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对中国古代妇女的政治生活的关注受到两种思想观念的压制:一是古老的“牝鸡司晨,家之索也”的观念,一是近代以来认为能够涉足政治的妇女必是统治阶级,所以有意加以忽视。我们现在常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句话出自《左传》和《列女传》,应表述为“天下兴亡,匹夫匹妇有责”。《左传》载,昭公二十四年,也就是公元前518年,周王室风雨飘摇,郑定公想联合晋国扶持周室,于是带着子大叔一起访问晋国。为了游说晋国权臣范宣子鞅,子大叔引用了他听说过的一句话:“嫠不恤其纬,而忧宗周之陨,为将及焉。”即寡妇不忧虑自己织布机上的纬纱,而担忧宗主国的陨落,那是因为宗主国出现问题,自己会被波及。《列女传》“贞顺”篇有一则叫《鲁漆室女》,说的是鲁国漆室这个地方有位庶民的女儿,年纪相当大了,还没有出嫁,有一天她发出悲伤的长啸,她的一位邻居闺蜜赶紧过来安慰她,承诺一定会更加上心地为她张罗结婚对象。漆室女批评朋友没有见识,她说我哪里是为了嫁不出去而悲伤叹息,我是担心我们国家君王已老而太子太年幼。闺蜜觉得漆室女很好笑,说你真是多管闲事,这些事应该是鲁国大夫操心的,跟我们妇女有什么关系?于是漆室女举了她经历的两件事:第一件是,晋国的客人在她家借宿,他的马拴在她家园子里,结果马挣脱了缰绳,将她园中的葵花全糟蹋了,因此她家一年都没能吃上葵花。第二件是,邻居家有个女孩跟人私奔,女孩家人请漆室女的哥哥帮忙追堵拦截,正好碰上多日大雨河水猛涨,她的哥哥在追堵途中不幸溺水而亡,因此,她永远失去了兄长。最后她说,如果鲁国出了问题,我们国家的君臣、父子都要受侮辱,难道我们妇女能有地方躲避而免受侮辱吗?漆室女用例子说明了政治对个人生活无所不在的影响和女性与政治无法割断的关联。可见,中国古代妇女因各种机缘而和政治联系在了一起。
古代的太后政治
中国古代女主统治的历史源远流长,最早可追溯到秦昭襄王的母亲宣太后(公元前265年去世)。昭襄王公元前306年成为秦王,《史记·秦本纪》说因为昭襄王年少,太后摄政,此后的36年秦国始终是宣太后当权。宣太后利用自己的政治眼光和政治谋略,在内任用魏冉,对外利用自己的女性魅力杀义渠王,使秦国开始拥有陇西、北地、上郡等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