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写散文的她出散文集了(代序)

不会写散文的她出散文集了(代序)

兰芳说她的书要出版了,我说,别忘了到老陈的坟头上祭奠一下,说一声,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老陈是我多年的知己,和姜兰芳在同一个城市,我和她相识,也是他介绍的。开始时觉得好奇,老陈的性格是不会轻易怜香惜玉的,这次却对一个农村妇女充满同情,话语里也满是惋惜与怜爱,他总是说:“这个娃是个人才,糟蹋了实在可惜,得有人重视她……”我说:“金子总是金子,放到哪里都是金子,总有一天会被人发现的,你多虑了。”

我从《中国妇女报》上的一篇报道中了解到姜兰芳的处境和经历,便开始注意她。她利用农闲之余创作的三部长篇小说都是农村题材,都以女性做主人公。而在她的笔下,三个女性主人公金雁、翠花和白玉洁都作为大美女出现,也都以死亡终结,不知道这种安排是她自觉行为还是有意为之。书中的悲剧之美让人叹服,特别是《婚殇》这本书,曾在我的朋友圈里引起了极大的轰动,赢得很多人的共鸣。

她在没有经济来源且艰苦的环境下写了那么多散文,而且文笔不俗,这是我没想到的。此前她曾说过不会写散文,说只是觉得有些事不记录丢失了可惜。细细品读姜兰芳的散文,发现她写的就是一些家常小事,现实生活的琐碎和一地鸡毛都被提炼加工当成素材,对生活的感受、生活中的人和事随时会进入她的文章,俯拾皆故事,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事件细节描写真实可信,感情真挚、原汁原味,语句朴实感人,文字率真,读罢有妙不可言之感,老道的文字唠家常般讲述着人性中最真实和最感人的东西,非常接地气。她还善于把自己的喜怒哀乐或者一些大道理融入文章中,字里行间体现出的是真诚,传递的是正能量,透出的是扎实的文字功底。

老陈去世前,嘱托我关注姜兰芳,并告知了她的联系方式,于是,我和她的交往多了起来。她作为《黄鹤楼周刊》的特约记者来武汉,凑巧和我相遇,和她谈话,感觉她对朋友的交往尺度拿捏得特别好,不巴结,不排斥,不太近乎也不太疏远,真实自然,不矫揉造作,更不趋势求媚。这是我很少遇到的,她的这种待人方式让人顿生敬佩之感。她的质朴、谦逊、善良、真诚,以及为人处世的达观态度,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姜兰芳是安静的、低调的、耐得住寂寞的,尽管小说连载后受读者喜爱,湖北这边就有很多她的崇拜者。然而,不管外界怎么看她,她始终默默地写文、读书。我曾建议她不妨去凑凑文坛的热闹,她反对,认为那样太累太没意思,“咱干咱喜欢的事与其他何干”,如同深谷幽兰“不以无人而不芳”,她在文章中写道:“我承认我无能,但我对生活的要求也不高,吃喝穿戴我都能凑合,只要饿不死冻不死就行,每月有一百到两百元钱的收入就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就足够我生活费了,我就可以衣食无忧安心地写作。”“……这笔钱也许就是我以后的‘写作经费’,我就可以给自己放假,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地爱我的文学,安安静静地看书写字,也许能和很多作家一样,高桌子趴着,低板凳坐着,被玻璃窗透过的暖阳照着,来一次和文学的亲密接触、体验一次写作的高级享受……我将不再四处奔忙打工养家,瞬时的写作灵感就不会自生自灭了。更重要的,如果有钱,也许我会安安静静地写质量高一些的文字。”“我真的想有一天能圆自己出书的梦想,我想让文字替我结识那些崇拜但无缘相见的人,想让我的书替我跑路,去我想去却去不了的地方!”“我写的文字也许离文学作品相差甚远,更不懂写完后怎么办。我在写之前根本没有考虑相关的出版规定与销售。不过,我是用心爱写作的,它已经成为我生活的重要支撑。感谢那些被我拒绝的记者朋友。我一向言笨,只有抽空多读书多写东西,用作品替我说话,让大家认识我吧!”

不断阅读了她的文章,为她不俗的文笔叫好,同时一次次被她好学上进的奋斗精神所感动,也终于明白老陈何以如此看重她了。不由自主把关爱的目光投向她,尽全力支持帮助她,希望她早日破茧成蝶,过上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

为她能尽快出书之事,我曾在新浪网上多次呼吁社会给予农民作家大力支持,也给地方相关人士专函推荐,尽一位老编辑的绵薄之力。现在看到自称不会写散文的她写了这么多的散文,得知她遇到好心人,出书梦就要成真,不由得为她高兴,分享她出书的快乐,同时也希望她不言放弃,再接再厉。还是那句话,金子总是金子,相信姜兰芳的文学之路一定会越走越好,祝福她!

夏承仁

于武汉东湖之滨、南望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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