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前言

“瑞士,沃州,维尔勒夫镇,奥尔加别墅,罗曼·罗兰先生”(M Romain Rolland, Villa Olga, Villeneuve, Vaud, Suisse),这是中国留学生写信给罗曼·罗兰使用的地址。本书将打开这些近一个世纪前寄到莱蒙湖畔奥尔加别墅的书简,从罗曼·罗兰的日记中找出相关的记载,探查信前和信后的来龙去脉,这一切,只为唤醒一段因为时代风云被人遗忘多年的美好历史。

在二十世纪中国新文化运动之初,启蒙工作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在文学方面,引进多如繁星的外国作家,其中不少是当代名家。但是没有一位能像罗曼·罗兰那样,生前身后在中国得到那么崇高的地位,受到文艺界和读者的尊敬与热爱。

罗曼·罗兰(Romain Rolland,1866-1944)在1915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作品迅速被译介到世界各地,包括远东的日本和印度,可是中国缺乏法文译者,在差不多十年时间内,他在中国寂寂无闻。直到1924年6月,才出现一位青年译者敬隐渔,从上海给他写信,回信在8月到达,敬隐渔译为中文,次年一月在《小说月报》第十六卷第一号发表。

此信的出现是中国新文学史的一件大事,第一次有一位享有世界声誉的在世作家写信给中国青年作者,对中国精神怀有深厚的兴趣并给予高度评价,对素昧生平的敬隐渔表现出一种超乎寻常的关爱。虽然还没有几个人读过他的作品,万千读者却一下子被他征服。

1926年1月起,《小说月报》连续三个月刊登了敬隐渔翻译的《约翰·克利斯朵夫》第一卷开头部分。这部小说宣扬的人道主义和英雄主义,像一股强劲的清新空气,吹进尚未完全走出革命风暴的混沌中国,终生奋斗不懈的主人公及其作者成了好几代中国青年的偶像。从这一年开始,罗曼·罗兰的诞辰成了中国文坛的盛事:1926年,1936年,1946年,中间还经历了1944年逝世纪念和1954年逝世十年祭,每次都有刊物出版专号,著名作家纷纷为文。罗曼·罗兰成为中国人最熟悉的外国作家,他的人格及作品在中国的影响深远而长久。

1925年敬隐渔前往法国留学,罗曼·罗兰不仅兑现许下的诺言,给予各方面指导和慷慨的金钱资助,而且努力把他引进法国文坛。他们的友好来往很快流传开来,首先在中国留学生当中,继而传回中国,一些青年人追随他的步履,写信给罗曼·罗兰。

本来这是中国新文学史上从未有过的佳话,值得史家大书特书。但是罗曼·罗兰做了好事从不张扬,日记里也不备忘,而中国留学生由于时代原因,没有留下多少相关的回忆文字,因此外人对其中细节无从知晓,不清楚多少人通信,不知道名字,更不要说书信内容了。勉强为文谈论,只能重复流传已久的少量事实,或者坠入向壁虚造的陷阱。

这样的死结,很多人都知道可以通过发掘文献来解开。刚好罗曼·罗兰是一位具有历史使命感的作家,数十年如一日坚持写日记,细心保存所有笔记、来往信件、书籍和印刷品,巨细无遗,点滴不漏。去世前已经开始亲手整理自己的日记,又把一些文件结成专题档案。他在1944年去世,留下一个庞大的文献库。想知道这段历史的真相,只须到里面寻找答案。

然而历史没有一条道路是笔直的。罗曼·罗兰去世前不久,发生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去世后不到一年,中国开始内战,接着出现天翻地覆的变化。文学领域也不例外,外国作家不再被重视。罗曼·罗兰凭着过去的苏联之友名声,侥幸逃过,作品得以继续再版重印。但到了最后,评论界开始责难他的“资产阶级个人英雄主义”,出版社停止重印,在这种情况下,谁都没有心思去重提这段文坛佳话,更不要说去法国寻根究底了。

中国人不做,法国人呢?他们做,但情况比想象的复杂。大师1944年去世,没有子嗣,根据法国法律,唯一继承人是他的夫人玛丽·罗兰(Marie Rolland,1895—1985)。玛丽原姓屈维利埃(Cuvillier),一位斯大林时代的俄罗斯文学爱好者,父亲是俄国军官,母亲是当家庭教师的法国人。她因为从莫斯科写诗给大师而认识,而了解,最后在1934年结成夫妻,成为大师的秘书和得力助手。大师去世后,她按照遗愿,忠心耿耿保管全部档案。除了在1950年代把整理好的日记送给国家图书馆,书信、手稿等全部留在身边。她以性格硬朗、心直口快出名,凡事亲力亲为。由于文献数量庞大,内容复杂,必须请人协助,但个人财力有限,多数工作依靠年轻的自愿者,流动性很大。她不拒绝向研究者打开档案,但文献未经整理,以一人之力从中搜索,不啻海底捞针。加上资料存放在个人住宅,空间有限,令查阅困难重重。这一切,限制了整理的进度。尽管如此,经过四十年从未间断的努力,她独自一人或与其他学者合作整理的日记和书信集超过三十种,其中二十七种以《罗曼·罗兰丛刊》(Cahiers Romain Rolland)为总名,由阿尔班·米歇尔出版社刊行。

在这些文集中,与中国留学生的通信只出现过一次。1966年,为了纪念罗曼·罗兰百岁诞辰,玛丽·罗兰从他一生所写的浩海般书函中挑选了二百零八封信,编成丛刊第十七集,取名《一张完美的脸孔》(Un beau visage à tous sens)。其中选入1924年7月第一次写给敬隐渔的回信,然而抄录时出错,把Kin Yn Yu写成Kin Yu Yu,由此可知,玛丽·罗兰身边没有中文助手。当时的中法教育和文化交流处于低潮,汉语不是大学的热门外语,只有三数间设立课程,毕业生都被外交部捷足先登。自费的中国留学生从香港和台湾来,人数很少,法国人要找一个熟悉中国文化和汉语的青年人十分困难。因此,罗曼·罗兰夫人迟迟未能动手整理中国留学生的书信。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大型文献的整理工作有缓急之分,无法全面铺开,与罗曼·罗兰通信的历史人物很多,他们是优先处理的对象。

物换星移,转眼到了1977年,玛丽·罗兰进入八十二岁耄耋之年,文丛已出版至第二十六集。就在此时,从遥远的东方传来一条消息,中国改革开放,有人开始研究罗曼·罗兰对鲁迅作品的评价。传递消息者是巴黎大学第八校汉语教授鲁阿夫人(Michelle Loi,1926—2002),她是鲁迅研究专家,正在领导一个小组,打算翻译及出版鲁迅全集的法文版,为此多次往返中法之间,与中国的鲁迅研究者很熟络。这一年,有一篇文章引起她的注意,标题是《谈〈阿Q正传〉的法文译本》,刊载在1977年6月出版的《南开大学学报》,介绍了敬隐渔法译《阿Q正传》和他转达的罗曼·罗兰对这本书的评语,鲁阿夫人研究鲁迅,却对敬隐渔的名字及其翻译一无所知,回法后告诉罗曼·罗兰夫人和《欧洲》月刊编辑部,他们都很感兴趣,于是写信联系文章的作者。

作者戈宝权(1913—2000)是中国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学者,他是一位有名的俄文翻译家,后期转向外国文学研究。当时的文学界刚度过一个非常时期,仍然沿着多年的老路而行。鲁迅研究是一条不会迷失的大路,很多人都借用来进行研究。戈宝权比其他人起步得更早,从1976年起便参加鲁迅全集的注释工作,然后由此发展为研究鲁迅作品在世界传播及影响的专家。由于有过注释经验,特别重视搜集第一手资料,介绍《阿Q正传》法文译本的文章就包含前所未知的新资料。鲁阿夫人很快便把文章介绍到法国,在《欧洲》月刊1982年1月号发表了长文《罗曼·罗兰与中国人 罗曼·罗兰与鲁迅》(Roman Rolland et les Chinois Roman Rolland et Luxun)。通过鲁阿夫人,戈宝权认识了玛丽·罗兰,一条崭新的大道在他面前打开了,以后可以通过她们获得珍贵的法国文献。当时,他仍然以鲁迅为核心,目标局限于敬隐渔,没有旁及其他中国留学生。

就在这时候,1981年11月,中国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另一位学者罗大冈(1909-1998),接到法国政府的官方邀请,前来访问及讲学。他到巴黎要见的第一位法国人就是玛丽·罗兰,并非因为他本人是中国研究罗曼·罗兰的权威,生命中活力最旺盛的二三十年时间全花在这件工作上,而是他急于把一本旧书送还给玛丽·罗兰。这本书题名《战斗十五年》(Quinze ans de combats),1935年出版时仅印七十一册,其中十册为非卖品。1950年代末,罗大冈需要这本书作参考,遍寻不获,最后找到玛丽·罗兰,借到她手中仅存的一册。用后归还,至1960年代初再次借阅,还未来得及寄还,便遇到历史大风浪,于是这本书便羁留在罗大冈家里,东躲西藏了十多年。现在物归原主,两人都心情激动,开始了一场长谈。

罗大冈把预备好的问题提出来,玛丽·罗兰逐一作了回答,到了最后,她突然提出一个建议,请罗大冈整理中国留学生的书信,写一篇导言,结成集子,编入文丛出版。这是一个很好的计划,但是罗大冈的反应却是“我对于这个建议不感兴趣”(罗大冈《三访罗曼·罗兰夫人》)。这句话和他说过的话自相矛盾,“我向罗兰夫人提出的另一问题是罗曼·罗兰关于中国的言论,以及他写给中国人的信。我希望能在‘罗曼·罗兰档案’中,搜集这方面的材料”。要寻找答案,还须认识罗大冈的个性和回顾他的过去。

他在《巧遇艾吕雅》一文中说过,“我从小胆怯,不敢去惊动有名人物,生怕碰钉子或遭冷遇。我在里昂居住时,当时罗曼·罗兰住在日内瓦附近,我坐长途汽车去他家一个半小时可以到达,可是我从来没有去拜访罗曼·罗兰”。杨哲、宋敏在《罗大冈传》提到另一件同类的事,1938年,他获得巴黎大学文学博士学位,题目是《论白居易诗歌的双重灵感》(La Double inspiration du poète Po Kiu-yi)。诗人保尔·福尔(Paul Fort,1872-1960)看到,在激赏之余,邀请他见面。他却怯于福尔的文名,因为这是一位在1912年获得报刊加冕的“诗人王子”(Prince des poètes),他最终没有接受邀请,只是托人把自己的法文诗带给他作为感谢。这种不愿与名人见面的情意结,令他不容易认同中国留学生主动靠近罗曼·罗兰的举动,所以他只想看罗曼·罗兰本人写的信,对中国留学生的信不感兴趣。不过,这种单向选择是不可能的事情,后来的事实显示他改变了看法,十分重视和关心中国留学生和罗曼·罗兰的交往。

出于礼貌,他当场没有直接推辞,婉转回答等看到信件再决定。不料玛丽·罗兰说已经准备妥当,就等他来开始工作。尽管访问日程很紧密,罗大冈也只好同意过一个星期回头再来。到了约好日子,信件远未如他所想那样准备好,拿出来的文件夹有十多本,可是每本只夹着两封或两三封“中国人来信”,他最感兴趣的敬隐渔信件,不见踪影。据他计算,总数至多二十来封,不足以编辑成集。信件如此分散,可见尚未真正整理过。在这些信中,罗大冈只认出梁宗岱一个人的名字。在他之前,鲁阿夫人也看过一些文件夹,在《欧洲》月刊的文章中提及其他两位中国留学生的名字:阎宗临和盛成,又特别说明,尚未发现傅雷的信件。

罗大冈的来访和与戈宝权的通信,促使玛丽·罗兰开始整理中国留学生资料。罗大冈离开巴黎不到三个星期,便接到她寄来两份文件,都与敬隐渔有关。一份是罗曼·罗兰写给《欧洲》月刊外国文学编辑巴泽尔杰特的信,推荐敬隐渔翻译的《阿Q正传》;另一份是里昂中法大学协会会长(相当于校董会主席)雷宾(Jean Lepine,1876-1967)1929年12月30日致罗曼·罗兰信,关于敬隐渔病情经过。同样的文件也寄给了戈宝权,他们两人在《人民日报》先后发表文章谈到这些信件。

自此之后,罗大冈忙于其他写作,再没有文章论及中国留学生的书信,这个工作由戈宝权继续下去。他和法国方面的合作进行得很顺利,到了1986年,他在《罗曼·罗兰和中国》(载《法国研究》,1986年第6期)中说,最近数年收到玛丽·罗兰寄来敬隐渔三十七封信,另外还有傅雷的七封信。从文章的标题,可以知道他的研究工作已经从鲁迅扩大到罗曼·罗兰,对中国留学生书信的研究不再限于敬隐渔。他根据中国方面的文献,认为“在20年代后期到30年代初,同罗曼·罗兰有过交往的,还有盛成、徐仲年、梁宗岱、阎宗临、汪德耀、傅雷等人”,跟着这条线索走下去,距离揭开这页新文学历史的真面目不远了。

有了法国文献这支生力军支持,戈宝权在1991年发表了一篇重要文章《谈有关敬隐渔翻译〈阿Q正传〉的新史料》,引述了十多封敬隐渔致罗曼·罗兰信,首次披露了很多新细节,给人一个感觉,其他留学生的信件已经呼之欲出。然而,戈宝权却在这篇文章之后停笔了,因为他的健康在1992年突然转坏,再也不能写作,真是天意弄人。戈宝权读大学时曾选修法文,1935年起作为天津《大公报》的记者驻苏联三年,转行俄文。当他接到这批法国资料时,只能请科学院研究法国文学的同事代为翻译。这个做法可以解决一时难题,毕竟不能随心所欲,既拖慢了进度,也限制了研究的深入和扩大。他在2000年去世,手中的法国文献下落不明。

法国方面也发生类似的变化,而且来得更早。首先是玛丽·罗兰在1985年去世,由于没有继承人,所有文献归国家所有。根据传统,分散存放到不同的图书馆。进入1990年代,鲁阿夫人退休,放弃了毕生从事的推广鲁迅作品的工作,代以文学写作,生前最后两部作品都是历史小说,与中国无关。她在北京《鲁迅研究》月刊发表的最后两篇研究文章,一篇是1994年的《关于敬隐渔名字的来源》,据一些知情人所说,她当时热衷研究家族系谱学,如是事实,很可能影响了这篇姓名考证文章;另一篇是1996年致编辑部的长信,发表时冠题《促进鲁迅研究,传播鲁迅道德的真理》,附有四封来自罗曼·罗兰档案的信件,都不是新发现,很早便寄给戈宝权,部分已有中译。鲁阿夫人在2002年去世。

这些变化令罗曼·罗兰和中国留学生的交往研究再次陷入低潮,后来者只能继续在残缺不全的资料中打转。死水一潭的局面到了2015年才出现突破,张英伦撰写的《敬隐渔传奇》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他早年在中国科学院外文研究所工作,除了翻译文学作品,还写过多部法国作家传记,很早就知道敬隐渔的名字。远在1982年,戈宝权收到第一批法国资料时,其中雷宾致罗曼·罗兰的信便是请他翻译。当他把译文送去时,戈宝权建议他写一部敬隐渔的传记。1988年赴法工作前,他向罗大冈辞行,罗大冈叮嘱他把敬隐渔纳入调研计划,因为他的生平还是个空白。张英伦没有忘记两位前辈的期望,在2015年以丰富的原始文献,周密的条分缕析,写成一部翔实的敬隐渔传,解决了一批困扰学术界多年的未解之谜,把敬隐渔研究提升到一个新高度。在这个过程中,他根据戈宝权的文章及其他线索,不仅在法国国家图书馆手稿部找到了敬隐渔的书信,而且读到了其他留学生的完整档案。

几乎同一时期,卢岚与笔者开始筹备撰写梁宗岱的青年时代生平。卢岚在大学念书期间师从梁宗岱,曾经在他的书房里读过他珍藏的五封罗曼·罗兰来信。这些文献后来没能逃脱历史邪恶的烈火。因此,寻找梁宗岱在法国写给罗曼·罗兰的信件成为一个重要目标。最先只找到他的日记四段相关记载,写进书稿交给出版社。但不久就追踪到信件的收藏地点,由于整理工作未完成,没有正式的目录,只有了解内情者才知道如何向手稿部提出查阅申请。

就这样,《青年梁宗岱》(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年秋出版后,笔者在手稿部流连了好几个月,不仅找到冀望多年的梁宗岱信件,还看到了其他中国留学生的信件及罗曼·罗兰日记的记载。这时出现一个想法:二十世纪连绵不断的灾难,差点掩埋了这段美好的文学历史,目前的和平时期是一个难得机会,应该好好掌握,重拾玛丽·罗兰二十多年前开始的计划,把罗曼·罗兰和中国留学的友好往来带回光明中,永远留在人间。

这件工作持续了三年多时间。手稿部无论信件或日记,都不准拍摄和复印,只能阅读和抄录。在这件繁重的工作完成后,又从其他来源,继续收集到一些信件,让整套文献更加完整。随后的时间用来反复核校,翻译。由于这是历史,尽量要求字字有据。译文除特别注明外,均按原件自译。信件的日期和地点,按中式习惯移至署名之后。少量引文内的注解,以方括号表示。与此同时,还要探查信件所述事情的来龙去脉,寻找他证和背景资料,所得成果就是这本书。

现在收入书中的中国留学生致罗曼·罗兰信函总共一百二十六封,电报两封,罗曼·罗兰回信十一封,和日记二十七段。通信者九人,时间从1920年勤工俭学运动开始,延续到1940年德军入侵法国前夕中断。罗曼·罗兰对所有人都表现出相同的友善态度和关心,根据不同情况给予不同的指点和具体帮助,其中五人曾与他会面。所有这些中国年轻人,后来都在自己的专业中各有所成。

写信者在书中的排列顺序按第一封信的写作日期,章节标题所附外文姓名是他们在信件中的署名,全部九人:

盛成,Cheng Tcheng,通信时期:1920-1931

致罗曼·罗兰信(32),电报(1);罗曼·罗兰复信(7),日记(4);瑞士团体活动会面(1)

敬隐渔,Jean-Baptiste Kin Yn Yu,通信时期:1924-1930

致罗曼·罗兰信(44);罗曼·罗兰复信(1),日记(8);其他信件(10);奥尔加别墅会面(2)

梁宗岱,Liang Tsong-Taï,通信时期:1929-1930

致罗曼·罗兰信(7);罗曼·罗兰日记(4),奥尔加别墅会面(2)

李家齐(李又然),Li Tsia Tsi,通信时期:1929-1937

致罗曼·罗兰信(7);罗曼·罗兰日记(1)

阎宗临,Yian Tsong Lin,通信时期:1929

致罗曼·罗兰信(3);罗曼·罗兰日记(2);奥尔加别墅会面,与曾勉同行(1)

汪德耀,Ouang Te Yio,通信时期:1929-1931

致罗曼·罗兰信(20),电报(1);罗曼·罗兰日记(5);其他信件(4),奥尔加别墅会面,第二次与冈碧叶小姐同行(2)

傅怒安(傅雷),Fu Nou An,通信时期:1934-1936

致罗曼·罗兰信(7);罗曼·罗兰复信(2),玛丽·罗兰复信(1),日记(3)

长虹(高长虹),Tchang Hung, ChangHung,通信时期:1936

致罗曼·罗兰信(3)

张昊,Chang Hao,通信时期:1937-1940

致罗曼·罗兰信(2);罗曼·罗兰复信(1)

书中引用的手稿资料,版权属于收藏持有者所有。如须转引,务请注明出处。

这本书的内容大部分为首次发表,希望能够从一个新的角度,为这个重要的新文学史课题,提供一个新的研究基础,填补这段不应再存在的历史空白。

二〇一七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刘志侠识于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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