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对于一名老师来说,这是多么难得的快乐啊:多年后看到了自己的学生,她克服艰辛追求梦想成为杰出的人,她在自己选择的职业领域成了世界权威,她撰写了一本书使他人受益。这是多么难得的快乐啊!
听学校的教员们说,天宝言谈怪异,总问些奇怪的问题。校长很关切,想知道缘由。(显然天宝是他最爱的学生之一。)便要我同天宝谈谈。
那是我和天宝的第一次会面。她那双目直视的坦然、坚定与热情,还有那强有力的握手,似乎都与预想中典型的青少年形象相去甚远。她干净整洁,在服饰发型上不刻意追求校园流行——很明显她志不在此。她严肃认真地表示,她想知道答案。我和她聊了几个小时,这远比我预料的时间长。在我看来,我们交流的大多数奇怪的问题和讨论都能在大学的哲学导论课上遇到。我感到自己已被她那满是挤压机和得到安慰的小牛的迷人世界所吸引。
我最后一次见到天宝是大约二十年之后,那时她正在准备这本书。和第一次与她见面时的情形惊人地相似,她身上一些最初见面时显现的自闭症患者的特质依旧存在,但是得到了更正——甚至被更好地利用:积极参与到动物心理生理学的博士研究当中;依然有力的握手;注重实用性的西装;对母亲“换发型”的建议坚决的抵抗(她告诉我的)等。天宝成了与以往不同的人,这并没有使她走出自闭症。不过,她已经坦然接受,并努力改变这一现实。
在学校里,天宝踊跃参与各项活动——从学术课堂到木工再到开锁。她在探寻问题(它们大多有益而困难)答案上的坚持不懈,她激烈的、时常古怪的行为加上非传统的偏男性化穿着,这一切都获得了许多师生的尊重,但并不为社会所接纳。
对于自己不合群的举止,天宝十分担忧,很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为达到应对自己与他人行为的可行准则,她不断地努力,逐渐培养出一种健康的道德观。在一个火箭项目中,我把奖颁给一个男生,因为这对他而言是一项重大成就,却没有颁给实际贡献更大的天宝,她当时的善解人意令我尤其印象深刻。
也许对天宝而言,残酷的仁慈才是最难跨越的阻碍,即那种想要保护她,不对她抱有因自闭症可能会落空的期望的念头。因为天宝在木工方面的兴趣,学校大体上对她寄予的最大期望就是,她也许在职业学校会表现良好。但天宝的浓厚兴趣聚集在对挤压机的心理学研究上,这也成为她摆脱自闭症带来的困境的出口。
毫无疑问,天宝已经证明,自闭症儿童是有希望的——那种深切的无微不至的关怀、理解、接纳,恰如其分的高期望以及对其长处的支持鼓励,都会为自闭症儿童提供发挥个人潜力的根基。
在本书中不难发现,我对天宝产生了影响,她对我的影响似乎不那么明显。但我看过她与自闭症角斗,也看到有时深陷沮丧困惑的她向自闭症妥协。我知道,在她身上,我看到了最具代表性的人类精神。
当你们阅读她的书时,你们也会这么想的。
贝里克里克,加利福尼亚州教育工作者
威廉·卡洛克(William Carlo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