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奇袭土匪

1928年，东北地区在张学良的带领下，面对国耻家仇毅然决定宣布改旗易帜。中国大陆基本统一了。就在这一天，范子侠带着家眷从丰县来到了蚌埠市。起初几天，他拜访了当地乡绅长官后，便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中去。

刚上任没几天，他便发现当地治安状况非常糟糕。歹徒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而报案之后依然无人理睬。警察局的人贪赃枉法，完全沦为地方恶霸欺压百姓欺压良善的工具。他上任后的第二天，蚌埠市中山县朱家镇便有人到镇上报案。报案人的父母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杀死了。报案人走进警察所，发现警察所长和几个属下正在那里搓麻将。报案人等待良久后，发现所长摸了一圈又一圈，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他再三催促，所长恼怒了，骂到：“老子的，今天他妈的手气好，你别惹老子生气。”报案人一怒之下，掀翻了麻将桌。所长情急之下掏出手枪想要打死他。报案人最终被警察所拘留了。等他被释放回家后，父母的尸首已变质腐坏，腐水流了一地，根本无法完整收葬。他一怒之下，将警察所渎职的行为告到了县里，县里不管，他又告到了蚌埠市。正巧范子侠刚上任，听完那人的陈述后，范子侠当即派人去追查中山县警察所长渎职之事，并且把所长就地革职，重新委任了新的警察所长，责令用最快速度查清凶杀案。

范子侠秉公办案的美名传播出去后，他也变得更加忙碌了。他命令手下人做好记录，听取他们汇报，并且专门吩咐范徐氏好好招待那些来告状的人。

一天早晨，范子侠去蚌埠街头巡视。突然间，街道南头有人大喊起来：“响马来了，响马来了！”他听后疾步上前，一边冲人群相反的方向奔跑，一边顺手摸出枪。他没有大声喊叫，也没有鸣枪示警。他得知匪徒抢劫了街道南头朱老板的珠宝店，而后向北逃窜了。他一折身闪进了一条小巷，抄小路去迂回包抄劫匪。他跃身上到了一段矮墙上，来到房顶。逃跑的匪徒一下子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下。他发现那些匪徒根本没有走远，他们跑出人群后，便藏在了街道角落里分起了赃物。

范子侠在房顶上数了数，正好11个人，而枪里装有20发子弹。他并不打算全部干掉他们，而是决定采用杀鸡儆猴的方法进行威慑。他猛地站立起来，纵身一跳，大声喊到：“都别动！”

匪徒们顿时吓破了胆，愣了片刻后，拔腿就跑。刚一抬脚，便被范子侠一枪撂倒。另一个见状就跑，也被当场击毙。其他匪徒见状，再也不敢跑了。他们纷纷放下武器，举起手来抱住脑袋。他们在范子侠的指令下，排好队，乖乖回公安局去接受处罚。范子侠在审讯他们时，其中有人说到：“范局长，我知道你是军人出身，我今天不过是想和你过过招，以前凡是来这里当局长的人，都得给我们面子，让我们在下面照看着点。你如果给我们兄弟面子，我们老大自然不会亏待您。”

“放屁！你们简直是目无王法，一帮蟊贼还自以为是一方神仙。你们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入室抢劫，更何况你们还伤人性命。论《民国律法》，一律死罪。”范子侠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们那副狂妄相，恨不得掏出枪来立刻把他们枪毙。他准备选好日子，在蚌埠南城门公开审判，以儆效尤。就在他刚要招呼手下人去把劫匪拖出去时，只见有人疾步跑进来，喊到：“范局长，有人给您送来一封书信。”

范子侠接过一看，上面写到：“范子侠敬启”。等他拆开一看，只见里面写到：“范局长，不远千里，赶来蚌埠上任，如今虽说民国初建，但是各地结党营私，徇私舞弊。兄弟远道而来，不服水土，不知风土人情，望兄明白。否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只怕到时候得罪小人引火上身，玉石俱焚，于公于私均为不利呀。”落款没有署名。范子侠看后有些纳闷，他想这一定是匪徒的首领写给他的威胁信。想到这里，他自然不予理会。

他特地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把蚌埠南门一处繁华地段当成刑场，召开了隆重的公审枪决大会，当场就把三名匪徒枪毙了。范子侠在前台上坐阵指挥，时刻高度警戒着人群中的可疑人物。老百姓都知道他们这伙人就是藏在附近湖泊里的土匪。他们经常来蚌埠城里偷鸡摸狗，甚至入室抢劫。范子侠这样做，是想故意引蛇出洞，为了达到效果，提前五天就把枪决犯人的时间地点进行了公告。枪决完犯人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出现。这帮匪徒非常狡猾。晌午过后，人们都已经散去。范子侠派人把尸首抬到附近的农家地里去掩埋，并且在上面做好了记号，以防万一日后有人来找，也好让他们归葬。就在这时，街道里传来了鞭炮似的枪声。等范子侠赶到现场后，那三个人的尸首早已不见了，而地上却躺着六个警员的尸体，他们身上的长枪也早已被人枪走了。就在手下人检查现场时，有人发现在路边有一个纸条，上面写到：“杀我三人，让你加倍偿还，我们日后走着瞧。”范子侠看后，知道这是匪徒在威慑他。他回到局里后，只见看门的守卫也被打伤了。他急切地回到家里，看家人是否受到伤害，幸运的是家里人安然无恙。范徐氏此时快要生产了，范子侠怕她受到惊扰，影响了肚子里的孩子，赶快进行安慰。范徐氏说：“没事，我们住的地方外边人很少知道，更何况我们很少出去走动。你放心，好好干你的差。”范子侠听到这里，内心感到了一丝宽慰。

就在这件事情发生的第二天，蚌埠市的长官对他问责起来，说他保护市民不力，导致警员伤亡，没有尽到职责，要他限期捉拿匪徒。

范子侠回去后，自然是满腹委屈无处发泄。他当天夜里就带着几个兄弟，到蚌埠附近的村镇进行走访。每到一处村镇，他们就耐心细致地调查取证。在外边奔波了两月有余，终于获得了重要情报线索。也就在那个时候，他的大儿子出生了，但他忙于工作并不在妻子身旁。

经过专访调查发现，在蚌埠一个叫天楼的村庄里，那里背靠青山，三面环水。附近的渔船，根本不让靠前。凡是有老百姓不小心把船划到那里的，大多数是有去无回。如果有钱还可以赎买，但是赎金大的惊人。

范子侠遇到一位在河边种田的老大爷。好心的老大爷提醒到：“你们是外地人吧，你们赶紧回去吧，不要在这里闲逛。”

范子侠听后，赶紧询问原因。老大爷看看周围没人，说到：“天楼山当家的正在气头上，因为他的几个兄弟被公安局的局长枪毙了，他们正准备派人去城里报仇呢。”

“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天楼村的人世代都是土匪出身，以打家劫舍为生。大当家的叫吴法天，民国军阀混战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地的县官和他勾结上了，并且有了枪炮。每一位来这里做官的人都得和他搞好关系，否则都干不长久就被调走了。”

“那他手下有多少人？”

“手下估计有三五百人吧，我记得中原大战的时候，他曾经派人去参加过。一个司令想把他的人马吞并了，但是没有办成。”

“他们准备去报复蚌埠市里的公安局长吗？”

“那是。别说公安局长，就是市里的刘司令他也不放在眼里。”

“那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进城偷抢的吗？”

“我听说，这吴法天出去打猎，从来不走回头路。如果他要是趁清早从南门进城，那他就从北门出城，如果从东门进，他就从西门出。”

就当老大爷向他详细地介绍着土匪的诡异行踪时，只听对面有人在柳树丛中喊到：“谁他娘的不想活了，敢在那里大声说话。”

话音刚落，便是“嘭！嘭！”两声枪响。

老人赶紧把他们拉到身后的草丛中，躲藏了起来。老人朝对面的人说到：“大老爷，千万别开枪，咱们都是自己人，我是经常为你们送饭的老刘。”

不久，柳树阴下闪过一个人影。那人笑着说到：“原来是你呀，老刘。”

“是！是！是我。”老人语气有点发抖地说。

“以后你就少来这河边刨你的坡地了，这几天吴总司令正着急呢。小心他不顺心时，一枪要了你的老命。”

“那是，我这就走，如果你们需要我干活，直接找我。”老人语气颤抖地说完后，刚要转身离开，只听身后“哼”的一声，扭头一看，却什么也不见了，连那帮土匪的喽啰也不见了。原来是藏在暗处的范子侠从那人背后，一掌劈下去，把那人打晕了。他们四五个人拖着那个匪徒到了一块安全的地方，等他醒来后，就把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范子侠对他说：“你给我老实点，否则要你的小命。”

那人听后，吓得额头都冒出了冷汗，使劲地点了点头。

范子侠把塞在他嘴里的毛巾拿了出来。那人大口大口地喘了几下，说到：“爷爷饶命，我们都是行走江湖的，希望爷爷们看在老娘孩子老婆的份上饶我一次。”

“你听好了，你要是乖乖听话，不仅饶你不死，还可以为你网开一面，让你走上正路。”一个警卫说到。

“你说，你是吴法天的什么人？”

“我只是他手下一个当差的。平时，没事我们就种田打鱼，有事了就跟着他干，赚点外快养家糊口。”

“最近，吴法天有没有什么行动？”

“有。我听说城里一个新上任的范局长，刚正不阿。老大给他送礼，他就退了回来。老大没面子，就派人去教训他，没想到却伤了三个弟兄。他感觉自己丢大了面子，想今天晚上再去教训一下那个局长。”

范子侠听后，冷笑了一下，问到：“他打算怎么教训一下那个范局长？”

“上一次，打死打伤了他几个警员。这一次他准备派人去绑架他的家人，给他点教训，希望以后他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简直放屁！”警卫气愤不已，上前打了匪徒一巴掌。

那个匪徒既害怕又纳闷。另一个警员指着范子侠冲他说：“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就是你们吴总司令要教训的范局长。”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望范局长谅解。”匪徒吓得顿时面色苍白，嘴唇都哆嗦起来。

“我问你，你们打算怎么教训我？行动是怎么计划的？准备什么时候动手？”范子侠面色冷峻地问到。

匪徒听后，迟疑了起来。周围人用手掐住他的脖子：“快说，否则就送你见阎王。”

“他们打算白天午时，从南门进，到祥旅客店集合，晚上子时动手。得手后冲到北门，买通看门的，从那里逃跑。”

范子侠听到这里，感觉这帮匪徒还真够狡猾的。

“你们身上有没有佩带什么标志？”

“有。每人腰上插一束狗尾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