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那个不称职的继父

6. 那个不称职的继父



母亲死后,萧红姐弟的生活主要由祖父负责,后来他染上了大烟瘾,也就无暇看护这两个苦命的孩子了。事实上,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萧红开始变得内向、孤僻,喜欢读书,并逐步迈向写作这个神秘的领域。

萧红的继父张廷举,早年毕业于黑龙江省立优级师范学堂,长期担任官吏,具有浓厚的封建统治阶级思想。对萧红,他没有给予父亲的关怀与教诲。可以说,他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思想里没有民主与自由的概念。因此,在子女教育问题上,他只是扮演了一个严厉家长的角色,只是告诉孩子们要顺从。显然,这也促使萧红最终走上背叛地主家庭的道路。

时光荏苒,萧红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她有理想,有见解,有才学,不甘平庸,渴望自由。继母向来对乃莹严苛,继父也是个贪色而且腐朽的人。有一天,萧红想去上学,但父亲不答应。她很伤心,躲在被子里哭泣。张廷举进屋去看她,竟然起了色心。正处豆蔻年华的乃莹,仿佛通身透着青春的气息。她身体发育已渐丰满,看上去显得线条玲珑,婀娜多姿。她眉含远山,颊晕红云,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还溢着泪光……

张廷举一时方寸摇荡,看到萧红去拿外套,连忙抢前牵住了她的一只手,说道:“不用穿了,爸爸又不是外人。”随后,他柔声道:“孩子,你今年有16岁了吧?来让爸爸看看,你发育得怎样?……”他的手有些抖了,就要去掀萧红的上衣……

萧红万万没想到,父亲竟会调戏自己。她本能地忙用双手紧紧护在胸前,想拼命挣脱:“放开我,快放开我,不然我要喊人了!”

不料,张廷举厚颜无耻道:“喊什么喊?我本来就不是你的亲生父亲,那又何妨?”说着,硬把乃莹摁在炕上。“你不是想去哈尔滨读书吗?只要你现在答应我……就让你去。”

“呸!无耻!”萧红又急又恨又怕,使劲地拳擂脚踢起来,吓得大声疾呼:“快来人啦!爷爷,快来救我……”这一呼,张廷举也害怕了,他站了起来,惊慌道:“不,不要喊了,我不敢了还不行吗?”

正在这时,门“砰”的一声被踢开了。爷爷拄着手杖进来了,见萧红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捂着脸坐在床上哭泣。张廷举慌慌张张地扣着自己上衣的扣子,见父亲进来,羞愧得无地自容。爷爷见此情景,气得脸发青。他用手杖在地上顿着,口里骂道:“畜牲,畜牲!你这个畜牲……”

这时,继母闻声也闯了进来,看到这种情形又哭又闹,大骂张廷举:“好你个张廷举,我怎么就没有看清你这个色鬼!竟然在我眼皮底下……你将我置于何地步?我不想活了,呜呜……”过了一会儿,她把眼泪一擦,转身对着乃莹,用食指在自己脸上划了两下,骂道:“你这个不要脸勾引男人的狐狸精,我跟你没完……”接着,就想朝乃莹扑过去……

“住嘴!你骂谁?”爷爷挡驾道,“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是谁不要脸?闺女受欺,你看她都吓成这个样子了,你还忍心骂她?!”然后,爷爷怒斥张廷举:“你……你你你这个畜牲,还不给我跪下!”

张廷举一下子就慌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饶道:“父亲大人息怒,儿子一时糊涂,儿子再不敢了。”继母也不敢再闹了,丧气地躲到一边去了。

爷爷颓然跌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他手持拐杖用力敲打着地砖,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你……亏你还是个教育局长,怎么干出这种有伤伦理的丑事来!真是家门不幸,张家怎么出了你这个畜牲!真是连畜牲都不如!”

家里因这件事弄得乌烟瘴气,继母不依不饶,看到萧红就破口大骂。继父张廷举是个斯文败类,这让萧红无法面对他了。家里养着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继父又做出这种有辱家风的事,这里显然没有萧红的立足之地了。直到后来去哈尔滨读书,她才算找到了自己的归属之地。

可以说是因祸得福,离家出去念书,对萧红来说是由来已久的梦想。对于张家,她唯一记挂的也只有爷爷。但是如果不走出去,她将面临的只有毁灭。所以,萧红义无反顾地走向了自己一直向往的新天地。

父亲与母亲,这两个词对别人来说可能意味着温暖与呵护,但在萧红的记忆里只是伤害与冷漠。但也许正是这样的环境,让萧红活得像小草一样坚强,让她有了向一个时代抗争的勇气,让她有了追求民主与自由的渴望。同时,她也有了在民国那个动荡的年月里,顽强生存的能力。她不是生长在深闺的小家碧玉,而是可以像鲁迅先生一样,用自己的笔杆,为民族呐喊的新时代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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