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长点儿心吧

你可长点儿心吧

五代十国时期,本来中原农耕人口几乎已经被游牧部落残杀殆尽,后来竟然于乱世中出了一个汉人赵匡胤,他灭掉了五代十国的大部分,为统一中原奠定了基础。这位大老粗出身军人家庭,靠枪杆子打天下,却是一位重文轻武的有心人。南北宋的皇帝都因为他的遗嘱,而不错杀一个书生,实在是功德无量。当时,要说书呆子,南唐皇帝李煜可说是真正的书呆子。南唐陷落后,李煜派人带话要求和,赵匡胤却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耶!”

李煜降宋后,被封为违命侯,居住在开封并受到监视,不过后来倒也一直相安无事。李煜是位天生的艺术家,当皇帝时他写的都是风花雪月,做了俘虏后,难免自怨自艾。《虞美人》据说是在七月初七中国情人节这天写成的,那天也正好是李煜的生日,彼时老婆都叫别人抢走玷污了,自己还能怎么样呢?只能在这种狭小的寓所里宴饮奏乐,悲怀之下写下了这首千古绝唱: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毛主席说牢骚太盛防肠断,确实有道理。经过烛光斧影接班的赵匡胤的弟弟赵光义也是一代枭雄,但更狠更直接。他看了这首诗,既欣赏又感动之余,给李煜送去了一壶酒——鸩酒。鸩,传说中的一种毒鸟,这种鸟十分浪漫,把它的羽毛放在酒里,可以毒杀人。宋太宗请喝酒,不管是什么酒,受邀请都非喝不可,南唐后主李煜的残魂也就这样散了。

历史比现实更无情。就在宋太宗赵光义对李煜斩草除根的时候,他做梦也没想到,同样的命运在不久之后会落到自己后人的身上。宋徽宗赵佶的艺术细胞比李煜有过之而无不及,命运却更为凄惨。大家都知道北宋时,金国灭辽以后就出兵攻打宋朝。当时宋朝朝政腐败,民不聊生。靖康年间,金兵攻破北宋都城东京,也就是今天的开封,立奸贼刘豫为帝,把徽钦二帝掳到北国。徽钦二帝到北国后,被囚禁在一口古井中,没有行动自由,像井底之蛙,只能看见巴掌大的一片天。他们坐井观天,度日如年,吃喝都是靠金人用篮子放下来,拉屎撒尿也都在这井中。想当年,李煜还可以在亭台楼阁里吟诗作画,今日这爷儿俩只能枯坐在井里望月。所以,善良的人们哪,还是厚道一点儿吧!

南唐皇帝多愁善感了一些,他们的老前辈“扫把星”刘禅即阿斗可就强太多了。《汉晋春秋》记载,司马炎灭蜀以后,举办盛大宴会接待刘皇叔的这个儿子,想从侧面观察一下他的内心世界,以决定杀还是不杀。酒至半酣,司马炎专门让艺人表演蜀国的杂耍,想羞辱一下这些蜀国人。一旁相陪的蜀国旧臣们看后无不悲伤流泪,只有这阿斗谈笑自若,跟没事人似的。晋朝皇帝看得都有点儿不解,跟岳父贾充说:“人之无情,乃至于是乎!虽使诸葛亮在,不能辅之久矣,而况姜维邪?”贾充回答,要不是这样,也轮不到他们兼并蜀国了。

过了几天,司马炎觉得刘禅挺好玩儿,又把他叫来喝酒聊天看跳舞,还问他:“颇思蜀否?”阿斗张嘴就来:“此间乐,不思蜀。”就这么浑浑噩噩地乐不思蜀。西蜀的老臣郤正听说了这件事,跟刘禅说,千万别这么没心没肺的,以后人家再问,你得哭着说祖宗的坟墓还在四川呢,我哪天都思念不已。其实郤正玩儿的是无间道。又过了几天,司马炎果然又问。刘阿斗果然就这么说了,把人家给笑坏了,知道这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才高八斗的李煜成为亡国奴后,哀恨郁结外露,太宗容其不出两年。“大智若愚”的阿斗因为“装傻充愣”,却做了八年的安乐公。一位成了文坛名人,一位成了千古笑柄。

一千多年后,小品演员宋小宝挤对阿斗:“斗斗啊,你可长点儿心吧。”这该叫人如何评说?

锄禾日当午那人最后

小时候看革命样板戏,那会儿我们最崇拜的是杨子荣,他扮相好、唱腔妙,活得也潇洒,骑马上山、智斗栾平,还混上了土匪窝里的老九。但稍觉遗憾的是,“三爷”的百鸡宴还没开始呢,匪徒追剿小分队就上来了。着什么急嘛,一百多只鸡呀,等吃完了再打不行吗?所以说,威虎山的酒局很不成功,倒是“百鸡宴”三字深深印入了我的脑海。

唐朝也有个百鸡宴,主角叫李绅。他出身于破落贵族,六岁时丧父,由于家境败落,亲眼看见农民终日劳作而不得温饱的不幸遭遇。有一年夏天,李绅回故乡亳州探亲,与同榜进士李逢吉同登观稼台,时任刺史的李逢吉感慨道:“何得千里朝野路,累年迁任如登台。”

一旁的李绅眼里看到的则是烈日下的农夫,于是吟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苦一些并不可怕,农夫为什么仍然过不上温饱日子?这里肯定有不合理的制度性因素。俩人感慨半晌。李绅长叹道:“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籽。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多么纯良又忧国忧民的好学子啊!李绅很快被官场注意、赏识及提拔,但而后迅速在这口大染缸里,与人同流合污起来。从国子助教到官封赵国公,发达后的李绅由于为官酷暴,当地百姓逃走了很多,面对朝野的指责,他照旧用“庄稼理论”辩解:“你用手捧过麦子吗?饱满的颗粒总是不动,又何必理会那些随风而去的秕糠呢?”

据史书记载,李绅随着官职的提升,开始“渐次豪奢”,一餐饭要耗费几百贯钱,天天离不开“百鸡宴”。他呼朋引类,大摆酒宴,谈一些风雅趣事,单说下酒菜就必须佐以一盘鸡舌,大约要耗费活鸡三百多只,据说每天院后宰杀的鸡堆积如山,浪费惊人。如此看来,座山雕费心巴力地弄来一百只鸡,还没等吃呢,就被惩办了,与李绅比起来,真他大爷的太冤枉了。

唐朝中晚期,士族势力逐渐衰微,士族同庶人出身的科举官员之间的权力争夺十分厉害,前者以李德裕为首,称李党;后者以牛僧孺为首,称牛党。两党水火不容,互相倾轧了近40年,史称“牛李党争”。李绅就是李党的中坚分子,中晚年起伏不已,为了美女阿颜搞了个“吴湘案”,死后殃及子孙三代不得为仕。

其实,李绅还有件事在历史上无人不知。有一次,他大摆筵席,接待刘禹锡,就是那位写过“旧时王谢堂前燕”的家伙,是圈子里著名的“道是无晴却有晴”的大色鬼,刘见李绅家中私妓成群,并且歌舞团有位杜韦娘风情万种,顿时迷住,马上献诗一首《赠李司空妓》,意思是:你李大司空都玩儿腻了,就把美人让给我得了。这么一不小心,就造了“司空见惯”这个成语,原文是:

高髻云鬓宫样妆,春风一曲《杜韦娘》。司空见惯浑闲事,断尽江南刺史肠。

前几年有一本书发行了几百万册,但是没有书号,只有几万字的内容。是一位出了事的老板写的警世之言,意思是人生是可以算账的,大致有七笔帐,这七笔帐算不好,一辈子将下落不明:政治账、自毁前程;经济账、倾家荡产;名誉账、身败名裂;家庭账、妻离子散;亲情账、众叛亲离;自由账——身陷囹圄;健康账、身心憔悴。

太祖有遗嘱

中国历史上几乎所有的开国之君都面临着如何处理一起光膀子打天下的好伙伴的问题,对这一历史无法绕过去的难题,史上处理得最高明的当属赵匡胤。赵匡胤这家伙,怎么看他都应该是鲁智深那一类人,什么太祖棍法、千里送京娘,十分地江湖气,但他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政治家,他只靠经验和手腕,就三下两下把五代十国的烂摊子收拾得妥妥帖帖的。

陈桥驿兵变后,赵匡胤兵发开封。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实质性抵抗,这就使称帝后的封赏有了学问。结果,凡是拒不开门的,都加官进爵;抢着拿钥匙开门的,反被砍掉了脑袋。进入后宫,政变的一干人等遇到一妃子抱着大哥柴荣的儿子,赵普建议杀了,潘美装聋作哑,赵匡胤说故人之子不忍杀,就把孩子过继给潘美做侄子,后来这孩子也一直平安无事。

赵匡胤当皇帝没几天,正在大街上招摇过市时,突然一支冷箭向他射来。周围的人都大惊失色,他却从容下车,敞开胸膛,指着射箭的方向大喝:“看准了,往这儿射。射死我,皇帝能轮到你来做吗?”侍从们随之准备全城搜捕刺客,赵匡胤却挥手让大家回来,说没那个必要。

此时赵匡胤手下的武将大多是过去结拜的一些高级军官,号称“义社十兄弟”,如杨光义、石守信等,这帮家伙习惯了在一起争吵,喝起酒来也不管什么皇帝的面子和礼仪。有一天,赵匡胤带他们去郊外打猎,喝大酒。喝到差不多的时候,赵匡胤假装高了,起身说道:“此地无人,谁想当皇帝,尽管来杀我。”他喝问再三,其他几位无不大惊失色,跪在地上不敢起来。于是,赵匡胤无奈道:“既然你们非让我当这个皇帝,君臣的规矩就得守着,谁再放肆,就来杀我好了!”一言已毕,地上一片山呼万岁。

摆平了武将,文臣这边就好办多了。有一天上朝,赵匡胤坐在龙椅上,底下的列位大臣团团围坐。宰相奏事时,赵匡胤忽然说:“我的眼睛已经花了,请拿过来看看。”宰相递完奏折,回来发现座位没了,只好站着。其余的大臣见状,也都站了起来。从此,就立下了规矩:大臣面君必须站着,一改千年以来坐着议事的老规矩。

权力稳定以后,北宋的国家方略定为“先南后北”,先拿书呆子李煜这个软柿子捏。南唐君臣都很害怕,派使臣来朝见太祖。这个使臣说:“陛下如天,我们如地,天都是盖着地的;陛下如父,我们如子,父亲要爱护孩子啊。”赵匡胤哪是他能忽悠的,反问道:“既为父子,为何两处吃饭?”使者无言以对,赵匡胤站起来,厉声喝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耶!”

天下太平之后,拥兵自重的武将始终像一根鱼刺卡在朝廷的喉咙里。赵匡胤和赵普哥儿俩嘀咕了几回以后,定下了一个著名的酒局——杯酒释兵权。戏文跟以前差不多,喝的七八分醉以后,赵匡胤开始叹气,说自己夜里睡不着觉。大臣们得问啊,赵匡胤就说担心他们兵变。石守信几个当然是拍着胸脯表忠心。赵匡胤却说:“我在陈桥驿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怕的是那些贪图富贵的手下也给你们黄袍加身啊!”看到众将很惶恐,赵匡胤开始谈些人生不过百年的大道理,搞了不少的歌舞来助兴。酒局散后,他是高兴回宫啦,那些人估计是睡不着了。

到了第二天,所有的藩镇武将都以生病为由递表请求辞职。太祖皇帝欣然应允,下旨赏赐大量的土地、金钱和美女,并赐予相应的爵位和特权。数百年来,武将乱天下的隐患就这样被一场酒悄然消除了。据统计,北宋的国内生产总值占当时全世界的八成,这种繁荣与赵匡胤的遗训大有关系。赵匡胤在皇宫的深秘之处立了一块石碑,只有后代的储君即位时才能进去观看,这就是著名的“勒石三戒”:

一、柴氏子孙有罪,不得加刑。纵犯叛逆,止于狱中赐尽,不得市曹行戮,亦不得连坐支属;

二、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

三、子孙有渝此誓,天必殛之。

农民都很无厘头

五十多年前,东北长春的一家影院在上映正片之前,照例播了一部纪录片《故宫》。在那个物质极度贫乏的年代,人们被片子里的珠光宝气晃花了眼睛,当时不知有谁念叨了一句:“哎呀妈呀,值老鼻子钱了!”有个家伙听后,就把这句话刻在了心里,而且足足折腾了一宿没睡。

第二天这家伙买票去了北京,躲在故宫的公共厕所里,然后伺机偷到了几件国宝,虽然侥幸逃出,但最后还是被捕了。办案人员审了半天,他的犯罪动机竟是源自上面那一句话,所有人都觉得好笑。这是新中国历史上第一起故宫失窃案。历史不可重复,而荒唐总是相似,在一千多年前,同样因为一个算命先生的一句话,长安发生了一起闯宫闹酒的荒诞事件。

公元824年,长安城里熙熙攘攘,正如韩愈所写:“长安百万家,出门无所之。”某饭馆里,有两个人正在喝酒,其中一个是街头算命的苏玄明。喝着喝着,他忽然心血来潮在桌子上卜了一卦,然后大惊失色道:“兄弟啊,咱们可能要大富大贵了,卦象显示咱哥儿俩要去皇帝的御榻上喝一顿酒,你说奇不奇怪?”

另一个人叫张韶,是为皇宫服务的染坊小头目。此人天生胆大妄为,听到这话就说道:“我们隔三岔五去皇宫送原料,混进去吃吃酒,也不是不可能。”

接着,他们真就策划起来了,最后他们联合了一百多个染坊工人,利用运送紫草的车辆,大模大样地进了皇宫。那时候唐敬宗李湛十六岁刚刚即位,是个疯狂的马球爱好者,整天在后院玩儿,所以宫殿正面很安静。

事情到此发生了突变,一个宦官发现运草车吃力太深,非要检查。结果车内跳出了上百大汉,顺手一刀把他杀了。既然起了头,大伙儿也就豁出去了,有抢刀械的、有找宝贝的、有寻宫女的,宫里一时大乱。后边打球的小皇帝吓得都走不动了,急调两侧的神策军往大明宫赶。

张韶和苏玄明两位直奔清思殿,在龙榻上摆好吃喝,相对坐好。他们吃的东西有两种可能性:或是皇宫里原有的,或是自己带来的。吃着喝着,张韶还夸赞道:“苏哥,你算得真是太准了!”然后互敬了一杯。所谓榻相当于今天的床,那木头玩意儿坐久了硌得屁股疼,苏玄明说:“兄弟,差不多了,走吧。”走?往哪儿走?一百来个市井之徒怎是正规军的对手?只一会儿,他们就全都被砍杀了。两大狂徒也死于乱军之中。

我们的教科书把这件事称为农民起义,其实这纯属一次无厘头闹剧,透着某种神秘性。敬宗受此惊吓,不过两年就死了。所以,这世上的事儿:

“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

流亡中的酒局

我一直觉得关公这人挺能装样子,大半夜的不睡觉,捧本书在那儿读,还说是护送嫂子为避嫌,其实还有五百军兵环顾,何苦这么做作呢?而能装样子的人一般都狠,越能装就越狠,像刮骨疗毒这种事,历史上也就这么一例。后来我琢磨出来点儿味道,那是因为他“熟读春秋”,为什么呢?春秋那会儿有故事啊,尽都是些又装又狠的厉害人物。

从公元前770年到公元前476年,称为春秋时代。在这近三百年中,一百四十多个诸侯国打成一团,大型的军事行动有五百来次。《史记》中记载:“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胜数。”由于周王室衰微,诸国中崛起了五位霸主,其中以晋文公重耳最为传奇。

重耳的名字与他生理上有关,他生来是重瞳子,就是每只眼睛有俩瞳仁,与上古舜帝一样。父母都觉得这是吉兆,另外他还是板肋,肋骨都连在了一起。后世的李元霸也是这样,这样的人力大无穷。那时候晋国很乱,晋献公娶了骊姬及其妹后,要废了太子申生,另外俩儿子重耳和夷吾也都逃跑了。

四十二岁时重耳只能去母亲国狄,并且一待就是十二年,还娶了一个戎族美女,生了俩儿子。后来狐偃、赵衰等智囊团也都过来与他会合。本来这么平淡地过下去也就算了,但另一位流亡公子夷吾抢班夺权成功,做了晋惠公。他掌权后,总觉得重耳是个威胁,对他又是派刺客刺杀,又是要求卫国引渡。没办法,重耳一班人只好继续流亡。

在卫国,他们受到了冷遇。实在无奈时向一个农夫乞讨。那个农夫竟拿了块土块,说:“拿去吃吧。”饥饿难耐的重耳举鞭要打他,狐偃赶忙阻止:“这是上天要赐给您土地,复国在望啊。”然后煞有介事地向农夫磕了个头,接过土块,装在车上走了。这期间还发生了献大腿肉的感人之举,后来衍生出了寒食节和清明节。

接下来,他们到了齐国。齐桓公虽然老了,但眼光仍旧独到,丝毫没有慢待前来的政治流亡者,还将一名宗女嫁给了重耳,卖了个大人情。那女子娇艳贤德,把重耳迷得不可自拔,待了几年也不想走。五大谋臣着急,与那女子通气后,设了一场酒局。在莺歌燕舞后,重耳被灌得酩酊大醉,一觉醒来时,马车已经离开齐国都城很远了。重耳气得操戈欲砍,说如果不能复国,就吃他们的肉。狐偃却道:“如果失败了死在荒野,我的肉也是被狼吃;若能复国,晋国的肉都是你的,哪里轮得到我的臭肉。”

到了楚国,楚成王慧眼识人,隔三岔五地宴请他们,共论天下大事。有一次,大家喝得十分尽兴,楚成王问:“我待你们如此优厚,将来何以为报?”重耳思忖一会儿,答道:“若返国,皆君之福。倘晋、楚对战于中原,我必然退避三舍,以报今日之恩!”楚将子玉大怒,喝酒吹牛也要有个限度,吹得压过了别人,别说是君王,就是一般人也不愿待见你。这尹子玉一寻思,就建议楚成王乘重耳羽翼未丰将他剪除。好在楚成王仁慈,没太把这当回事儿,只是默然不许。

齐桓公和楚成王都在五霸之列,另一霸主秦穆公更是看好这支潜力股,将爱女嫁给了老头子重耳做正室,顺手还送了五位美人陪嫁。要说人比人气死人,古往今来哪有这么艳福齐天的流亡者?公元前636年春,秦将公孙枝率领秦军三千,护送重耳渡过黄河。出奔在外十九年后,重耳终于继承大位。很快,晋文公联秦、合齐、逼卫、慑鲁、败曹、救宋、破楚,不仅退避三舍报了恩,还逼死了那位不可一世的子玉,在位九年,会令天下。正是:

流亡十九载,不负美人恩;

把酒论王道,晋祠草木深。

肉食者鄙

东北人大多是闯关东的山东人后裔。在困难时期,我家的邻居们常收到从山东寄来的花生和地瓜干,那可是那时候我们小孩子冬天的美食。我觉得,东北人在工业化以后更为粗犷豪放一些,山东人则相对细腻保守一些。实际上,山东为齐鲁文化的发源地,齐文化与鲁文化虽有交融,二者区别还是很大的。

武王弟弟周公旦受封于鲁国曲阜。但为了国事他没有赴任,儿子伯禽于是继位为鲁公。这里的“公”是诸侯在自己封地内的通称,而不代表爵位,其爵为侯,所以国内尊鲁公,朝廷称之鲁侯。姜太公被封于齐。齐当时是落后的夷荒之地,因实行“因俗简礼”“便鱼盐之利”等方针,迅速成长为东方最大的强国。

在文化上,鲁国是孔孟之道的发祥地,注重伦理而尊重传统。齐国则在土著文化的基础上,发展出一种崇尚功利、讲求革新的实用哲学。这有些像同时代的古希腊并列存在雅典与斯巴达这两大城邦。崇尚艺术和民主的人群终究抵不过商业和冷兵器,齐鲁之间也是如此,齐国在国力上一直占有着优势。

齐襄公在位时政令无常,弟弟公子小白和公子纠分别逃到莒国和鲁国避难。待齐襄公死后,二子争位,小白抢得君位,即齐桓公。稍后,鲁庄公领兵护送公子纠回国,被打得大败,枉丢了公子纠的性命。次年,两军再战于长勺。鲁国平民曹沫面君论战,请缨领命,采取一鼓作气的战略将齐军赶了出去,稳定了鲁国国势。

后来,齐桓公成为春秋首位霸主,开始挟天子以令诸侯,会盟天下。他时不时地拿老冤家鲁国开刀,打得鲁国上下惶恐,只好割地议和。曹沫请求随从,鲁庄公说:“你这回三次被人家打败,还好意思去啊?”曹沫说正因为如此,希望能一血旧恨。于是,齐鲁两国举行了著名的“柯邑之盟”。

在盟约仪式上,齐桓公与鲁庄公按照惯例,献酒歃血而盟于坛上。曹沫突然手执匕首劫持了齐桓公。所有人都不敢动。管仲问:“您想干吗?”曹沫说:“齐强鲁弱,齐国欺负我们太厉害了,我们的都城都快被赶到齐国边境上了,这是不是得说道说道啊!”齐桓公应允,把占领的鲁地全部归还。话音刚落,曹沫扔掉匕首就走下坛,站回原位,跟没事儿人儿似的。齐桓公等怒甚,想要反悔。管仲劝道:“算了,贪得一时痛快而弃信于天下诸侯,不值当。”于是,双方继续把酒相谈。盟后,齐国果然将曹沫三战丢掉的土地都还了回来。

《史记》将曹沫放在刺客列传之首,赞其勇毅。韩非子却觉得“侠以武犯禁”,破坏了诸侯国之间的正常规则,应该谴责,相反,齐国的退地守信才是大国做派。现在史家多认为曹沫与曹刿为同一人,还是名军事理论家。我很喜欢其中的一段情节:曹刿请见庄公,朋友们说:“让哪些吃肉的家伙谋划嘛,你何苦去搅合?”曹刿答道:

“肉食者鄙,未能远谋。”

酒局喝的不是酒

很多明星不光是公众人物,还是很成功的商人,他们由于压力和社交等原因,几乎天天泡在酒局里,尤其是晚上,基本三点成一线:晚餐、歌厅及宵夜。他们不仅喝,而且都是大喝,偶尔碰到个不喝的老炮,肯定是已经喝伤了。

蔡康永参加搭档小S的女儿满月酒的时候,喝了一晚上也没见小主角,问起来,小S说:“你弄错重点了,今晚的酒局不只是庆祝满月,更是为了喝酒。”

明星们醉酒既是新闻,也不是新闻:作为新闻,每天娱乐消息都不乏这样的报道;不作为新闻,是因为发生的太多太快了,多大的新闻都会很快变成旧闻。不过,明星醉酒的方式总能花样翻新,还伴随着绯闻、纠纷及情节,所以人们的兴趣始终不减。普通人的生活乏味,所以喜欢看明星出丑,求得自我某种心理上的满足。

论起醉酒出丑,某大明星丢人丢得最大发。2006年一流行音乐元老级的歌星在香港举办演唱会,接近尾声的时候,该明星刚喝得醉醺醺的突然冲上舞台,硬要与之同唱。观众开始起哄,他鞠躬道歉,但就是不肯下台,扰攘了好一阵子。部分观众反击喝倒彩,他竟然骂出:“你老×!”顿时全场哗然。耍酒疯耍到万人体育场,大哥不愧是大哥。

在酒局上,有种奇怪的现象:气场大的人,酒量往往也大。据说歌手刘欢在宁夏与当地老农就着酿皮对吹能喝一瓶白干儿;艺人蓝心湄直言,她最快乐的事就是喝酒,每个月差不多花十多万元买酒,多是十八年以上的威士忌;演员任泉曾戏言把红酒当女人,喝起窖藏红酒,一副怜惜之状,仿佛喝的不是酒,而是自己的心;导演杜琪峰的大半资产都用在了品红酒上,自称红酒是他的第二个老婆,花费已过千万港币;拍戏没有剧本的王家卫,很多灵感都是在喝酒中得到的。这位墨镜后的导演如是拍完了《东邪西毒》,里面张国荣饰演的欧阳锋始终手不离酒,把生死、爱情与江湖都诠释在了醉生梦死之中,留下的那个经典语句想必也是他的酒里人生:

“酒越喝越暖,水会越喝越寒,留下一壶醉生梦死行不行?”

老乡见老乡

在八大商帮中,徽商是数一数二的。从东晋开始,徽州六县人士好离别而四海为家,唐宋时期渐渐兴旺,明中期达到高峰。那时,男子一成年就有一大半外出经商,所以徽商的业务网络遍布世界各地。前两年,有两个南京青年教师跑去安徽,砸了大徽商王直的墓碑,说他是日本汉奸,引起社会舆论的广泛关注,一段久远的历史公案浮出了水面。

历史上,倭寇问题比较复杂,涉及中日两国恩怨情仇。忽必烈在朝鲜高丽政府的配合下,虽两次征讨日本不果,但均加强了海防,以闭关锁国。后来,大明、室町幕府及李氏王朝先后政权时,倭寇更加猖獗。前期倭寇基本上是日本内战时期的残兵败将。等到朱棣迁都北京后,退守沿海的南方倭寇残余势力与日本失势力量又结合到了一起,才成为三家新政府的心腹大患。

更深的背景是明朝的海禁政策。本来当时的明朝生产力已经提高一大截,国际贸易也渐成主流,但嘉靖皇帝中止了一切贸易行为,用围堵政策抵御倭患。结果唐宋以来的贸易产业链全部断裂而转入地下,商团被迫武装化,商人成了黑社会,浪人及流亡者成了打手。据记载,倭寇中的日本人不到30%,朝鲜人也不多,真正的首脑骨干均为中国人,特别是徽商。

在历史课本里,戚继光、俞大猷都是抗倭的民族英雄,这是后来的情况。在此之前,朝廷武装镇压倭寇收效甚微,东南沿海全成了战场,直到绩溪胡家的胡宗宪接任了总督,大打老乡亲情牌,才完成了釜底抽薪。当时倭寇两大集团都是徽州歙县人当家,胡总督先从徐海下的手。

徐海曾是杭州虎跑寺的和尚,后来从事海上贸易,逐渐组建了一支数万人的海盗集团,屡败明军。胡宗宪上任后,得知徐海身边有个红颜知己王翠翘,原是金陵红妓。于是他下足功夫从内部打入。徐海被枕边风吹晕了头,同意请降,结果全军覆没。翠翘后悔万分,大骂胡总督杀降不祥,然后投水殉情,据说留下一首诗:

“建旗海上独称尊,为妾投诚拜戟门。十里英魂如不昧,与君烟月伴黄昏。”

第二大集团就是王直。在某种意义上,王直是徽商的创建者和代表人物。王直年少落魄,但人存侠气,多智略,乐善好施,颇有威望。乱世出英雄,王直闯荡江湖多年,成为亚洲老大,坐拥万人大船数艘、武装枪支五千多,号称“净海王”。他把枪支从西班牙倒卖到日本,帮助日本实现了从冷兵器到热兵器的过渡,但那时全日本才三千支枪,所以乖乖地仰其鼻息。

胡宗宪知道,平倭的关键就在王直身上,于是设下一个局,派手下王千户接近王直。有一次王千户请王直到船上喝酒。推杯换盏之际,胡总督设局假套近乎,搞得“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王直次日坦然离去。

为了释疑,胡宗宪又使出“蒋干盗书”之计,特意邀王直义子与其同居一室,他自己装作醉酒,吐得到处都是,并且有意留下奏章文书,消除了王直最后的疑虑。

在安徽老家,官府软禁了王直的母亲、妻子及儿女,但对他们厚待有佳。王直无从选择,带俩人来到总督府,谈判有关解除海禁的事宜。二个月后,王直拿信去见杭州知府王本固,随即遭到扣押。经过三年的激烈争吵,朝廷最终还是杀了王直,王直部下也被围剿溃败。胡宗宪闻得噩耗,恸哭不已。他的处境也不妙,对手攻击他与王直关系不清不楚。几年后,他也自杀身亡了。

前面说到的那个被砸的墓碑,其实是王直的后人回老家立的,倒是在浙江台州蛇蟠岛,有一尊王直的塑像,塑像一侧的对联很说明王胡之间的关系:“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人之患,束带立于朝。”我有位好友经商多年,总结了他几次大的失误,说都与老乡有关。有一次在歌厅喝酒,他满怀伤感地唱道:

“老乡见老乡,背后定是枪。”

四大公子

先秦时期,没有科举制,诸侯国的重要官职由王室子弟把持,其余的则被各大家族瓜分,剩下的有本事的人只能做“士”。士大致分三类:能写能说的,有学士、策士等;能打能拼的,有勇士、死士,甚至战士;本领特殊的,有高士、术士及方士。这些士人有点儿像千年后的日本浪人,他们满天下地寻找机会,寄望于投靠某家贵族势力,以便“士为知己者死”。

后来秦国一家独大,六国开始着急网罗人才,采用了更加开放的养士手段。其中最著名的为战国四大公子:魏国信陵君、齐国孟尝君、赵国平原君、楚国春申君。他们都是君王的亲兄弟,在国家利益上与君主都是一致的,但一旦他们坐大,又会马上受到猜疑。他们有自己的封地和收入,养活几千名门客,以备不时之需;身怀绝技的士人没有什么选择,唯有以技能得到主人的尊重,肝脑涂地报答主公。

秦军首领赵玉、白起打败了纸上谈兵的赵国赵括后,没有像别人那样习惯性地要求割地,而是一举坑卒四十万,彻底灭掉了赵国的元气。赵国平原君赵胜眼见都城不保,魏国援军又按兵不动,紧急向小舅子信陵君魏无忌求救。信陵君听从智叟侯嬴的安排,先是盗出能调兵的虎符,再带勇士朱亥一铁椎打死魏军主帅,率联军打退了不可一世的秦军。

信陵君得罪了自家的魏王,只得留在赵国。赵王为了报答信陵君的救命之恩,大摆宴席。酒局之前,信陵君的姐夫赵胜准备赠送五城封邑。信陵君得意地大笑,一旁的门客却说:“别人对你的好,须牢记;你对别人的好处,及时忘记。”结果这场大酒喝得宾主皆欢,信陵君始终低调,赵王也乐得不提,平原君有意凑趣,达成了心知肚明的默契。

但没想到,信陵君一待就是十年。直到魏国爆发危机,信陵君才应邀回国,之后靠江湖威望联合五国大军,再次打败了秦军,随后在魏国执政。但秦国的纵横术很厉害,魏王见硬的不行,就开始不断地捧杀,果然信陵君受到猜忌。他只好请辞,在家里每天酒色自娱,但四年后还是被魏王赐鸩酒毒死了。又过了十八年,秦灭魏国,置郡县。

再说平原君,他在赵国三起三落,前后任相国四十八年,手下食客三千。那次幸亏有信陵君盗符相救,他自己也是听进良言,散尽家财招募壮士,这才保住了邯郸。去楚国谈判那回,自荐的毛遂按剑上前:“两句话说完的事,怎么谈这么久?”楚王大怒呵斥,毛遂说:“大王掌握天下生死,十步之内却是我掌握大王生死。秦国烧光楚国宗祠,这种仇能不报吗?”于是,楚赵结盟。公孙龙原也是平原君门客,后来邹衍说他“烦文以相假,饰辞以相悖,巧譬以相移”,所以被疏远了。

孟尝君田文是世家子,却侠风很重,无论士人出身,皆平等以待。他与人初次见面时,总是满面春风地聊家常,屏风后面有侍吏在做记录,等那人回到家里,要求他办的事已经办完了。有次冯煖家里揭不开锅了,投来做食客,经考验没什么特殊本领,吃饭时还摸着佩剑说怪话:“长铗归来乎?没鱼吃啊。”孟尝君是江湖规矩的创立者,哪能拒绝他,赶紧做鱼送去,后来要车再送车,又说没钱养家,就送了安家费给冯母。

过了一段日子,冯煖被派去薛邑收债。他见百姓过得挺苦,就借主公的名义,一把火将欠条都烧了。世上哪有嫌钱多的,孟尝君心里很不舒服。等到日后下台回去,他看到薛城百姓夹道欢迎时,才知道冯谖有大见识。冯却说狡兔三窟,以仁义收买民心只是其一,其二是国际声望,其三是宗庙。冯谖为孟尝君把这三件事都办妥后,说道:“三窟已就,君姑高枕为乐矣。”

那个时代的人一不小心就能整出条成语。后来孟尝君从秦国逃离,靠门客装狗叫偷出白狐裘衣,装鸡叫赚开城门,被后辈的江湖人士贬为鸡鸣狗盗之徒,孟尝君却感叹:“明珠弹雀,不如泥丸。”孟尝君没有信陵君的那种忍,当齐湣王叫板时,他便逃到魏国为相,联合了五国大军,差点儿把齐国给灭了。

春申君黄歇是当时中国南方最有权势的人,一度门客超过三千,号称天下第一。另外三大公子曾派人来楚访问,个个穿着华服、戴着金簪,感觉相当良好。但见面后,他们发现春申君门客鞋上都缀着明珠,只好自叹弗如。秦国先后灭掉西周和东周以后,黄歇结集六国大军与秦决一死战,在函谷关遭到大败,至此,秦统一大势已基本厘定。后来黄歇见楚考烈王无子,便献上自己已有身孕的侍妾,后来这个侍妾生下的孩子果真继承大位,即楚幽王。孰料天道无常,这个移花接木之计反惹来杀身大祸。那侍妾被楚考烈王立为王后。其兄李园是个野心家,为了令尹相位,蓄养死士,埋伏于棘门之内,砍下了黄歇项上人头。唐人杜牧漫游天下,路经楚地时写道:

烈士思酬国士恩,春申谁与快冤魂。

三千宾客总珠履,欲使何人杀李园。

政治宝贝

浏览一下新浪体育频道,你会发现每天都会有各种绯闻和半裸照夹在其中,谢莉尔、巴神及小贝,当然还有各种宝贝。过去的宝贝都乖乖在家待着,现在却出来搔首弄姿,为竞技体育助兴。多数人都以为宝贝之说来源于欧美,特别是NBA(美国篮球职业联盟),此言不虚,但其实我国民国时期就有这种宝贝了,不过是政治宝贝。

其中有一位啦啦队员叫沈佩贞,此人对政治有着超乎寻常的热情。1911年,沈佩贞在天津组织起义呼应武昌首义。失败后,她脱狱到了上海,后创办了女子尚武会,培养了一腔热血、满身杀气的五百女特工。随后沈佩贞去找黎元洪,黎大都督对送上门来的新女性不可能不动心,妾有情,郎有意,很快便与沈佩贞打得火热,闹得满城风雨。黎的小妾危文绣遂醋劲儿大发,发泼般地闹,最后迫使黎元洪把沈佩贞赶出武汉才罢休,据说老黎起先给沈还准备了一万元大洋的封口费。

沈佩贞被迫来到北京后立刻就崇拜起了袁世凯,并又迅速纠集起了一批新女性,其中不乏名门闺秀、女学生。沈佩贞率领这批北漂啦啦队员经常出没于各色酒会及权贵宅第,为袁世凯的事业献身献力。沈佩贞认了北洋军阀集团重要人物江朝宗为干爹。江朝宗为这批“女志士”设立了办事处,沈佩贞为处长,下设秘书、干事等职位。同时这里又像高级娱乐会所,袁派大佬无不光临,吸引了各地好多跑来要官的闲人。沈佩贞的名片很大一张,上书“大总统门生沈佩贞”,旁注小字:“原籍黄陂,寄籍香山,现籍项城。”意思是,我跟过黎元洪,帮过孙中山,现在在袁世凯门下,这种印法是经袁总统同意的。

当时,袁世凯为了当皇帝,简直到了利令智昏的程度,他默许筹安会六君子搞乌七八糟的请愿活动。其中拉票的还有娘子军,她们共分为三拨:一拨是才女派,写文章助阵;二是会议派,组织“中国妇女请愿会”,以妇女参政来支持帝制;三是江湖派,以沈佩贞居首,奔走于权贵之间,搜集消息,搞掂关系,甚至组织几百名妓女上街游行。

1915年底,帝制复辟活动渐入高潮,沈佩贞在北京东四七条胡同举办了臭名昭著的“醒春居酒会”。沈处长率一班政治啦啦队员,穿着艳丽,浓妆艳抹,团坐在海棠花下,与京城大佬喝花酒。女人越浪,男人越狂,现场气氛十分暧昧,行着行着酒令,有人忽而提出以“闻臭脚”为令,输者闻别人的臭脚。第一个挨罚的便是乾隆帝五世孙爱新觉罗·载振,他拿起女人脱下的绣花鞋,仔细地闻过,并以鞋为杯,一饮而尽。据说在场之人差不多都品尝了臭脚的滋味。

沈佩贞在同盟会时,就干过很多剽悍的事。由于国民党将新党章中“男女平权”一条给取消了,参会的沈佩贞便冲上主席台,将主持会议的宋教仁扇了好几个耳光。此后她声名远播,不过也在京城待不下去了。因为《神州日报》支持帝制,特工队就把主编家砸了,还将人家里的议员朋友打成重伤。结果,沈佩贞罚禁押半年,虽然不久被保释出来,但风波过后,她也风光不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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