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1912.12.5-1918.12.10]

卷一[1912.12.5-1918.12.10]

与娴儿书 人贵自立也

[1912年12月5日]

十二、十三号票皆收。

祖父南归一行,自非得已,然乡居如何可久?且亦令吾常悬悬望,仍以吾前书之意力请明春北来为要。

前托刘子楷带各物本有虾油、辣椒两篓(津中尤物也,北京无之),后子楷言放在车中恐有气味,为人所不喜(又小说两部呈祖父消闲),故已抽出矣。其中有摹本缎两段,乃赏汝两妹者,人各一套(问思庄何故写信与二叔而不与我?岂至今尚未得闲耶?汝三人将所赏衣服穿起照一相寄我)。其外国缎一段则赏汝者也。金器多两件赏汝,汝两妹亦各一件,此次汝姊妹所得独多,汝诸弟想气不分矣。然思成所得四书乃最贵之品也。可令其熟诵,明年侍我时必须能背诵,始不辜此大赍也。

吾游曲阜,可令山东都督办差(周督旬日前方来渴),张勋派兵护卫,吾亦极思掣汝行,稗汝一瞻圣迹(若国内一年内无乱事,吾又一年内可以不组织内阁,则极思掣汝偏游各省),但又不欲汝辍学耳。

津村先生肯别诲汝中央银行制度,大善,大善。惟吾必欲汝稍学宪法、行政法(宪法能讲比较尤妙),知其大意。经济学亦必须毕业,而各课皆须于三月前完了。试以商津村何如?经济学吾曾为汝讲生产论(诸师乞书,日内当寄),故此可稍略,交通论中之银行货币既有专课,尤可略,然则亦易了也。

荷丈月入已八百,尚有数部力邀彼往(其职约当前清之三品京堂),若皆应之,则千余金可得。而鼎父至今无着落(但今者报馆缺彼不可,印刷局在京,非彼莫辞也),汝诸表兄日日来嬲我求差事(小四、小八皆不自量,小八指缺,硬索已四五次矣),吾亦无能为助。甚矣,人贵自立也。

示娴儿。

饮冰 十二月五日

韩集本欲留读,因濒行曾许汝,故复以赍汝,吾又得一明刻本《李杜合集》,字大寸许,极可爱,姑以告汝,却不许撒娇来索(思成若解文学,则吾他日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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