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上班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我将目光从我爸远去的那条路上收回,跑回宿舍换上工服准备去上班。范晓琪给我留了两个夹菜馒头,她知道我没有吃饭,我拿着馒头边吃边往厂区跑。

大约一周后,我收到我爸托人捎来的一包东西。打开袋子,原来是一包晒干的茵陈和一包大枣,还有一封给我的信。

大毛:

你的身体怎么样?还是吃不下饭,胃口不好吗?药吃完了没有?如果不行就再去找大夫看看。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个好身体什么也干不成。我回来后一直担心你的病,有个老中医介绍说茵陈和大枣熬水喝,利肝胆清湿热,常喝对肝脏非常好。我下队时抽空在路边捡了一些茵陈,晒干给你捎来。茵陈晒之前我用水淘过好几遍,很干净,你可以加大枣直接熬水或泡水喝,估计喝一段时间,你的那个毛病就好了。

…………

那年夏天到秋天,我接连收到好几包茵陈和大枣,大枣我跟室友们分吃了,茵陈卖给了永红机械厂旁边的药店。药店老板乐意收下那样干净成色好的茵陈。三次卖的钱加起来刚好够吃一碗羊肉泡,我们也发工资了。我期待着某天下班后,一辆破旧的、有点眼熟的自行车又横在我宿舍门口,范晓琪走出来说你爸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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