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徐淑云的多彩人生

序:徐淑云的多彩人生

文学总会让人心灵相通。我与徐淑云女士不是很熟,只在淄博市组织的文学活动中见过。但当我读完她的《鱼肚白点亮的记忆》后,对这个齐国故里的白衣天使,这个生于淄博长于淄博的作家,有了新的认识,也产生了由衷的敬佩。她洋洋洒洒地写了50多篇散文,跨越了25年的人生岁月。

她是一名神经内科医生,治病救人是她的主业,写作是她的业余爱好。也就是说,八小时之内,她奋斗在临床第一线治病救人。八小时之外的部分时间,她在文学田地里辛勤耕耘。

她对文学的热爱,也是偶然。她说自幼就喜欢听父辈们讲故事。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机缘巧合,接触到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本书——《大别山上红旗飘》。这本书通过主人公何耀榜的亲身经历,真实地讲述了党所领导的鄂豫皖地区的革命斗争事迹,记载了烈士们不朽的英雄故事,记载了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坚贞不屈的革命意志和革命精神。

这本书如同一束光,照亮了她的精神世界。在这束光的指引下,她开启了与一部部小说结伴而行的青葱岁月。

她在《青春,在极端中流逝》一文中,是这样写与文学结缘并相伴前行的:“我的精神领域几乎被诸多的文学作品所占据,读鲁迅、巴金,读老舍、孙犁……他们作为‘人类通天塔的支撑者’,让我奉若神灵般仰视。我躲进这闪烁着智慧灵光的圣地,沿文字砌成的小径踽踽独行。抱着别样的情怀,与文字在静默中彼此凝望,接受心灵的抚慰,为纯粹的青春着色,任思想的火花飞溅,十分惬意地打发着漫漫花季中一个个冗长而亮丽的日子。追随着大师们笔下各类人物的踪迹,为他们曲折多舛的命运而歌哭。与此同时,也将正义、善良以及对生活真知的追求一同植入了心底。”

她说真正动笔写下文字,缘于20世纪90年代初期他们医院的一次国庆文艺会演。因为他们科室参加的诗朗诵找不到脚本,才有了她的第一次动笔。

这次经历,令她恍然开悟,原来自己也可以动笔写些文字。她的写作便从这时开启。从她的文字第一次见诸报端,迄今已断断续续写了25年。

她时常有感而发,用文字记述人生感悟。

她在《情感人生》一文中,这样写对友情的感悟:“那么友情则是缘分,是随意中的获得,是品格和才华的欣赏,是理解与肯定的共鸣,是轻松愉悦的心境。”

她在《一见钟情》一文中,这样写对一见钟情的领悟:“这种被浓缩于一眼之间的钟情,却也惹我思考。我一直以为,所有的好恶都有源头可追。或许决定一个人思想方向,左右一个人审美的因素很多,如生活阅历、所受教育、耳濡目染中得到的熏陶……就像《荀子》中写子贡、季路,称他们为天下列士,是源于文学礼义的教化。或许正是传统文化的濡染教化,成就了我们独特不二的精神世界。平日里虽无察觉,可一旦契合了心性,便会瞬间萌生出一种相见恨晚的情愫。”

她在《阐释痛苦》一文中,这样阐释对痛苦的理解:“痛苦有轻有重。轻者有生离之痛、失意之痛、挫折之痛;重者则是死别之痛、绝望之痛。轻者为暂时之小痛,重者是永恒无望之大痛。痛苦有大有小。傲视痛苦,将其视为财富,像金子一样收藏者,痛大亦小;沉浸于痛苦,画地为牢,作茧自缚者,痛小亦大。能感悟痛苦,在痛苦的磨砺中得以净化而获升华者是智者;任痛苦恣意毁灭殆尽者是懦夫;能彻悟痛苦,达到‘生不忧,死不惧’的通达境界者是圣人;畏惧痛苦,在痛苦面前退却逃避者是愚者。”

她有着极深的故乡情结。在离别故乡,去外地工作数十载后,又带着对它深深的眷恋,重新回到这片生她养她的土地。

她在《市井随想》一文中,这样写故乡的变迁和新旧影像在心中合而为一的过程:“离开久了,不识的岂止是人,还有这周边的环境。数十载的疏离,错过的、缺失的,都不可估量。

“这座曾经仅有一条商业街的小城,历经数十载的变迁,如今已是九衢三市、八街九陌,今非昔比了。

…………

“我停留在30年前的对这座城的记忆,就像一部被定格的影视画面,或是一台配置老旧、久不应用的计算机系统,需要全面更新。所不同的是我在更新过程中,总想将以前熟悉的元素植入其中。

“……回临淄的一年,也是我重新认识它的一年。直到有一日,像在菩提树下大彻大悟的释迦牟尼佛祖,我在寻寻觅觅中恍然顿悟,故乡在我心中的新旧影像重又合而为一。终于,一颗高悬飘忽的心儿找到了归宿,尘埃落定。这种感觉非常美好,非常,非常……”

在她心里,也有着一份强烈的社会责任感,所以也时常在公益领域笔耕,讴歌行业精神。

她在《市井里的那抹职业蓝》一文中,这样讴歌城市管理者:“这是一座古老而又年轻的活着的城,这是一座吐故纳新代谢旺盛的醒着的城,它有海纳百川的胸襟,也有包罗万象的豁达,有着热血偾张的活力,也有急需医治的顽疾。不知有几人想过,保证它血脉偾张、维系它健康活力的,是我们的城市管理者。是他们躲在这座城光鲜亮丽的背后,干着最脏、最累、最烦琐、最平凡的工作,不论风霜雪雨,酷暑严寒。”

她在《便着蓑衣游慢城》一文中,这样讴歌高青绿色生态环保的发展成就:“时光缓缓流逝,一晃27年过去。2015年,这个黄河水沉沙池,终于等来了那位心性相通的知己,带领蓑衣樊人,紧扣绿色生态环保的发展主题,顺势而为,引领村民躬身前行。这个足足等待了27年的沉沙池,终于完成蜕变,成为有着‘地球之肾’美誉的生物多样性生态湿地。”

面对环境污染问题,她有位卑未敢忘忧国的责任感。她在《绝知此事须躬行》一文中写道:“自然生态环境的累累伤痕,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扭转的,今后的道路依旧曲折漫长,需要几代甚至几十代人生生不息地不懈努力。倘若我们对生态环境治理的力度抵不过恶化蔓延的速度,灭绝的不单是眼下的这些物种。人类丧钟的鸣响,应该只有迟早,没有悬念,因为我们原本与这些看似卑微的生物同属地球之子。

“……令人担忧的,是破坏易,恢复难,‘就算花费大量的人力财力,也往往只能找回曾经平衡状态的一个边角’。”

她在文中呼吁:“在复绿过程中,尽量不要搞超大建筑、超大景观,还是将有限的资金用在复绿上吧。因为人工建筑物具有很大程度上的不可逆特性。因为‘具有涵养水源适合生物生存的土壤是数以万年自然过程中形成的产物;人工建造的钢筋混凝土,一旦形成地表景观,要恢复到自然生态系统生产力水平,至少也要数百年时间’。我们还是尽可能多地让出些宝贵的生态系统容量空间吧,尽可能多地留住些自然之美,让其他生命群落共同分享,让植物健康生长,让它们尽可能多地吸收些二氧化碳。

“但存方寸土,留与子孙耕。”

她也热爱生活,喜欢游历祖国的名山大川,写下自己对一城一地、一山一水的感悟。她在《西行雪域》一文中写道:“这或许源于它在我主观臆想中原始蛮荒的样貌,雄浑厚重和略带苦难意识的特质,以及尚未被现代文明浸染的文化。更缘于那位写下‘好多年了,你一直在我的伤口中幽居,我放下过天地,却从未放下过你’的仓央嘉措。这几句美到心碎的诗句,碰巧在很大程度上契合了我向往西行的心境,才有了萦绕于心的思绪难平。”

在《寻北之旅——阿尔山》一文中,她这样描写哈拉哈河的三潭峡段:“或许河流如人,有喧闹也有沉静,有狂欢也有孤寂。此时的哈拉哈河,细流涓涓,沉静悠然,不见湍急,也少有珠玉飞溅,即便水流跌落潭中,也儒雅有度,溅起的水花,都像轻柔的芭蕾舞步,不失优雅。护卫它的岩壁,一侧针阔混交,绿繁花俏;一侧陡峭耸立,松桦参天。”她看到石塘林植物存续的艰辛时,写道:“我读着介绍石塘林植被存续的文字,望着这片石塘林上艰难存续下来的一草一木,那首‘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的诗句忽然袭上心头,禁不住热泪盈眶。因为我看到了它们生命存续的艰辛,看到了它们的执着顽强。它们为适应生存环境呈现出的样貌,瞬间将我打动,令我动容。”

对徐淑云女士的《鱼肚白点亮的记忆》,这里就不再作更多的评点了。想了解更多,还是选一个安静的日子,去静静地读她的书吧。

王冰

2021年7月12日

(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诗刊》副主编,《中华辞赋》杂志社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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