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上海前后
妻分娩后在池城还没有出院,岳母照料着。母亲则在老家的县城陪读我上小学的女儿。看到家中人手紧张,妹主动请缨,丢下单位工作请了假,和我一同收拾行李准备去上海。
都说到上海大医院看病不容易,挂号难、找专家难、住院难,个中辗转艰难自不待言。有的医生还索要红包,说是二三千元都不看在眼里。想到全家当时抖落也不过四五万元家底,我不禁心生焦忧。好在“难时遇贵人”,时任家乡行政级别最高的一位领导,偶然听说我的遭遇后,非常同情,主动打电话帮忙联络,让我得以辗转联系到上海儿童医学中心刘锦纷院长,给后来的上海之行带来诸多便利。
接下来,便是确定行程,预订车票,准备物品,拼凑就诊费用……2010年3月25日,怀揣包括借来的7万元现金,妹陪我带着出生才5天的儿子终于踏上去上海的路途。
那天清晨,母亲泪眼红红地送别我们,大巴车缓缓起动了。妹用小棉被包裹好儿子横抱在怀里,我则在一旁不时照料着,喂水、调奶粉、更换尿不湿……
八个多小时路途,儿子一觉一觉地酣睡,间隔醒来时咿呀哭啼。
“莫不是饿了,喂点奶粉吧。”妹说。
“怎么还哭?是不是又饿了?”
“奶粉可能调稀了,再浓点。”
每当儿子哭时,我们都很紧张,于是奶粉一勺一勺地加。到上海时,我们发现一盒100克包装的奶粉已所剩无几了。后来每每想到此事,我都非常内疚。由于我们缺乏经验,判断失误,儿子到上海的当天夜里就得了小肚膨胀、消化不良。
邻近上海,已是傍晚六点多,夜幕渐渐低垂,华灯初上。暗黑的车厢没有喧闹,周边的人们都在默默整理行囊做下车的准备。我和妹守着儿子静坐无语,呆呆注目窗外过眼的都市繁华。
车子终于到站了,等车厢里的人走空后,我和妹抱起儿子也相继下了车。迎上来的是一群“黑车”司机,热情地打听我们的目的地。
我们初到上海,路不熟,加上抱着儿子,拎有大件行李,也只有准备坐出租车。一番讨价还价过后,花了60元,我们从浦西到了浦东。“黑车”司机还算负责,绕着上海儿童医学中心兜了一圈,找到一处离医院最近的宾馆才丢下我们。
宾馆住宿价格不菲,硬件条件在我们老家可能连二星级也算不上,叫价却要200多元一晚。为了儿子能早点安歇,我们还是咬牙住下了。
那一夜,我们草草洗漱,就一直守着儿子。儿子很不耐烦,妹说,孩子肚子有点膨,可能是奶粉吃多了。我们都很忧心,可也没好办法,甚至一度准备夜里去挂急诊。
妹让我先睡,说明天还有一大堆事呢。她坐在床上,手轻轻按摩着儿子的肚子帮助消化,几乎一夜无眠。后半夜,儿子的状况才慢慢转好,逐渐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