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曹操:从吉利到阿瞒

第一章 少年曹操:从吉利到阿瞒

1

二十岁前的曹操,史载简略到了不能再简略。

《三国志·魏书》里对自己的太祖的少年时代记载寥寥几笔:“太祖少机警,有权术,而任侠放荡,不治行业,故世人未之奇也。”

注意:小孩子“机警”是好事,但要是有人夸你的孩子“有权术”就不一定是好话了。

这里的“任侠”也未必是褒奖,“放荡”倒是写得明明白白;至于“不治行业”,说穿了就是不务正业,所以“世人”——也就是老百姓,也就没把这孩子看成什么天生神童。

说太祖少年时代好话的倒是有两三个人:

南阳名士何颙这样评价当时名阿瞒的曹操:“汉室将亡,安天下者,必此人也。”

还有一个叫许劭(字子将)的名士,他这样对曹操说:“你这个人呀,如果在太平时代,可能成为能臣;要是在乱世,你就是奸雄。”

小曹听了这褒贬难分的话哈哈大笑起来。

至于这大笑是得意还是不屑?曹操至死没有曝光心里的真话,所以谁也不好替老曹妄定。要是有人这么评价今人,不管哪位,我想应该都与太祖的反应差不了多少,有人夸咱有本事,咱可能不至于大笑,心里还不格外得意?

另一个地位显赫,是当时的太尉桥玄(字公祖),他说:“天下就要乱了,没有上承天命下安黎民的天才出世汉朝可就要玩完了!那个天才就是你曹操呀!”鉴于桥太尉响当当的名头和地位,咱就从桥玄细细说起。

桥玄是睢阳(今河南商丘南)人,生于汉安帝永初三年(公元109年),任太尉之前便以清明知人闻于朝野,还有一点最重要的:那就是清廉。

看一个干部是廉是贪,最简单的莫过于清查他的家产:你的固定资产加上手中存款多得吓人,总数甚至超过了你工资的总和,就算是你全家都在喝西北风延命也攒不了这么多,这时候你把廉政喊得再响也没意思。

东汉的官员风气就不用多说了: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灵帝这个上梁可谓歪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桥玄这个下梁却是全然没学会灵帝上梁的歪门邪道,的确做到了“出淤泥而不染”,甭说别的,单说一点:当了一辈子高干(司徒、司空、太尉都干过),最后竟然是穷死的!

据历史记载,桥太尉咽气后家里连棺材都买不起。

2

群鸦鼓噪,残阳如血。

桥玄三骑两从,悠行于江淮古道。

此刻桥玄的心里既沉重又轻松,轻松:刚卸去了太尉重担,确有一种无官一身轻的惬意,哪怕这惬意只是在内心一闪而过;沉重:被皇恩浩荡从高位上赶下来也算是轻车熟路,但这一次不同,这一次是真正的心已灰、血已冷!

桥玄心中在呼喊:“这翻来覆去的朝局!十朝天子即位,没有一个满十五岁的,都是由太后秉政,外戚专权于外,宦官主政于内,四百年大汉危矣!”

桥玄宦海沉浮多年,对这大厦将倾之朝局了然于胸,俗话说,人一走茶就凉,落魄的凤凰不如鸡。现今人过老耄,妻儿家人即将卷入战乱,不托付一铁腕之人又怎能放心西行?

桥玄就是为找寻一位他心目中的英雄安排后事而来,不用说大家也已经明白了,本书的主人公就要出场了:乳名吉利,绰号阿瞒,姓曹名操字孟德。

沛国谯县(今安徽省亳州市),一对忘年交坐到了一起。

刚因堂妹夫强侯宋奇被诛而免官的曹操对这位老爸曾经的同事是敬畏的,感激更是不消说,自己少时鲜有享受赞美,这老头却是为数不多的几人中的首位。

千里马如有情感,内心最感激的就应该是伯乐。

曹操内心最感激的应该是桥玄。

两人按父执之礼寒暄已毕,桥原太尉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老夫不会看走眼,以后天下有可能是你的,望你珍重自己;我这个太阳快要落山了,长话短说,就一件事:看在你我的情分上,待老夫死后,照顾我的妻子儿女。”

史载原话极简单:“……吾老矣!愿以妻子为托。”

为什么以太尉之尊的桥玄会如此看重名不见经传的曹操呢?据说桥玄会相面,能够看破天机。

就现今有据可查之寥寥的曹丞相童年故事中,还是能看出一些阿瞒日后必成为名人之前兆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难忘的童年。日后贵为魏王,礼加九锡,死谥太祖的曹操也不会例外,不过那个时候大家是称太祖阿瞒,吉利是乳名,大概用的人不多,只限于阿瞒的老爸、老妈。

曹操对大家送给自己的绰号并不反感,虽然从字面看这个“瞒”字略带贬义。多年以后,一些铁杆发小还是有意无意地当众这么称呼曹丞相,也没见丞相有什么明显的不乐——至于心里怎么感觉就不好说了。

小时候的铁哥们当众称呼丞相的绰号,绝不是胆敢戏谑丞相,估计也就是为了显摆给众人看:“瞧!咱跟曹哥的关系!?”

不过还是要提醒各位,尽量少做这种人家心里不乐意的事,前车之鉴:后文要提到的许攸,就栽在了这点小节上了,当然,这肯定是次要因素。

建宁元年之前的阿瞒肯定喜欢这个绰号,毕竟是自己一拳一脚的辛苦挣来的亲切称呼,在曹操少时胡作非为的小圈子里,获得这些哥们儿的亲切可不大容易,这是帮什么人?地道的高干子弟!堪比后世太子党。这里面就有将来与曹操理不清恩怨的袁绍、张邈、许攸等人。

曹操的爷爷曹腾,从小就“舍身为家”进宫当了宦官,历经四代小皇帝,终于爬到了中常侍高位。

阿瞒的老爸曹嵩,原来是一方望族夏侯氏家的宝贝疙瘩,夏侯家为了巴结中常侍曹腾,不惜让儿子弃祖卖身,于是曹腾便有了一个养子。宦官有了儿子,仿佛也给仕途带来了运气,曹腾坐上了宦官这个辉煌事业的最高位:大长秋!即皇后的近侍,专门代表皇后管理宫中事务。

皇帝年幼,少不更事,其实是皇后执政,曹腾当然也就在朝中炙手可热。

自古有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老爸得宠儿子当然升官。曹嵩也就凭着德才兼备成了朝廷大员。

后来随着东汉进入开放的官位市场化时代,曹嵩也就顺应时代潮流,在西园的售官拍卖会上,以一亿铜钱(按汉制等于一万斤黄金)的超低价,拍下了大汉太尉的高官。

袁绍(字本初)不同,根子红,苗子正,家族四世三公,也就是说往上溯四代中,每代人里都有在朝廷里做三公(相当于现在的国务委员)!厉害不?比起阿瞒的爷爷舍根求贵,何止光彩万倍?

不过,小孩们的心理与成人士大夫不同,顽劣不问出身,小袁倒是从没鄙视过阿瞒,反曾被阿瞒结结实实地涮过一把。

据史载,这一帮公子哥没做过多少行侠仗义的壮举,没听说有谁得过“见义勇为”奖,倒是有过这么几档子给太祖纯真童年脸上抹黑的事儿:

某年某月某日,哥几个鹰狗玩腻了,阿瞒出了个新鲜点子:“看见没?这家娶新媳妇呢,有胆量随我把新娘子偷出来爽一把?告诉你们,我可是听说了,这新娘子可是个没开苞的靓女!”

美女当前,几个公子哥当然色胆包天,于是周密计划,详细分工,当夜付诸实施。

阿瞒自告奋勇,亲临洞房偷美女,哥几个把风的把风,装贼的装贼,一声“有贼”齐行动,阿瞒当真不负众望,趁乱把新娘背了出来。

可惜,袁绍没有曹操的胆子,也可能是见到曹操已捷足先登,近得芳泽,一时心不在焉,竟然失足跌倒在荆棘丛里,短袍后襟又被荆棘钩住,做贼心虚,越着急越挣扎不起,眼看就要偷香不成反挨一顿扁。

新娘子蒙头红遮面,耳只听得众人乱喊“有贼啊……抓贼啊!”阿瞒可急眼了:身上还背着一个活人呢!真沉啊,也不在娘家彻底减减肥再出嫁,看来这回窃玉不成反要赔上几两肉了。

阿瞒心中暗恨袁绍:“什么本初?分明是笨雏!”

贼有贼智,阿瞒急中更智:“先拉个垫背的再说,兴许祸水东引,能独享美色呢。瞧咱爹妈给起的名:操、吉利、孟德,无不暗合今日情景,不就是猛得吗?”

阿瞒当机立断,把手往袁绍藏身处一指,口中大喊:“贼在那荆棘丛里藏着呢!”

趁众人全力围捕袁绍之际,阿瞒小朋友竟然载美扬长而去,下面就不必细说了……

被出卖的袁绍呢?听得阿瞒如此见色忘友,胸中怒极!生气事小,挨揍事大,情急之下竟然挣脱了荆棘,顾不得手脚被扎,奋起直窜。俗话说,一人拼命,万夫莫挡!袁绍顺利突围成功。

这还能饶得了曹操?

好个曹操!面对袁绍的铁拳面不改色心不跳,一派大义凛然:“本初,我救了你半条性命,你准备怎么谢我?”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袁绍做梦也没料到自己的铁哥们儿会这样说,一时气噎。

“逃脱才是硬道理,自己拍拍胸口说,你现在是不是全身而退逃脱了出来?”

“这……听到你小子出言卖我,情急拼命,才得以全身,逃脱与你何干?”

“哦,情急?是谁让你情急如此?”

“是你这个坏小子!”

“让你情急得以逃脱的是阿瞒,那阿瞒坏从何来?”

“这……”

“没有阿瞒救你心切,大喊使你情急逃命,你现在又能在何处?”

“这……”

“是不是我阿瞒救的你呀?”

“……”

五内仇消成雨露,一腔怒散化甘霖。

袁绍被阿瞒一通忽悠,细想也不无道理,此事理所当然不了了之。

3

阿瞒、袁绍这帮纨绔公子哥的家庭背景有一点是极相似的,都是属于先富起来的那批人。

自古就有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之说,穷哥们儿是进不了他们这个富人圈子的。

他们玩鹰遛狗、偷香窃玉、胡作非为,却也有一个光荣传统:从不祸害穷苦百姓,更不恃强凌弱。

这些少爷们似乎专门和那些风光人物过不去,谁在洛阳这块地界太风光了,那你就要小心了,这几位太岁通常会给你找点小麻烦的,为啥?不需要理由,大爷想散心,行了吧?

这帮人谁是头?不一定,那要看干什么事。

从古至今,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还都是乐意出风头的,东汉末年那年头,还没有报刊、广播、电视之类的传统媒介,更不用说网络互动这种高级玩意儿了。想当个“超女”“超男”怎么办?那就全靠你自己弄出点动静了,这点上哥几个是“杀猪捅屁股,各有各的门道”。

袁绍,是个聪明小子,仅露了一手“以静止动”便轰动京师,名扬四方。

某年某月某日,几个哥们儿碰面了:

“哎,这几天没见袁哥呀,这小子是出家当了和尚?还是钻地洞了?”

“吆嗬?你啥时成了月宫人了?这么大新闻都不知道?袁绍最近可了不得了,在家闭关修炼呢!说了,三年!到时弄出套白猿神剑也说不定。”

“哦……怪不得袁绍最近神龙见首不见尾,原来神功将成啊……”

“瞎猜!告诉你们,袁哥金盆洗手弃武从文了!大门口贴着告示呢:‘非鸿儒之士博学之才,概不接见。’”

“被蒙了不是?那告示也就忽悠你这样的傻帽,袁绍现在是啥人都揽,我亲眼看见前天接进去了几个跑江湖的剑客,他现在是三教九流无所不招揽,家里都养了千把人了!为这老爸都揍了他几顿,儿大不由爷,管不住了,袁哥要学战国四公子呢!”

“原来如此啊。”

“了不起……”

“真是钱多得找不到地方烧了。”

……

这些对话当然都是瞎传的,不能全信,可袁绍刻意作秀确凿无疑,也确实达到了名噪一时的轰动效应。

曹阿瞒呢?也没闲着,天生一个好惹事的主。

那几个哥们儿继续聊天:“听说阿瞒了吗?昨晚捅老虎屁股了!”

“当然知道,昨晚阿瞒手持双戟独闯中常侍张让府,张府十几个侍卫硬是没沾上边!牛!”

这张让是何许人也?

张让!可是个在洛阳提起来连小孩都不敢哭的人物,还没听说文武百官之中有哪个敢不买账的,时下掌管朝廷文书和传达诏令!权力能大到啥程度?举一例你就明白了:汉灵帝常挂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张常侍就是我的亲爸!”能让皇帝喊亲爹的人肯定本事不小!

可阿瞒偏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经常领几个哥们儿去他家中骚扰一番,自己的爷爷也算是这个能让天子喊爹的人的前辈同僚,谅张让也抹不开脸当真拾掇自己。当然是连吃带拿不说谢,临走还要学孙悟空告别老龙王:“聒噪,聒噪!”

这天,阿瞒二两酒进肚,胆气陡升,竟然独自一人持械拜访张府,忘了看时辰,深夜去的;也忘了走大门,翻墙去做客了。这下张家不买账了,看见也装着不认识了:想趁黑装糊涂宰了这个祸害。

十几个家丁侍卫长枪短刀一起招呼上了,口里还大喊:“宰了他……宰了他!”

真有本事的人啥时候能看出来?出事的时候。

未来的太祖武皇帝提前用上了这个“武”字,酒壮英雄胆,恶向胆边生!双戟在手,大喝一声:“谁敢近我?”

阿瞒一边吆喝一边把双戟舞成个UFO(不明飞行物)向外杀去。

张府护院的哪里犯得上跟玩命的人玩命?轰走了也一样是尽职尽责,再说了,谁也不愿意挑明得罪势大得吓人、钱多得没边的曹家,所以个个勇往直前大喊:“关了大门!别放跑了贼人!”

曹阿瞒一听就明白了:哦——这是让我从哪里进来还从哪里出去啊。那还不容易?原样翻墙出去就是了。

就这样,一个真逃,一群假追,曹阿瞒一路拼杀,威风凛凛地逃出了张让府宅。

回去后趁酒性与哥们儿大大忽悠了一番,曹阿瞒只身独闯龙潭虎穴的英雄壮举就此流传开来,要不是后来出了个关公云长,今天的武圣肯定姓曹了。

由此推论:现在小商铺里供着的财神兴许就是曹操的光辉形象。

4

阿瞒小时候家教严吗?

答案是否定的,已自封魏王的曹操自己,就不无遗憾地这样行文明示天下:“既无三徙教,不闻过庭语。”

“三徙”就是说孟子的母亲为了让儿子不受坏环境的影响,竟三次搬家。“过庭”则是说孔圣人的儿子两次从庭院中走过,都受到了老爸的教训。

看到了么?魏王曹操在找老爸老妈的算后账呢:优点和成绩那是我个人后期自学成才;某些不足那都是爹妈早期疏于管教阿瞒造成的。

这点上太祖有点不厚道,有点贪功诿过的味道,不如后代们高明,人为的失误尽可以推给老天爷,一句“自然灾害”,万事大吉!

其实,做老爸的曹嵩也没少管过阿瞒,只不过老子不如儿子慧根修为,经常被阿瞒给忽悠过去。

阿瞒的叔父看着亲侄子游荡无度,自认没有管教恶侄的能耐,便向哥哥曹嵩告了一刁状:“管管咱小子吧,不能光顾着升官发财,养下个败家子你攒再多的铜钱有啥用?十年栽树,百年育人啊!”

曹嵩受到弟弟一番数落,此时的心情大概与刚接待完老师的差生家长差不多,要跟阿瞒动真格的了。

阿瞒今个儿一回家就感到气氛不对,老爸脸铁青,盯着自己的目光有点像大灰狼打量无辜羊羔一般……

阿瞒随机应变的本领那是犹如天授,不慌不忙地走到父亲面前,双膝跪倒,从怀里摸出一捆写满字的竹简。

“儿子近日承父亲教诲,把父亲平日的叮嘱一句当成一万句,活学活用,立竿见影,经呕心沥血,终于不负父亲厚望,新注《孙子十三篇》已毕,还请父亲百忙中给予指正。”

父亲愣住了,儿子求自己批改作业,你总得先看完了再动手吧?

父亲一边接过竹简,一边厉声训斥:“近日做的好事!”

阿瞒刚大闹过中常侍张让府没几天,自然是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伏在地下作声不得。

“你叔父总不会冤枉你吧?你这让人恨铁不成钢的逆子!”

当老爸的也不大地道,先把告状的亲兄弟给卖了。

阿瞒心中大怒:“是你这个吃饱了没事干的老小子啊,点我的眼药?等着瞧,有仇不报非丈夫也!”

阿瞒慢慢抬起头来,一脸的天真,满面的无辜:“父亲,孩儿……”竟然呜咽难语,“孩儿委屈啊……”

阿瞒话未吐尽,双手掩面,跌撞而奔乎门外,溜之大吉。

曹嵩手拿着阿瞒批注的《孙子十三篇》还没回过神来,儿子早已没影,只得先看看儿子的作业再说了,反正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想揍你这小子,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跑到洛阳街头的曹阿瞒,远远瞅见了叔父,眉头绝对没皱,突然目光呆滞,四肢战抖,仰天狂喷一口鲜血(狠心咬破的舌尖)一头栽到地上(那时还不时兴水泥马路,没大碍)不省人事,眼看出气多,进气少,人快不顶事了。

当叔父的大为恐怖,忙不迭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喊来了兄长曹嵩。

曹嵩气急败坏地随兄弟赶到儿子中风昏倒之处,两人顿时愣住。

但见阿瞒正襟危坐于路边青石,满脸无辜依然,委屈依旧。

“你这是……”老兄弟俩满腹狐疑。

“二老慌张所为何事?”阿瞒两眼童真,一时不解。

明白了,叔父心中顿时雪亮,万念俱灰,一声长叹,尴尬而去。

“你叔父说你命在旦夕,昏倒于此,这是为何?”

“叔父自小就不待见我,背后说我什么也在情理之中,儿子何曾有恙?正苦思最近做了何等惹父亲生气之事,青天昭昭,路有神灵,孩儿可是撒谎之徒?”

“这……”

知子莫若父,儿子撒谎的本事绝对是一流高手,可是眼前的事实却又证实了儿子无辜,谁是谁非?难煞人也。

此事不了了之以后,做叔父的再也没厚着脸皮多管过闲事,因为他知道了两点:

一、说了哥哥也不会信。

二、自己确不是阿瞒那小子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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