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时阳光灿烂

记得那时阳光灿烂

能向群

“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毕业总是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一想起在师大度过的研究生时代,笼上我心头的就是一片明亮的暖色,四面阳光灿烂。

说来有趣,我们这一级考进中文系出版专业的五个人,竟然全是女生,于是便有了“五朵金花”的雅称。五朵金花除了老大张青青结婚有了自己的小窝,其余四个便住进了同一宿舍。

青青是我们的老大,也是我们暗暗羡慕的对象,不仅自己长得雍容华贵,而且还有个英俊多情又多金的老公,在我们看来,这大概算是幸福的女人了。于是我们就经常听她讲幸福女人的故事,有时还要到她家里去蹭饭,让我们也感受一下幸福生活的滋味;阿东是那种对什么都很容易痴迷的人,比如看小说,比如玩游戏,比如吃冰淇淋,她是不尽兴绝不罢休,就像一个贪玩的孩子。但她又是绝顶聪明的,玩和学两不耽误。每次租上十本小说回来,一夜磕完,也的确需要点本事;燕子身材窈窕,手儿小小,平时总是文文静静,南方女孩特有的细致和精致她都具备,但湖北人的辣性子她也一样不少,所以千万别惹火了她,呵呵;陈小四是我们中年龄最小的,可她的官却是最大的,属于系里的领导层,于是我们也借此裙带关系得了些小“好处”,比如我们改成人考试的试卷可以多改一些,也就可以多赚点生活费;至于我,被大家冠名为“老实人”、“能铁人”,可见有点憨憨的。

两个北方女孩、两个南方女孩;两个胖胖的女孩、两个瘦瘦的女孩;两个笨嘴拙舌的女孩、两个伶牙俐齿的女孩,专业背景不同,个性脾气不同,却因为挤在一个小屋里发展出了共同的“爱好”:看言情小说、打升级、看电影。我们白天忙着学习,晚上一回宿舍就笑声不断,记得有天晚上我最后一个回到宿舍,屋内一片漆黑寂静。突然,我听到不知哪里传来很低的类似呼噜的声音,似有似无,我见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应,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那低低的呼噜声继续传来,我实在忍不住就问她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有人答曰:“没。”可我还是听见了那个诡秘的声音,我开始害怕起来:我是不是得了幻听?还是我被什么鬼魅附身?正在我心惊肉跳之际,突然有人“扑哧”一声乐了,原来那是一个会打呼噜的玩具小熊。我一下恍然:她们早就密谋好整蛊我的,我果然入套。

哎哎,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想起在师大的往事来,学习和打工之艰苦都忘得一干二净,记忆里闪光的竟然都是这些轻松快乐的事情。

说起好笑的事,研究生时代两次集体出访清华的“外交事件”不能不提,因为这对我们其中一朵金花的一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研究生第一年的圣诞节,我们应陈小四的一个清华大哥之邀,第一次出访清华。我们会见的是一群即将毕业的研究生,他们对我们的到来接待热情,款待有礼。平安夜晚上尽兴归来,还把床铺让出来给我们睡,这帮精英们则聚在电视机前津津有味地看《香帅楚留香》。虽然这次“联谊活动”事后波澜不惊,但对清华男士还是有了非常好的印象,也就为第二次访问埋下了伏笔。

在那个白色圣诞之后的夏天,我们又全体去了次清华,这次会见的是和我们同年级的男生。舞会上,我正端坐在那里,他们宿舍最高的一位东北男生跑到我面前把手冲我伸出来,说“请”。那姿势显示是要请我跳舞,我心里一边嘀咕:“他不是不会跳舞吗?”一边站了起来,没想到他老人家在我站起来之后一屁股坐在了我刚离开的座位上———人家的意思是请我站起来,而不是请我跳舞,回去对其他几朵金花说起,顿时哄堂大笑,我则哭笑不得。可就是这位爱开玩笑的先生,后来以“讨教增肥技巧”为第一封“情书”,偷走了我们陈阿东的芳心,如今二人已结连理,成百年之好,真是可喜可贺。

如今五朵金花,青青去了美国,并有了一个漂亮儿子;燕子、阿东和我都已嫁人,正为出国、房子、孩子之类的事情闹心;还有我们的陈小四,一直舍不得把自己嫁掉。辛苦奔波的生活中,我们却会时常打电话,聚会,相互之间的沟通和理解甚至比上学时更好。相信我们无论天涯海角,都心心相通,都忘不了那段在师大的阳光灿烂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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