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志封面拍摄主题是宠物,碗口粗的巨蟒是时懿今天的合作伙伴。
巨蟒是向动物园借来的,拔掉了毒牙,蜿蜒盘曲的蛇身虽然静止不动,却足够让身边所有的工作人员心里发寒。
而时懿,还要和巨蟒亲密接触。
慕千寻看到那条巨蟒,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冲到摄影师跟前:“这就是你说的宠物?”
“你之前不是说猫、狗之类的吗?”
摄影师抬头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调试相机:“嗯,改主意了。”
慕千寻一个劲儿地瞪着他,老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时懿换好衣服化好妆走了出去,哥特式风格的妆容,一袭拖地真丝长裙,胸前一丝不漏,可稍稍侧身,大片光滑细腻的美背便显露了出来,美艳而又魅惑。
“时懿,今天的拍摄……”慕千寻垂下的拳头紧了紧。
“没事的。”时懿笑了笑,提起两侧的裙子,走向笼子里的巨蟒。
模特是她如今的工作,也不仅仅是工作。她由衷地喜欢并热爱镁光灯下的每一张照片。和巨蟒拍照,不仅没有让她感到害怕,相反,她还隐隐有些兴奋。
巨蟒身上野性的、原始的美感,和她今天的妆容打扮相辅相成,拍摄出来的画面应当极具冲击性和震撼力。
工作人员将巨蟒从笼子里放了出来,简单指点时懿一些注意事项,让她不要触怒巨蟒。巨蟒没毒,性子还算温和,但它那恐怖的绞杀力,却可以轻易将人的胳膊和脖子给绞断。
慕千寻瞅着还是揪心,手掌微微出汗,却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对了,她这个开小毛驴的没办法,不代表开加长版林肯的也没有!
巨蟒还算配合,慢慢地在动物管理员的引导下缠上时懿的脖颈和身体,时懿垂下浓密的睫毛,静静地站着,便自成一幅《美女蛇》的图画。
摄影师眼底露出一丝惊艳,赶忙抓拍了这一幕。
不得不说,眼前的女人,气场冰冷而又强大,与生俱来的气质,才可以叫人生出这般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惊艳感觉。
幸亏,他采纳了那个人的建议。
“林总!”
林淮南的车子,和他本人一样醒目。
慕千寻扣了扣车窗。
车窗缓缓而下,停住,露出男人潇洒俊朗的面容。
慕千寻稳了稳气息:“摄影师要求时懿和巨蟒拍照。”
……
拍摄进展很是顺利,但是暗处,却探出了一只手,举起照相机,镜头直直地对准巨蟒的眼睛。
“咔——”白光闪过。
“嘶——”巨蟒头部猛地后缩,缠着时懿直直地往后仰去。
时懿重重地摔在地面,蛇身越收越紧,勒上了她的脖子,只消一下,便将她胸腔里的空气挤压得一丝不剩,时懿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可完全是徒劳的,巨蟒将她压得死死的,无法动弹!
林淮南赶来时,看到的便是时懿面红耳赤、生命垂危的一幕。管理员慌慌张张地举起手里的麻醉枪,射击了几次都没能打中。
林淮南夺过他手里的麻醉枪,一连射击三次,巨蟒才在空中晃了晃,一头栽在了地上。
时懿发丝凌乱地躺在地上,身子发软。她黑亮的眸子看向面沉如水的男人时,微微发红。
男人眉目硬朗,没有半点儿笑容:“小蝎子。”
低沉的声音仿若穿越了一个世纪,将时懿冰封的心划出一道裂缝。
果然,他才是,她的劫!
晚上七八点,小狮子赶了过来。
林淮南做事一向极有分寸,在时懿的精神和身体都恢复良好的情况下,才通知了Neil。
刚进屋,小狮子愤怒的咆哮便传了出来:“巨蟒!他们怎么不请美杜莎拍照!”
“Neil!”林淮南从二楼栏杆处望了过来,“Lisa需要休息。”
听到姐姐,小狮子火焰全消,竖起的头发乖乖垂了下去,湿漉漉的眼睛温顺得不可思议。
“姐夫,”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我姐现在怎么样?”
“还好。”
……
时懿脖子上浅粉色的勒痕在男人精心照顾下褪了下去,对于那天拍摄行程只字未提,精神状态还可以,只是容易走神儿。
对于林淮南的求爱,也没有拒绝。男人也并不是夜夜都这样,但是不管多晚回来,必定抱着她共眠。
时懿原以为自己会很不适应,可时间一久,竟然发现自己完全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已经开始习惯在男人温热坚实的胸膛中入睡。
小狮子在林淮南的公寓住了下来。
“姐夫,我姐微博下方一片黑,你真的不管吗?”小狮子闷闷地趴在书桌上,继续道,“我姐那人,什么都看得淡,旁人只当她不在意,我却知道她心里其实是介意的!”
“营销号炒作,跟踪偷拍,触怒巨蟒。”话,点到即止。
“有人故意陷害我姐?”小狮子不傻,立马反应过来。
林淮南跷着腿,继续慢条斯理地翻看放在腿上的文件。
“……那你就任由别人欺负我姐吗?”小狮子毕竟道行浅,忍不住担忧地追问。
林淮南抬起头,湖水般沉静的目光中,是男人毫不掩饰的占有欲:“我都舍不得欺负的人,哪能让他们给欺负了去。”
小狮子默默地咽了咽口水,没再说话。
时懿是被林淮南吵醒的,脑袋根本还是晕的。林淮南压在她的身上流连轻吻,足足厮守了大半个小时,才放开她。
“小蝎子。”男人将她放在自己手臂上,另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腰肢。
完全占有的姿势,吻了吻她的长发:“蟒蛇缠上……害怕吗?”
“一片空白。”时懿将身子蜷得紧了些,头埋在男人滚烫的怀里,全身软了下来,困意漫了上来。
她记不清了。
“你又是什么样的感受?”睁开眼,时懿目光沉静。
林淮南闻言笑了,黑眸极为认真,最终却只道:“睡吧。”
时懿幽幽地瞪了他一眼,颇为郁闷地闭上了眼。
期间,恰逢林淮南和时师都不在,慕千寻来时,叮嘱时懿好好照顾自己,临走,言辞闪烁:“时懿,钟梵被人打压了。”
……
纵然时懿一向自制,此刻也一下子火了。
仿佛多日两人表面平静的相处下,暗暗积累的怨气,被强制留在他身边的不甘,和心中隐隐对他越来越深的依赖和不舍,交织成一股难以抑制的怒气,瞬间爆发。
接近十点钟,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音乐也从轻缓逐渐变得热烈激昂。
一种疯狂宣泄的气氛,如同病毒一样在酒吧内蔓延。
时懿越过迷醉沉沦的人群,径直坐了下来:“橙汁,谢谢。”
橙汁很快送了过来。
男人本就生得一张艳丽至极的脸,现在又因酒精作祟,为他整个人蒙上了一层迷离的疏远:“Lisa,世界就是这样,从来没有公平可言。”
钟梵说话的样子总像是在开玩笑,唇角微翘,眼里留情。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那根本不是说笑。
男人漂亮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连声音都淡了下来,波澜不惊。
“是King做过了。”她知晓林淮南极度嚣张自信,所以对于不理智的占有欲,也能以坦然的心态面对,然后以极端的做法贯彻到底。
男人眉梢眼角浮上一点儿醉意,艳丽妖冶,话语间流淌出清晰的危险之意:“林淮南?”
时懿眉睫低垂,抿了口橙汁,甘甜微苦:“He is my husband.”(他是我丈夫。)
……
钟梵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整张脸埋在大片的阴暗中。
打了个响指,要一瓶浓烈的伏特加,姿态闲适地喝着。
对于酒,她不懂,却恰好懂伏特加,没有比它还要纯粹的酒了,除了酒精,什么也没有。
“Lisa,我不想谈他,还有我的破事。”男人眼底掠过光影,修长的手指滑过时懿的脸颊,停留在她的唇上。
时懿的唇很漂亮,弧度刚好,色泽刚好,弹性刚好,让人挪不开视线。
“谈谈你吧,你打算怎么补偿我呢?”
……
微微抬起时懿的下巴,男人神色专注。
“用你,补偿我。”
时懿将下巴从男人指尖错开:“低级玩笑。”只当他胡言乱语。
“……要不,你客串我主演的电影。”钟梵身子微僵,手脚有些发凉,脸上缓缓绽放出一抹极其艳丽的笑容,声音性感而又沙哑。
“不是我对不起你。”她拒绝道。
钟梵忽然笑了,眼角微红。
她总是足够冷静,足够理智地在他心上补上一刀:“你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可爱。”
……
夜色如水,钟梵开车将时懿送到了她单独租下的公寓。
时懿下了车,男人长长的睫毛垂了一下,遮掉眼底情不自禁流露出的晦暗,再次抬眸神色慵懒魅惑,缓缓打开车窗:“Lisa,这是剧本,红色记号笔备注的是你的角色。”递剧本的动作,温和而又强硬。
……
她到底还是从钟梵手里接过剧本,具体理由就是时懿自己也不太清楚。
她一向按着感觉走的。
唯一清楚的,是她此刻不想看到林淮南。
习惯性按下门铃,时懿嘴角抽了抽,她忘了,林淮南不在。
这是她的公寓,至于钥匙,她没带。
“咔——”
门被人从里面轻轻打开,时懿僵硬地转身,便看清了那人。
林淮南眼神牢牢地锁着她,神色却淡得几乎透明,周身透着入骨的寒意:“Lisa!”
时懿还没来得及转身,林淮南大手揽上她的腰肢,然后身子骤然腾空,贴上了一个宽阔温热的胸膛。
短暂紧绷后,感觉到那熟悉的触感和气息,时懿只觉得心跳瞬间加速。
他总可以轻易打乱她的呼吸,还有心跳。
“喝酒了?”林淮南眼神阴沉,语调沉稳冰冷,合上门快步走进卧室。
时懿皱了下眉:“橙汁。”
“都说了些什么?”
时懿抬眼盯着男人,只觉得被他沉重身躯压制的,不光是自己的身体,还有自己的心。
眼睛闪了闪,他知道她见了钟梵。
“停止对他的打压。”时懿拉了拉他的袖子。
男人深沉的眼像是有暗色的火焰烧了起来,将她放到床上,翻身压了上来,剥光她的衣服,一寸寸流连亲吻。
“King,不要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他招惹了你!”男人动作停了下来。
“……是我先招惹他的。”
时懿喃喃道,低眉顺眼的脸庞给人毫无攻击力的柔弱感。
是她先招惹他的!
钟梵的美,倾城妖艳,属于暗黑系,那是阳光都暖化不了的、由骨子里生出的冷漠。
只消一眼,她就认出了她的同类。
身子主动缠上男人的身体,时懿喉咙有些发干。
“至今,我不亏欠钟梵任何,不愧疚任何。因为,一旦亏欠愧疚,就真的和他扯不清了。”
她在威胁他!
林淮南脸色沉了下来。
显然,她的威胁,是有效的。
“你为他浪费了很多纸,”他一直清楚,她身边有这样一个男人的存在,“他在你心中,什么地位?”
“……我只想画他。”时懿如实道。
“正如玻璃杯是玻璃,苹果是水果,钟梵是人,对吗?”男人眼底有着漫不经心的慵懒,薄唇间说出的话却逼得她无路可走。
时懿无力地点了点头,眼眸深沉,好似透不过一缕光线。他让她,温顺得没有一丝脾气。
林淮南亲了亲她的额头,面色好转了不少,脱掉全身的衣服,抱着她进了浴室。肌肤相亲泡在热水里,无须任何言语就能感觉到彼此压抑的热情,林淮南开始在她的皮肤上流连起来。
林淮南渴望她的同时,她也在渴求着林淮南。
清醒过后,她会懊恼,但无法否认当时林淮南带给她的震颤和悸动。
或许,她很快就能怀上一个孩子!
林淮南一大早就将时懿带回了自己的公寓。
小狮子每天像是吃了炸药,或是在经期,脸色黑沉,没一点儿大学生应有的阳光灿烂。
“姐,姐夫!”
时懿懒洋洋地枕在男人的臂弯里,半阖着眼。
“我从来都没有讨厌你喜欢我。”处于义愤填膺的亢奋期中的小狮子,头一次将这么绕口的一句话吐字清晰流利。
看来,真被气得不轻!
“不要理那些黑粉。”
林淮南昨晚故意带了点儿报复在里面,反反复复地折腾她,她身子到现在还有些发软。
时懿想躺在床上眯一会儿。
“不是黑粉!”
“一篇微博文章,标题叫‘狮子座最讨厌自己喜欢上天蝎’。”
他光是看到标题,全身血气就逆流而上。
“姐,你天蝎。”他狮子座。
天蝎?星座吗?
她不关心这个。
“我怎么可能讨厌我姐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小狮子撇了撇嘴巴,眼泪汪汪。
……
她还是比较能接受狮吼。
林淮南将时懿放在了沙发上,凉凉地望了他一眼:“克林顿和希拉里,比尔·盖茨和美琳达。”
“嗯?”小狮子困惑地皱起眉头,“他们好像都离婚了吧?”
“嗯,都是狮子配天蝎。”
“咔——”
小狮子粗壮的神经,骤然断裂,石化在原地。
时懿凝视了他一会儿:“你对星座感兴趣?”
男人沉沉地笑了:“不感兴趣。”
他感兴趣的,向来只有她一个。
“哦。”时懿慢吞吞应了一声。
“Lisa,你得罪过谁?”
林淮南将早报翻到一页,递到时懿面前,她又上了娱乐头条。
时懿看了眼,是她和钟梵在酒吧见面的照片。
钟梵本就美得跟个妖孽似的,即便画面有些模糊,却还是可以辨认出是他本人。
而她的侧脸,尤其清晰,像是故意一样。
“越来越过分了。”时懿淡淡道。
托那位幕后黑手的福,小狮子倒是在家安分守己好些天,不过,事不过三!
“我喜欢你攻击的模样。”男人亲了亲她的发丝。
一瞬间,时懿眼眶一热。她薄情,却敏感,对细节有着超越常人的执着,这不好。
时懿低头沉默了几分钟,嘴唇抿了抿,再抬眼已不见刚才的难过:“King,可是我懒。”
攻击,从来不是她的本意!
时懿签的是国内数一数二的M.K经纪公司,慕千寻在这家公司算得上老人,资历深的也会恭恭敬敬地喊她一声“慕姐”。
“来了。”慕千寻从办公桌间抬起头,显然心情不错。
时懿淡淡应着:“嗯,帮我调下当天我出意外的监控。”
大概,人都是这样的,走到一个地步,不得不走下去,就会勇敢起来,学会不逃避。她做事做人有她自己的一套方式和准则,旁人一旦触及了,便会显现出来。
慕千寻眸子闪了闪,唇边漾起一丝笑意:“时懿,你被选中《VOGUE》中国版7月份杂志封面三位模特候选人之一。”
《VOGUE》,与其说它是本时尚杂志,不如说它是流行艺术结晶来得更为贴切。《VOGUE》以其时尚的敏锐触角,优质的空间布局设计,顶级模特的风尚,为看杂志的人精心营造流行与艺术的气质品位。
“那是本不错的杂志。”时懿眉头皱了皱。
英国版的《VOGUE》,她有在看:“另外两个候选人是谁?”
“比起你这个菜鸟,另外两个可算得上老鸟了。”慕千寻耸了耸肩,笑得不置可否。
时懿的混血让她兼具西方人的冷艳和东方人的神秘,而她又是安静温婉的。
这类出类拔萃的气质,即便放在全球最大明星经纪公司IMG里,也是独一无二的。
“一个是S.K旗下子公司的杨若,还有一个就是同公司的安娜,两人的实力都不容小觑,”慕千寻打开抽屉将两人的资料递到时懿跟前,“拿回去看看,看看她们身为模特所拥有的,而你没有的东西。”
“千寻,”时懿缓缓推开眼前的资料,顿了顿,“我会用实力拿下《VOGUE》的杂志封面。”
“实力?”慕千寻嘴角抽了抽,声音有些冷,“你所说的实力,除了你的脸、你的身材,还有什么?”
“你是舞台经验比她们丰富,还是人脉资源比她们广阔?时懿,你连走台的步子都不扎实,这样的你,让我怎么不担心你被刷下来?”她这话,重了些。
时懿素来有主见,英国的环境和时父时母的宽容,对她的性子从未有过约束。
慕千寻三番五次戳她的脊梁骨,拿她经验浅一事说话,饶是她,也有些不太开心。
时懿面色微沉:“这些资料,对选拔的结果没有影响。我做好自己该做的就好。”
模特不比其他,不是足球、篮球,需要分析对方每位球员的特长和短板。而T台上的短短数秒钟,看的是一个模特自身驾驭舞台的魅力和对时尚敏锐的捕捉和表达能力。
慕千寻脸色一时很是难看。
“你将我出事那天的监控资料调出来,传到我手机上,我去健身房锻炼。”时懿垂下眼睑吐字清晰,交代完从她办公室退了出去。
她不讨厌运动,却不太喜欢流汗,黏糊糊的,搞得整个人都不好起来。但是模特这行,对于后天身体要求也是极高,圈内人素来信奉“腹部有马甲,臂膀有肌肉,转身有曲线”十五字箴言。
她清楚训练的重要,因此只好在每次训练完毕,去单独的淋浴室冲一次澡再出来。
慕千寻的办事效率一向不错,时懿锻炼好拿起手机打开她发送来的视频,皱着眉瞧了好一会儿。
“慕千寻的公关能力果然厉害,竟然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将你捧到这么高的位置。”女人阴柔的嗓音绵里藏针,隔了一段距离仍有一股子浓重的香水味扑了过来。倒不是香水劣质,只是和她那个人,不相匹配!
女人身材纤细,比时懿还高出两三厘米,脸型略显方正,这点在模特里较为常见。脸上的妆容相比较时懿的素颜,显得重了。
时懿将手机放入口袋,关好柜子的门:“嗯。”
安娜脸色青了又紫,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VOGUE》杂志封面的拍摄,是个千载难得的机会。”
时懿脚步顿了顿,垂下眉眼:“我要去冲澡。”
“时懿——”
安娜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你我都明白,《VOUGE》后面的含义、地位、名气,还有广告邀约。”
“你还年轻,时懿,你还有大把的机会。而我,十五岁入行,这七八年来,我吃了太多苦。刚入行那会儿,一台五十元的秀我都去走,吃着盒饭睡着地下室,好不容易才一点儿一点儿走到今天。可你不同!你入行晚,新鲜面孔,现在又有林淮南和钟梵的绯闻,名气全开!”
时懿安安静静地瞧着她:“你叫什么名字?”
“……安娜。”安娜狐疑地盯着她。
“安娜——”时懿淡淡地笑了笑,神色敛在那张笑容后:“这世上,没有这么走后门的。”
“我们,各凭本事。”
没去看身后安娜的那张脸,时懿去单独的浴室冲了个澡,换上一件干净的休闲运动装,同慕千寻打个招呼走出了M.K大门。
宽松的运动装着在她身子上衬得她愈发纤细,湿漉漉的长发随意盘在帽子里,偶尔落下的几绺黑发显得时懿慵懒娇媚,身子蜷在出租车后车位上。
“师傅,去海边。”
时间还早,她一时兴起,想去看海。
在英国,有大片大片的海。
“哎,好嘞。”
师傅调转一个方向,开往这座城市边缘地带的海。
车子停在公路边,时懿一个人提着鞋,光着脚丫慢吞吞走在沙滩上,沙子从脚缝处流过的酥麻,让她有些上瘾,乐此不疲地重复着这个单调的动作。
迎面扑来的咸湿的海风,涨跌起伏的潮水声,令人心生温柔和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