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婚主义
我结婚也许会是这样的:首先,新郎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施瓦本人或者是来自附近地区的人。他的名字叫什么对我来说无关紧要,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会有个名字,或许还是个奇怪的名字。选秀节目里那些选手的名字就非常奇怪,有叫阿迪的,也有叫哈梅德的,还有叫门得勒思的,甚至有叫达达娜的。如果我结婚的话,有可能嫁给一个叫塞巴斯蒂安、亚历山大或者克里斯蒂安的人。
其次,办婚礼最重要的是我们给宾客们寄送的婚礼请柬,按照我的想象,请柬上面应该贴着三张照片或是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拼图。一张是我们这对新婚夫妇亲吻的照片,一张是运动照,剩下那张可以贴上滑雪照。这样的话,我们就能向每一个收到请柬的宾客传递这样的信息:这就是我们!我们很相爱,我们拥有共同的爱好。在这些照片下面还要用这样的字体写上:
我们互相信赖……
后面这几个点非常重要,它能够传递出一种很庄重且意犹未尽的感觉,一个点接着一个点。
请柬的内页是具体的内容,比如结婚证书和邀请语。结婚仪式可以在一个小教堂里举行,教堂虽然不大,但是很漂亮,有封闭的蔷薇园,宾客们参观完仪式就可以在院子里喝香槟。我希望把香槟酒摆在高脚桌上,还要配上浪漫的淡黄色桌布,周围绑着小蝴蝶结。
在这个美丽的蔷薇园里,我们要照很多婚礼照片:我丈夫从背后环抱着我,或者用手把我托起来,摄影师必须快速按下快门,毕竟我和裙子的重量都不轻。这些照片两周以后就会出现在婚纱摄影师的展示窗里,再加上一张摄影师的背影出现在我的画像后面的照片。
我穿着一件就连茜茜公主都要羡慕的裙子,裙摆相当大,能够藏得住五个孩子,下面还有纱料做衬托,这样华丽的一件结婚礼服看起来似乎很不实用,但没关系,婚纱设计师可以在里面缝上方便用手提起裙摆的拉环。婚礼当天,我会从下午4点开始就一直提着裙子,除此之外,我还要戴着超过肘部的长手套,上面装饰着亮晶晶的小石头,所有的人都会惊叹:多么美丽的新娘啊,我将会大放异彩!婚礼那天就是我人生中最美丽、最珍贵的一天。
随后的婚宴在酒店举行。停车场里,亲朋好友们早已准备妥当,只等我们的出现。证婚人给了我们惊喜,随后我们放飞了气球,而每位来宾都按要求,在明信片上写上我们的地址以及他们对我们婚姻的祝福,所有人都跳起来照了一张合照。
酒店的大门上有一个粉红色的环儿,证婚人给我们递上了剪刀,让我们把它剪断,在场的所有人都在鼓掌,我们微笑着向大家挥手,直到走进酒店里。
婚礼蛋糕是亲戚为我做的,除此之外,朋友们还给蛋糕里面加了不少料,有特制的、家常的、秘制的。“你应该尝尝安雅的暴风蛋糕,是她奶奶做的,简直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暴风蛋糕了!”我们还会提供过滤咖啡。
为了让等候晚餐的时间显得不那么漫长,朋友们开始玩游戏。他们轮流向我和我的丈夫提问题,我和我丈夫必须背对背回答,我们对对方有多熟悉?谁更会理财?谁比较爱乱放东西?谁穿着裤子?当我俩的答案不一致的时候,就会惹得宾客们哈哈大笑。我的伴娘们排了一出新版的舞剧《王者之舞》,所有人都大喊“再来一个”和“脱衣服”。我丈夫所在的足球俱乐部的人写了一首诗,还大声地把诗念了出来。快5点的时候,强尼架起了他的电子琴,他想要让婚礼更加热闹。
终于到了晚餐时间,晚餐是自助餐,有鸡蛋面、烧烤、大碗的蔬菜沙拉,我们还贴心地在沙拉上放了美味的奶白色沙拉酱,麦茨格·麦尔烤的肉最好吃,萨斯亚和弗兰克的手艺也不容小觑,大家都很尽兴。晚餐过后是婚礼舞会,强尼弹奏着电子琴为大家伴奏,我和我的新郎跳了一曲由他自己改编过的维也纳华尔兹。我很庆幸自己上过舞蹈课,这样至少不会在回顾自己的婚礼录像时感到丢脸。
年长的宾客跳最后一曲,强尼弹奏了三首经典迪斯科曲目,一首七十年代、一首八十年代、一首九十年代的。
当《我会活下去》这首歌的旋律一响起,在场的所有宾客都走进了舞池。
我们一直狂欢到凌晨4点,我困得直打瞌睡,必须要睡上一觉了。我敢打赌,我的证婚人肯定在床上塞了气球,婚礼之夜就这样过去了,我困倦极了,我那不知道叫塞巴斯蒂安、亚历山大还是克里斯蒂安的丈夫也醉倒了。
我能把我的婚礼设想得这么好,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儿,当然更棒的是,我压根儿就不用去如此庆祝我的婚礼。
- 暴风蛋糕:德国的一种蛋糕,糕体上的奶油并不抹平,像被暴风吹过一样凌乱,上面会撒上一些其他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