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茶的女孩
这是四月
鸟语正亲切地撩动绿叶
我从灰色的城市起来
寻找那个采茶的女孩
我曾在一个完整的四月静坐山冈
满谷的歌谣和新叶的清香
从高处轻易地进入躯体，进入
灵魂的领地
我无法拒绝
我看到采茶的女孩在绿枝间走动
采摘的姿态格外妖娆
从此年年四月
我匆匆起来寻找那个采茶的女孩
想告诉她我厌倦了嘈杂与漂泊
允许我随她在山脚下
种上麦子、玉米
用生命的镰刀收获我们的幸福
收获我们聪明的诗歌
现在，置身寂静的山谷
四周的山像一群迷途难返的骆驼
满坡茶树失落往日的风采
轻轻揩去，茶叶般清苦的感觉
谷底，正有一群晚归的羊
被风一边舔着
一边徜徉
原载《青年诗人》1984年第11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