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文昌翰怀才运不遇 风雨夜文与可出世

第一回 文昌翰怀才运不遇 风雨夜文与可出世

文昌翰与众人分开后向自家走去,文昌翰家居住在新兴里村靠西的半山腰的地方,门前有一条小河,河水常年流淌,最后七曲八折注入梓江,又流进涪江。文昌翰家祖辈虽都在朝廷任官员,但到他们这辈的时候因连年战火,国家不能安定,人民没能安居乐业,他虽饱读诗书,学有所成,然而书香不能致远,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其家境并不太富裕,但庭院还比较宽阔,是经过祖祖辈辈人的修缮改造才成现在这样子,在新兴里村也勉强算是个大户人家。文昌翰边走边向自己家的方向张望,忽然一个身影出现在大门口,原来是他的妻子李月香站在门口寻他的身影。文昌翰快步走向前扶住妻子向里屋走去。文昌翰的母亲看到儿子回来,也很是高兴,连忙去烧水做饭。

文昌翰同妻子走进卧室,二人在床沿上坐定,他关切地问妻子:“最近身体怎么样,有什么反应没有?”

妻子回答说:“有,最近孩子一直在肚子里动,有时候劲儿还真大,瞧!瞧!现在就在用脚踢我呢!”

文昌翰急忙去看妻子的肚子,果真能摸到肚子在动,文昌翰高兴地说:“孩儿呀,你莫着急,该出来的时候你就会出来的!”说完用手摸了摸妻子的肚子。

文昌翰调转话题说:“哎!我说夫人,孩子何时能出生?”

妻子回答:“大夫说是四月或五月。反正十月怀胎,大致是这个日期。但有的人会超期,有的人也会提前,十月就是个中间界限,这是因人而异,没有太准确的时间。”

文昌翰语重心长地说:“府里安排我到陵州去一趟办公务,你可要等到我回来了再生,不然我是不会放心的。”

妻子说:“你也真是糊涂,生产的事,是说等就能等的吗?说生就要生哩,哪能由得了你自己。”

这时文昌翰的母亲端着饭菜进来说:“昌翰,这是谁让你去办的公务,难道他们就不知道月香身怀有孕吗?如今孩子快八个月了,你出去如何放心的下?再说,你一个临时人员管那么多事作甚呀!”

文昌翰急忙说:“妈,您千万别去府里,这是我自己要去的,也就二十天左右便回来了,再说有妈在月香身边我怎会不放心的呢?您一辈子那么能干,这事更会处理好的。”

文母说:“贫嘴!尽说好听的,哄妈高兴哩,我们吃饭吧!”文昌翰与妻子及母亲一起用餐,他说:“这次我可以在家陪你们待上三天,后天我动身去陵州办事。”

永泰的天空乌云退去,太阳从东边的山顶升起,阳光照在大地上,显得雨后山青景秀,风光无限,不冷不热的二月天气是游山玩水的最好季节。吃过早饭文昌翰领着妻子,对母亲说:“妈,今天天气很好,我和月香出去转转,午饭时候就回来了。”

文母说:“走路慢着点儿,月香怀着身子你要扶着点,别可粗心大意,弄出些什么麻烦。”

文昌翰说:“是,您就放心吧!”说完便向村外走去。

文昌翰与妻子来到一个废弃旧盐池旁边,文昌翰说:“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这就是盐的产地,名叫盐池。唐代宗广德元年初春,诗圣杜甫追随与两川节度使严武认同宗姓的本州从事严震来到盐亭,寓居在县城西山麓的昙云庵,就写下了脍灸人口的《行次盐亭》诗篇。”诗曰:

马首见盐亭,高山拥县青。

云溪花淡淡,春郭水泠泠。

全蜀多名士,严家聚德星。

长歌意无极,好为老夫听。

妻子说:“别说你还记得挺熟哩。”

“那当然了!我虽然没做官,可满肚里有学问,只是怀才不遇而已,不懂点诗文哪能在人家官府当差到现在呀!”

妻子说:“平时问你总是不说,连妈都不知道你在成都府做什么差事,今天才知道你就是个杂工。不过杂工也不错,有活儿干总比待在家里好。”

“我是生不逢时!这战乱年代,国家用的是上阵打仗的青壮年,我们这些人才会被冷落的。”文昌翰对媳妇说。

妻子回答:“无所谓,做官为民都是为了吃穿,咱们不计较官与民有什么区别那回事,好好干你的差事,不愿干了就回来种地。”

李月香听到丈夫只是一个临时当差的,并不感到轻视,还认为是很平常的事。她看了一眼脚底下,没有能绊着自己的东西,便一下子扑过去抱住了文昌翰。文昌翰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也轻轻搂住自己的妻子。这时文昌翰的母亲看见了,她大声喊着:“嗨!嗨!你们两个人怎么能胡来,当心肚子里的孩子!”

两个人听到母亲在喊,尴尬地对望了一下,向母亲的方向走去。

他们随母亲走进家里,香气扑面而来,文昌翰同妻子坐在客厅的八仙桌上,母亲端来了饭菜,并给儿子拿来了酒,三个人一起用餐,聊天,高兴得“哈哈哈”的笑声不时传出窗外。

这时门外有人进来说:“昌翰,成都府派人来了。”文昌翰便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走出客厅,看到是自己的老搭档杜林蓬和江怀玉,便急忙招呼他们进来用餐。用完餐后,杜林蓬说:“昌翰,州府大人让你回府,说陵州那边急着让你去干活儿哩,看来你得提前动身。”

文昌翰踌躇片刻,只好对母亲及妻子说:“妈,我该提前走了,月香的事全靠您照顾了,那边的活儿干完我才能回来。”

文母回答:“好!你就安心地走,去干你的事吧。家里有娘,还有其他人照顾。”

这时妻子过去拉着文昌翰的手,似乎难舍难分。文昌翰安慰说:“月香,我走后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有事多和咱妈商量,活儿干完我会尽快回来看你的。”

文母和妻子将文昌翰送出门外,望着他们上路向成都方向走去……

农历五月二十二的下午,永泰县新兴里的天空乌云密布,云海翻腾咆哮着。李月香在仆人的陪伴下,在村后散步。走着走着,距离村舍较远了,只见天空黑云四起,仆人说:“夫人,我们赶快回家吧!您看马上就要下大雨了。”

李月香点头:“那我们快点儿往回走吧!”她们加快速度向家中走去,突然李月香感到自己肚子一阵痛疼,她对仆人说:“哎呀,我的肚子好痛!”

仆人一听,慌了,忙说:“夫人,可能要生产了,不行我叫人吧!”

李月香点点头说:“我不能走路了,你快喊人!”

仆人便大声向老屋方向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文母看到天色变了,似乎要下大雨,也已经让人在四处寻找儿媳妇,听到仆人在呐喊,人们都向这边涌来,好不容易才把李月香弄回家,此时雨已下大。

仆人立即将情况告诉了文昌翰的母亲,文母派人冒雨去请来接生婆,接生婆洗了洗手,然后来到李月香的房间,做好接生前的准备工作,等待她的生产,但她迟迟不能生产。门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还夹杂着雷鸣电闪,半个晚上过去了李月香依然没有生产,大家都十分焦急。

天快亮时,门外突然一道闪电,几乎照亮了整个夜空,紧接着就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炸雷。响雷惊呆了屋里的所有人,被雷击中的恐惧念头在每一个人心头悬挂着,接生婆惊恐地说:“孩子怎么是立着的,两只脚先下来了啊!”

文母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对儿媳妇说:“咋办呀!孩子是立着的,这会很危险的!”

李月香此时已满头大汗,在痛苦中挣扎着回答:“妈!别担心,听天由命去吧!”话落一个惊雷又撼天动地般在屋顶爆炸,突然孩子“哗啦”一声落地了。在场人的悬着的心才总算跟着落了地。

接生婆急忙收拾好孩子,转身给文母道喜:“恭喜夫人,你儿媳妇给你生了个胖小子。”顿时房内一片欢喜。文母给自己的孙子洗了澡,然后穿好衣服,放到了儿媳妇身边。她又逗了一阵小孙子,说:“大家都出去吧,让她们母子好好休息。”大家热闹一阵就散去了。

孩子终于出生了,文家在担忧和喜悦中迎来了第二天的阳光。

五月的永泰县正值三夏大忙季,文昌翰家土地比较多,虽有雇工也忙不过来,今年又添丁进口,所以可忙坏了文昌翰几个叔叔和大哥大姐们。永泰的风俗兄弟是不分家的,收到的粮食家族共有,吃多吃少自己领。平时吃小灶,家族有事吃大灶,尊老爱幼的习俗在文氏家族一直续传。因为三夏大忙季节,为了三夏工作,大家都在一起干活儿,一起吃饭。

文昌翰从陵州办差回来,看到全家人聚在一起吃饭干活儿,很是高兴,刚走进门,大家一拥上前给他报喜,七嘴八舌地说:“给昌翰报喜!给昌翰报喜!祝贺昌翰喜得贵子!”

文昌翰一听此话喜上眉梢,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妻子的房间,先安慰了一下妻子,然后就抱起孩子端详起来,不时“哈哈哈”地笑出了声。征得妻子同意后,他把孩子抱到厅堂众人面前,大家见了都夸孩子长得可爱。

这时他西君大叔说:“昌翰回来了,快给孩子取名吧!”

文昌翰望着他文家的父老家族在一起干活儿吃饭,便说:“他是我们文家的继承人,今天正好同文氏家族在一起,我们就叫他‘文同’吧。”脱口而出的名字博得文氏家族的一致认可。就这样,文同的名字就确定了下来。

六月二十三日,文昌翰给儿子做满月,新兴里村不少人家都送来贺礼,成都那边也来了不少的朋友,十余张桌子,座无虚席。文昌翰招呼完宾客,来到杜林蓬、江怀玉的桌子边坐下。这张桌旁还坐着他的大叔和家族中的几个大哥,他一一打招呼,互致拱手礼,举酒与之共饮。连喝几杯后,人们都兴奋了起来。

此时杜林蓬站起来说:“请诸位嘉宾稍作安静,我们请文昌翰先生给大家说两句。”

文昌翰站起来双手合拢举过头顶边行礼,谦和地说道:“各位父老、各位兄弟姊妹,你们不辞辛苦,光临寒舍,参与我儿的满月宴,文某深表谢意!这是乡亲们对我文氏家族的拥戴,也是对我们文氏家族的眷注,在此,我再次感谢各位父老、兄弟、姐妹,感谢各位高朋的光临,希望大家畅饮畅谈,珍重贵体!”说罢双手合拢举过头顶施礼。

他回到座位,举酒招呼说:“来,大家举杯!”人们都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大家猜拳行令,畅饮开怀,直到太阳落到西边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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