,就是当时中国的正规军也不是其对手,实际上是关东军的雏形。

关东军的关东指的是旅大地区,也就是现在的旅顺、大连等当年日本的租借地。1919 年,关东军正式成立,司令部设在旅顺。其军人虽然是从日本国内调过来的,但由于常驻中国关东地区,因此得名关东军。关东军可以说是中国黑土地上的一群鬼影,从成立开始就成为侵略中国的急先锋。这支部队里盛产阴谋家。在中国东北不断地制造阴谋和事端。像策动“满蒙独立”、皇姑屯炸死张作霖、成立伪满洲国,等等,关东军扮演的都是主谋的角色。

1931 年 9 月 18 日夜,龟缩在沈阳北郊中国东北军驻地附近南满铁路的日本鬼子,趁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炸毁了一段约 1 米长的铁路路轨,以此故意挑起事端,反诬中国军队破坏铁路。半小时后,预谋已久的日军发起突然袭击,炮轰中国东北军驻地北大营,攻占沈阳,制造了“九一八事变”。几天后,日本侵入朝鲜的一个旅团渡过鸭绿江,疯狂侵略我国。短短的两三个月内,中国东三省的大好山河全部沦陷在日军的铁蹄之下,给中华民族带来深重灾难。

其实,从政治经济学角度看待日本对华的侵略,并不足为怪。因为资本主义的最初发展,其规律如出一辙:当本国的市场与原料不能满足发展需要时,就会将眼睛转向国外。通过积极开拓殖民地,作为自己的原料供应基地、产品销售市场、资本输出市场,进而推动国家的壮大。各资本主义国家概莫能外。

正如马克思在其论著中所说:资产阶级由于一切生产工具的迅速改进,由于交通的极其便利,把一切民族甚至最野蛮的民族都卷到文明中来了。它的商品的低廉价格是它用来摧毁一切万里长城、征服野蛮人最顽强的仇外心理的重炮。它迫使一切民族———如果它们不想灭亡的话———采用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它迫使它们在自己那里推行所谓文明制度,即变成资产者。

穷兵黩武的小日本,为了进一步挑起全面侵华战争,1933 年 1月 1 日,竟冒天下之大不韪,大举入侵山海关,由此长城抗战肇始。3 月 10 日到 5 月 14 日,抵御日寇南下的战役就在古北口展开。古北口位于北京密云县丘陵区,地处燕山山脉,潮河从北部山谷峡口流入密云水库。站在松柏矗立、灌木丛生的高处放眼远眺,既可看到清澈如镜的密云水库和柳丝轻拂的岸边,又可目睹层层叠叠、连绵起伏的山峦。日寇南下入关虽然遭到中国守军的英勇奋战和坚决阻击,先后毙伤五六千日本鬼子,但面对日军飞机、大炮和重兵发起的强大攻势,终因电讯不通,后援无继,武器不精等原因,我军不得不奉调撤离密云。当然,我军也有多名官兵壮烈殉国,长眠于古北口长城脚下,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地方政府为烈士们建了阵亡将士墓和墓碑,自此,将士们的英名伴随着日月熠熠生辉,让后人敬仰,成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文人笔端往往以“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来抒怀意境,言外之意,人间季季好时节。其实并非尽然,许多人不喜欢严冬,厌烦其寒风凛冽,枯黄萧索,肃杀悲凉,无情无义。随着日军大举入关南下密云、顺义、通州烧杀抢掠,1933 年的冬天来的分外早。秋后京郊田野突然变得空旷、辽阔。连日来,五六级的西北风没完没了地呼啸着,吹得沙飞岩响,树木枯枝喀嚓喀嚓的断落遍地,村子里的柴草堆和树叶被吹得满天飞。树干强打着精神,竭力站稳身子,树与树、枝与枝间相互纠结,似乎风沙愈肆虐造势,愈紧密。京东大运河畔的男女老少听着窗外呼呼的恐怖风声打着墙壁打着门,发出巨响,不禁让人感到凄凉。日本鬼子虽然尚未侵入北平城,但家家户户都会听到城外传来的飞机大炮声。

此时雍和宫旁边的一户王姓家里,在预产期尚差一周的一个凌晨,妻子感到肚子有些阵痛,丈夫赶紧把 3 个女儿叫醒,抱着小的,领着大的将其安排到街坊李嫂家,顺便把她婆婆和隔壁的另一位老太太请来助产。或许是胎儿预感到日寇的残暴,在娘肚子里折腾了一天,深夜还迟迟不露面。妻子在炕上疼得呼天喊地,死去活来,两个疲惫不堪的“三寸金莲”也不知所措。心跳如鼓的丈夫一边忙着烧水、热炕,一边跪在灶王爷前,烧香磕头,祷告菩萨保佑母子平安。就在大妈们劝产妇“用力、使劲”之时,胎儿便呱呱坠地。不料,随后妻子却呼呼喷血,危在旦夕,吓得两位老者魂飞魄散,不知所措,待心急如焚的丈夫请医生赶来时,妻子已经不行了,只不过磕烟袋锅子的工夫,就停止了呼吸,失去了生命体征,就此走完一生,殁年还不到 40 周岁。

王妻这种源于大出血的骤逝现象,其专业术语称为“羊水栓塞”。说到此病,大多数人都是一知半解或莫名其妙。该病是指分娩时,大量的羊水进入妈妈的血液循环中,羊水中的胎便、粘蛋白、毳毛、上皮细胞及胎脂成为栓塞的栓子,因而造成血液栓塞;同时,由于羊水中含有破坏凝血因子的物质,导致凝血,使产妇立即发生肺栓塞、休克及难以控制的大出血等综合征。

这个名词至今都令许多妇产科医师闻之色变,甚至不愿意去谈论它!因为羊水栓塞发病率虽然极低,可是一旦出其不意地发生,别说是那年代,就是如今,几乎都是无法医治的绝症,故死亡率极高。临床研究表明,总体而言,年龄超过 35 岁以上的高龄产妇、生产次数多的产妇以及胎盘早期剥离等的产妇发生的几率相对较高些。

老年间,不管农村还是城市,都有重男轻女的习俗,尤其是农村,重男轻女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王家夫妇均为清朝末年生人。他们也跟很多人一样重男轻女。妻子前四次怀孕不是流产,就是因不够月份、先天不足夭折了;第五、六胎虽然都是女孩,但两个千金都是大眼、小嘴、白皙、健康,夫妻都喜欢。此后,不知妻子去雍和宫烧了多少香,磕了多少头,祷告众神保佑生个儿子。待妻子又出现呕吐反应,街坊一个巧舌如簧的巫婆得知夫妻俩盼子心切,闻讯赶来捧场,不仅肯定已经有喜,而且还见风使舵,顺水推舟,投其所好,通过号脉、跳大神等装神弄鬼伎俩,花言巧语胡诌乱侃一通后,斩钉截铁地断言是个“带把的”,为此让她骗了两块铸有袁世凯头像的银圆,俗称“袁大头”。可惜天不遂人愿,结果怀胎十月盼来的还是女孩,空欢喜一场;全家靠丈夫在安定门附近一家店铺当厨师的微薄工资维持生计,本来日子就过得紧巴巴,又添了一张嘴,着实感到力不从心。为此,丈夫曾闪念把这个女婴送人,但没敢在妻子面前吐露真言,因为孩子毕竟是妻子身上掉下来的肉,日子再清贫也不能心狠到厌弃亲情血脉;后来夫妻俩商议干脆就此打住,以后不再生育。可是那时没有当代人的避孕措施,灵机一动,只好在大炕中间放上用了多年的破饭桌作为“三八分界线”,晚上妻子带三个女儿睡炕尾,丈夫则躺炕头,如此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以免再添人增口,致使雪上加霜,日子过得更拮据。可是顶了几个月的“劳燕”生活后,夫妻俩还是不忍心不生儿子而绝嗣,再说即使再生个丫头片子,必要时来个“狸猫换太子”偷梁换柱的一招,搞个儿子,也不是未尝不可吗!于是又撤掉障碍,不到一年终于盼来了儿子。因为这个小生命是亡妻的第八胎,故取名为八喜。其后发现姓名全称为王八喜,细心琢磨后感到不雅,因为“王八”

一词或后面再加上个“蛋”字,有时是骂人的脏话,所以后来就改为王宝强。

对中年丧妻,又当爸、又当妈的王师傅来说,尽管感到精神和经济方面都实在难扛,但不惑之年喜得贵子,使他感到颇有奔头;嗷嗷待哺的小宝强还真是命硬,靠熬米汤和街坊近邻小媳妇们主动让其裹乳头,并在八九岁的大姐和两个小姐姐的照料及邻里们的关怀帮助下,竟然活了下来。王师傅对儿子更是关怀备至,真是怀里揣着怕摔着,嘴里含着怕化掉,每当下班回家后,总是抱了又抱,吻了又吻,看了又看,有时还盯着儿子的小脸蛋,默默自语道,这小东西的眼睛、鼻子和小嘴怎么长得都这么是地方。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讲,为了这个命根子,就是摘了心肝儿和眼珠,他也舍得。

不幸的是 1937 年 7 月 7 日,小日本故意挑起事端,史称“七七”卢沟桥事变。事变源于日本侵略军在北平西南郊卢沟桥附近举行挑衅性军事演习,诡称有一名士兵失踪,要求进入北平西南的宛平县城(今卢沟桥镇)搜查,被中国驻军严词拒绝。日军随即炮轰卢沟桥,并向宛平县城内的中国守军进攻。驻守市内的中国官兵有的骑着马,有的脚踩自行车,也有身负红绸子大刀徒步迅疾奔赴卢沟桥增援抗击。其后,直至 27 日晚上,即“七七事变”刚好三个星期之后,虽经国军 21 个昼夜的浴血奋战,英勇抗击,然而,北平,西方文人笔下的“东方佛罗伦萨”,还是无可奈何花落去,沦陷于日寇恶掌。

这一天,北平城不见了中国守军的一兵一卒,而大批骑马的、坐车的和头戴钢盔、身着黄军装、皮腰带的矮墩墩的日本兵,配备着一色的大刀片、盒子炮、马拐子、三八大盖以及机关枪等各式各样的杀人武器,刺刀鞘与饭盒、水壶碰得叮当响,举着太阳旗,堂而皇之地从通往紫禁城宫殿大门的正阳门开进内城。自此,北平城的沦陷生涯正式开始。

对日本官兵闯入古都,市民们只能是长叹不已,感到大难即将来临,家家户户如同《四世同堂》祁老爷子家那样,机械性地关门闭户,街上静悄悄,习惯性地躲避兵祸。人们就像待宰的羔羊,颇感落魄,凄惨地畏缩在家,等待在日本鬼子的铁蹄下,惨遭烧杀抢掠和蹂躏。

那时不少普通市民都误认为,日本人抢足了,拿够了,自会撤兵。多则半年,少则一月,故宫还是故宫,北平还是北平。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噩梦才刚刚开始,更没料到,“狼烟北平”在血雨腥风的笼罩之下,他们经历的屈辱与辛酸竟然长达八年之久。

当然,北平在“千里刀光影,仇恨燃九城”这八年的苦难岁月里,涌现出许多岳飞般“精忠报国”作为一生追求目标的有志之士和楷模,他们在耀眼的刺刀和太阳旗下,怀着重整河山待后生的信念,投身革命,有的唱着《大刀进行曲》的旋律,阵亡在沙场。但更多的平民百姓,不管是暂时出城躲避战乱还是留在这座古城,无疑是宏大历史烽烟背后的芸芸众生,是这座城市最为普通的细胞和元素,他们永远不会忘记国仇家恨那段耻辱悲壮的历史,他们永远不会忘记那些为我们中华民族牺牲的英烈。本书主人公———王宝强就是其一。

日子虽然过得艰难,从未上过学的宝强爸,尽管斗大的字不识半升,但很注重对宝强的培养教育。在儿子还穿着开裆裤满院子跑的时候,自己就教他数数,同时还让他跟院内大孩子们学认字。而重男轻女的王师傅却没让几个女儿上过一天学。

1940 年春节后,王宝强即将开始上学啦。他们大杂院西墙根外,原来就是一处完全小学,初小四个年级,高小两个年级,每个年级都有一两个班学生。自从小日本闯入城内后,就霸占了这所完全小学,并将其改为日本兵营。

爸爸到布店扯了一尺方格布,让心灵手巧的大女儿照着邻居家孩子的书包样子,缝了一个。就这样,小宝强和一群小伙伴,在正月十五过后的一个周一上午,被家里人哄着赶着,送到附近一处由四合院改成的小学。

小宝强听人讲,这里原来是一处有钱人家的宅院,房东是大学教授,家境富有,出身名门望族,长辈或家戚甚至曾在伪政府担任要职,一双儿女在美国留学。日本兵进城后,全家带着细软准备先乘火车去广州,然后再转至美国。不幸的是列车在途中惨遭日本飞机的轰炸,无一人生还。这处院落,门向南开,两侧均有栩栩如生的石狮守护,进门是个影壁门厅,院里东、西、北三面都是灰砖到顶的大瓦房。院子里有两棵柿子树,还有几株海棠和丁香花。东屋和西屋分别安排了三、四年级和五、六年级。院内最大的北屋则放了一、二年级的混合班,两个班的学生各自分坐在南北两侧,同一块黑板也一分为二,采取复式的教学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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