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无痕,生命清修

风过无痕,生命清修

人活一生,不可能做事对得起良心而不负天下任何人,我们能做的,唯有让自己心安。

而这个心安,想要做得滴水不漏,那也需要人生直达一个非凡的境界。

生命只是一粒微尘

从云南回来后,常常做稀奇古怪的梦。

那一晚,又跌进了暗黑的梦里,醒来,依稀可见挣扎的泪痕。

一夜不眠,秋风吹皱了湖面。刚绽放的花,瞬间失了颜色。梦里依稀的身影,湮没在雾霭之后。是错过了花季,还是错过了相约的来世,我无从知晓,在茫然中,走进水中央。

也许,在梦想枯萎时,你我都没来得及,回到彼此遥望的湖畔。

梦里的情景清晰得好似就在眼前,又好似前世发生的一切。

不管那是否是真的,那些梦都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但其实,写作的人天天都在做梦,只是不在梦里,在笔尖。

每天,我都会忍耐着一个人独处的寂静;每天,都要忍耐想念一个人的纠结,因为没有更多时间去挂念,却相处,去聊天,去卿卿我我。因为写作,每天,都要忍受与各位主角在纠缠中挣扎;每天,都要面对一大堆文字是删减还是增加的矛盾;每天,都在和心灵对话;每天,都在和自我争斗;每天,都在与世俗物欲争斗,争斗后血淋淋的结果,便成了一篇篇心灵文字。

其实,我早就知道,从一开始选择做一个书写文字的人,就等同选择了孤独。

生命中总会不断地挣扎与阵痛,才会看见一缕璀璨的阳光。

过去,在我的生命里,大多时间在寻找所谓的自由,所谓的幸福快乐,可是在经历了无数时光的打磨,走了无数的路,流了无数的泪后,才知道渴望或等待一个给你撑伞的人,还不如自己给自己一个艳阳的晴天。这世上能够给自己幸福和快乐的人,唯有自己,外在的所有快乐都很难长久,时常会随着时间的变迁而褪色。

以前,我常待在家里,享受一个人的孤单世界,我以为唯有这样,才能找到真实的自己。当我看到的蓝天越来越狭窄,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单一,我的心开始莫名地抗议。它需要有新的阳光照进来,它需要倾听更多人世的声音,走更多人世的路,领略更多人世的风景。于是,我一反常态,从家里走了出去,自广州到新疆,再到甘肃、青海、北京、浙江、云南,竟然兜了大半个中国,走了很多路,看了很多人,听了很多话,想了很多该想的和不该想的,好似生命重新来了一次过滤和检修,我将这三十多年走过的路梳理了一遍。

我发现,许多我们曾经千方百计想要拥有的名利地位,到头来也不过是过眼云烟;人生短短几十年,许多拼死拼活挣来的东西,到最后,眼一闭,却什么也带不走。人活一生,不可能做事对得起良心而不负天下任何人,我们能做的,唯有让自己心安而已。而这个心安,想要做得滴水不漏,那也需要人生直达一个非凡的境界。

圣者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几千年前,曹操在杀了吕伯奢一家后,却说:“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历史如烟,曹操辛苦打下的江山,还不是被司马家族横刀夺去,天晓得谁负了谁?

与浩瀚的宇宙相比,人的生命只是一粒微尘。

与漫长的历史相比,人的生命只是一弹指尔。

几千年的历史,多少英雄豪杰在历史里挥剑而过,多少帝王将相在历史的尘烟里崛起又殒落?谁能拥有万代的江山,谁能永世长生不老?似乎还没有人能做到。得到的总会失去,失去的也并非永远。能让后世百代记住的那些面孔,虽已不再,终究还是换得了另一种永恒的方式。

柏拉图说:“最先和最后的胜利是征服自我,只有科学地认识自我,正确地设计自我,严格地管理自我,才能站在历史的潮头去开创崭新的人生。”而很多人,活了一辈子,不仅没有认识自我,更无法征服自我,只有任凭世俗的左右,物欲的驱使,过着行尸走肉般的傀儡生活。但他们并不自知,他们活得比别人累,比别人辛苦一百倍,但却不知原因。一个丢失了自我的人,能够获得灵魂的解脱与快乐吗?当然不能。

太多时候,因为太在乎一个人,太想留住一些美好的东西,太想抓住某种名利或地位,反而失去了它原本的初衷。太想得到的幸福抓得越紧,它消失得就越快。与太想得到的爱人靠得越近,离得就越远。太想拥有的成功,因为太急功近利,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万物因果循环,成功失败皆幻象,春去秋来生命轮回不断。

但你可以珍惜的,唯有当下而已。

自在释放心的旅行

当我们走出心的樊篱,自在的释放,心是放空的,眼是清亮的,眼中的世界是毫无尘滓的。

当我从新疆飞往兰州,在高空中俯视云中飘渺而过的雪山,心里只是觉得顶礼膜拜的神圣。自我何其渺小,身在红尘何其纤微。当我们驱车路过敦煌,在月牙泉边,望着茫茫沙漠日渐将泉水的面积缩小,只能感慨生命的无常。我些许的无奈,那一汪泉水似乎和人一样执著,它是在与沙漠抗争?还是在与自己抗争?

哪怕有一天,它最终被无情地吞噬,但它的生命曾如此明艳过。

而有些人,一辈子昏昏沉沉、庸庸碌碌,依然还是活了一辈子。

人应该如何活着,才对得起来这世上的一遭?

当我们路过祁连山时,巍峨的雪山、蓝天白云、自在的羊群,那么圣洁地展现在我眼前。

这里虽然辽阔,虽然高远,但却质朴本真。

羊群在山坡上晒着太阳,啃着草;马儿在山坡上悠闲地走过;牦牛在公路上旁若无人地经过。这里的生命都好似来自另一个国度,他们虽是牲畜,最终也会难免被屠宰的命运,但在生命结束之前的那一刻,它们至少是自由地过着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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