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禧奉命宣慰

白崇禧奉命宣慰

白崇禧,字健生,清光绪十九年(1893)出生在广西桂林南乡山尾村,一个回民家庭。白崇禧是“新桂系”的第二号人物,以战阵之上足智多谋,号称“小诸葛”,又和李宗仁(1891—1969)、黄旭初(1892—1975)合称“广西三杰”。白崇禧的军政生涯,起于他以学生军的身份,参与肇建民国的武昌起义。在保定军校毕业之后,一路由基层军官做起,一九二六年,白崇禧以三十三岁的年纪,出任北伐军副总参谋长,实际代行总参谋长职权,此后长期担任蒋介石的最高军事幕僚。

除了赞襄中枢之外,白崇禧还善于指挥大兵团作战。北伐时,与李宗仁、何应钦等人齐心协力,在龙潭击退“五省联军总司令”孙传芳的反扑;并任东路军前敌总指挥,率第四集团军挥戈北上,直入北平,最后完成北伐。八年对日抗战前期,先是与李宗仁合作,缔造“台儿庄大捷”,接着代理第五战区司令长官,参加武汉保卫战,后来又统筹各军,在昆仑关一役攻坚克敌,大获全胜;后期,他则担任军事委员会副参谋总长兼军训部长。抗战胜利之后,国共内战硝烟又起,白崇禧奉命到东北督师,在四平街会战时,重创由林彪所指挥的东北民主联军,本来欲渡过松花江,展开全面追击,但受限于蒋介石第二次停战令而止。一九四六年六月,白崇禧以军事方面的崇隆声望,出任国防部成立之后的第一任部长。

至于白崇禧之所以会成为奉派到台湾宣慰的中央大员,则必须由他和蒋介石的关系、当时中国的局势以及蒋氏处理二二八事件的做法,三方面来解释。蒋白两人有多年的合作经验,蒋介石对于白崇禧的能力和见识,也有十分清楚的认识、信任,可以部分授权,这对蒋介石来说,已很不容易。齐锡生教授指出,以蒋氏凡事务必躬亲的性格,能够在四平街会战时,放手让白崇禧指挥其“黄埔嫡系”的精锐部队,正是蒋尊重白的军事才能、两人能充分合作的最有力表示。但是,白崇禧具有桂系第二号人物的身份,因此在涉及政治考量时,就会成为蒋白关系的干扰因素,而两人的关系,也终因一九四八年白崇禧为李宗仁辅选副总统,而宣告破裂。

二二八事件发生的一九四七年,在蒋白关系上,也正好是双方维持信任、尊重关系的最后一年。在蒋介石这一年的日记里,可以一窥他对白崇禧的倚重和信任。如:二月二十六日,也就是台北“二二七”缉烟血案发生的前一天,蒋召集国防部长白崇禧、参谋总长陈诚、参谋次长刘斐、陆军总司令顾祝同、副总司令汤恩伯等“训话,指示今后剿匪方针”。六月十日,“与健生讨论政治、军事、经济、外交等问题”。六月十二日,“朝课后与健生谈新疆北塔山案方针,对俄不法行动,应勿再因循,弱国虽无力,应据理力争”。六月二十五日,有“健生来谈其对时局意见”的记载。七月十九日,“朝课后,与健生谈话”。二十一日,“正午,与健生谈宁夏人事”。二十八日,“召见健生与三马”处理指挥问题。十一月七日,“十时到军训团第三期开学典礼后,与健生谈战局,彼主张放弃石家庄与长春、永吉,缩小范围,余以为各重要据点无可再失,只有苦撑坚持”,尤其长春如为对方所占领,则对方必在该处建立政府,于国民党军队更为不利。十一月十八日,还出现“与健生谈话,彼对中央军事机构之健全甚能注意也”的赞许。可见,此时的白崇禧,在政治、军事战略、人事调动乃至回民事务与外交等方面,都是能和蒋说得上话的人物。

而在二二八事件爆发前后的中国局势,已经危机四伏,处在国共全面开战的边缘。一月八日,来华调处国共冲突的美国总统特使马歇尔(George Marshall)承认任务失败,离华返美。三月一日起,行政院长宋子文因为抛售黄金政策失败,辞职下台,阁揆职务,由蒋介石主席暂时兼代。而在此同时,蒋本人除了督导正在进行中的山东国共战局,还与陕西国民党军队胡宗南部筹划,要进攻中共位于延安的总部。在这种情况之下,内战战场后方的台湾,突然发生变乱,蒋介石既不可能亲自到台湾处理善后,只能由他所信任的中央要员前往处理。当时南京虽有不少文武大员,但是台湾事件既然涉及军事镇压,蒋又担心军队的军纪问题,因此由素具智谋,在军界中声望、职务都足以镇慑的国防部长白崇禧前往,既能奉命宣慰,又可查明事实,应该是最合宜的选择。

一九四六年六月,国民政府主席蒋介石(右)授国防部长印信给白崇禧(左)。

白崇禧,当时在政治上、军事战略、人事调动乃至回民事务与外交等方面,都是能和蒋介石说得上话的人物。图为抗战时,白崇禧与蒋介石商讨战略。

前面已经提过,蒋介石处理二八事件的方针,是“剿抚并用”;在顺序上,则是“先剿后抚”,也就是前面提到的:先以军队开赴台湾,恢复台湾秩序,再采“怀柔”态度,循台湾民意,改革台省政治。然而,虽然蒋氏采信陈仪的“阴谋”说,但他对陈仪政府能否顺利善后台湾事件,已经抱持怀疑。因此,白崇禧赴台的其中一项任务,就在查明台湾事件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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