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世与入世

出世与入世
——读《瓦尔登湖》有感

材料学院

张晨慧

有人说梭罗是一个隐居避世的人。我也一度这样认为。

初读《瓦尔登湖》是在小学五年级。当时一个同学捧着一本又大又厚的插图版《瓦尔登湖》津津有味地看着,见我兴趣盎然,就很大方地把书借给了我。我怀着无比喜悦的心情翻开这本书,却被当头浇了一大盆冷水——从没有见过这么晦涩难懂的书。我硬着头皮咬着牙好不容易读完全书,说真的,这位梭罗先生和他的瓦尔登湖并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好印象。我觉得他太矫情了。若是人人都像梭罗那样隐居避世,世上该有多少个瓦尔登湖才能满足隐士们的需求?若是人人都追求极简,陶醉于原始的生活方式,世界怎么发展,人类如何进步?我与梭罗的《瓦尔登湖》就这样结识,时隔七年,才有了故事的下文。

第二次相逢是在高考后。我万万没有想到,清华送给我的第一本书竟然是《瓦尔登湖》。看了校长写给新生的信和书封页上的介绍,我决定重读《瓦尔登湖》。依然是那没有波折的平铺直叙,依然是那片林子那片湖,但是这次,我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梭罗。梭罗生活俭朴,物质生活仅满足最低需求,但他的内心世界并不荒芜,正相反,他的精神世界高贵典雅,凡夫俗子即使腰缠万贯也不能与之相比。外在的财物在精神的富足面前微不足道。他对于经济、阅读、寂寞等问题的独到阐释是喧嚣的世界里一阵清新的风。暂且不论他的阐释是否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可,至少,在喧嚣的世界中梭罗是一个思考者。这样的人注定要寂寞。梭罗在生活中与思想上常是寂寞的。瓦尔登湖是闹市外的净土,是纷杂外的澄澈,梭罗一定是爱上了那安静,才会舍得花两年的时间让瓦尔登湖分享他的寂寞。他在瓦尔登湖畔闪耀着光辉的思想同样是寂寞的,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不被世人重视,可有可无地静静存在了许多年。梭罗在瓦尔登湖生活的两年,是一个实验,他并非离群索居心性孤僻,也绝非厌世悲观逃避现实。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唤起那个社会对自然本真的追求,将那深陷金钱权势浮夸泥潭中的人们救起。梭罗何尝不是一个入世的人呢?想来他定是经历过喧嚣,才格外享受宁静的美好,定是经历过纷扰,才格外钟爱寂寞的美妙。他是有家国情怀的人啊!

有人认为他的一些观点太片面了,甚至有些偏激,让人不敢苟同。我却能真切地感受到他希望借此触动当时的社会,一如矫枉过正。读到那些语句时,我脑海中便浮现出一个这样的形象:梭罗的眼睛里闪烁着睿智的光,嘴角藏着狡黠的笑,仿佛一个故意惹大人生气的孩子,面容中却有掩不住的忧伤。他岂是独自耽于安宁的生活,分明就是担起了一个智者应有的责任,守望着家国。

十九世纪已离我们远去,这世上却依然有着一如当年的浮躁。我开始羡慕梭罗了,他幸运地觅得了瓦尔登湖。他要相拥自然,瓦尔登湖静卧在林边;他要体验孤独,便可在湖边独住;他要享受寂寞,便再无繁杂从眼前飞过。天下之大,尚有一方瓦尔登湖陪伴这位思考者。反观今时今日,我们彼此都有着各自的忙碌,为各自的生计前程奔波。当名山大川支撑起遍地开花的旅游业,当江河湖海承载着交通与运输,想寻一泓静水,谈何容易啊!我们常常身不由己,再没有出世的闲情逸致,忙忙碌碌地做着入世的事。梭罗超越时空的思想久久呼唤着我们心中的瓦尔登湖。我们是否能在心中留下一个安静的角隅,让自己细心耕耘,独自思索?

惜无出世缘,常怜入世苦。莫叹百事繁,终日须忙碌。

笑纳万千愁,一品春秋酒。静思宁纷绪,我心有明湖。

0030-0008

作者简介:

张晨慧,女,来自山西省长治市,毕业于长治市第二中学校,2016年考入清华大学材料学院材料科学与工程系。高中曾获优秀共青团员、特优学生、三好学生、英语学习模范等荣誉称号。

母校寄语:

天道酬勤,宁静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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