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谓的倾诉

无谓的倾诉

有时我们会忘记,语言承担着经验的媒介。在漫不经心的言谈中,往往深藏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力量。这种力量或许是为了淡忘,或许是为了强化,或许是为了消解,但是一遍遍诉说导致的最终可能只有一种,那就是永不忘记。

我们会发现,那些善于表达的人记忆力常常很好,他们会清晰地记得某一个场景、某一个细节,甚至包括某个约会发生时身边缭绕的是什么曲子,空气中弥漫着什么气味。我们会觉得他们是一些怀旧重情谊的人。而对他们来说,他们往往会觉得自己难以忘记一些不愉快的经验。有些事情,你以为已经过去,其实它们还潜伏在你心里,伺机牵动你的记忆。

很多人尤其是女性苦闷的时候,选择的排遣方法多半是倾诉。倾诉自然能释放一些愁郁,换得的是心理上暂时的空歇。当第二次或第三次倾诉困扰的时候,对象或许不是同一个人,你也许会发现,每次向人倾诉,说的是同样的情节,同样的方式,说完,你仍旧没有逃脱困扰的阴影。相反,它成为你心灵上的敏感点,一经触动便感慨万千。

敏经历过一段死去活来的情感纠葛,和所有婚外情的命运一样,敏最终还要回到原先的轨道上来,做一个孤独怨艾的行者。幸好敏还有一些关心她的女友。而她每周都会和几个固定的朋友打电话或碰面,告诉她们目前的心境,探析那段属于过去的故事。这好像成了她和女友谈话内容的全部。

有趣的是,敏的那些女友多半和她的经历相似,离异或单身,都是情感上的受挫者,惺惺相惜,彼此间自然多了默契和亲近。她们在一起,很少有新鲜话题,而大家的生活状态也都在原地踏步,少有起色。

直到有一天,一位异性好友暗示敏,如果她不再讲述她的过去,或者换一个朋友圈,也许会比现在好受一些。倾诉同一件事,就像被蛛丝捆缚,那会让你的思维裹足不前。敏如梦初醒,领悟到她把青春和生命消耗在对过去的纠缠和无谓的缅怀里。

她想,她要学会真的忘记,她决心检点自己的言谈,创造新的朋友圈。时间,毕竟会冲淡一切,磨蚀一切。举步向前的时候,不必回首过去的疮疤。因为倾诉过去的问题,犹如将现在的时间和经历投注到过去的困扰上。积极地运用言辞背后的力量,才能创造明天。

有了新鲜故事,才能淘汰旧故事。当故事刚刚结束的时候,不妨拼命说,说个够!千万别把它带到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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