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残留
有一种爱恨
必须这样
经历风雨
经历眼泪
是痛是伤
是酸是咸
才归于平淡如水
每一朵花都要寂寞盛开
每一朵花都要寂寞盛开。
开放之前,每一朵花都是寂寞的。
春天悄悄的脚步,在踏向之前,花朵也在悄悄地酝酿着迎接爱情的心情,努力准备盛装并等待某一个他的惊叹。
然而,开放之前,每一朵花,都总是寂寞的。
当笙子出现在这朵拥有寂寞容颜的花之前,她也是孤单的。这朵花叫子芯。寂寞的时间里,她还是一个花蕾。子芯经常说,如果我是一朵花,必然是花丛中最美丽的那朵。哪一个男子会将我采摘而去呢?这个男子必然是我崇拜的人。比如,嗯,比如,算了,目前还无法比如。
孤单的花朵,总是喜欢孤芳和自赏吧?纷扰红尘,在一朵还没盛开的花朵之前,是怎样的呢?子芯说,是黑白的,就比如我在画一幅磅礴的水墨画。
子芯总是很喜欢画路,路边是空旷的白,而只有路是灰色的。我问她,为什么路边都是空旷的白,而路是灰色的?为什么?因为我的脚步,是从水墨里走来的吧,她回答。灰色的路,是不是每一朵花盛开之前,都是这样的呢?
笙子是这样跟我说的,每当我拿起我的铅笔,画一个女子的时候,我总是喜欢那些还没有任何世俗装饰的女子。当我画她们的时候,我发现,原来女子,可以这样的淡雅和素静。记得那天,我在广场写素描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女子,穿着淡雅的连衣裙,那个样子,多么安静呀,我一向不喜欢用花来比喻女孩子,但是那天,我看到她正如此安静地在画板前画广场上的鸽子时,我当时就想到了一个场景:一朵白色的小水仙,正在小溪边,安静地,安静地,悄悄地开着花。
你就这样也安静地看着她吗?我问。
不是的,我悄悄地走到了她身后,也支起了画板。
你画了她?
没有,我只是画了一朵花。花是淡淡的灰白色,而背景是空旷的巨大的白。
她看见了吗?
没有呢,一直都存在我的画室里。
他们似乎就是两个都在同一个天空里飞的风筝,他们飞呀飞,似乎也只有我会抬头对他们产生惊叹吧,你看,这是多么美丽的风筝。
子芯那天来到我家的时候,我再次问了她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你的画的背景也总是巨大的白?也?是呀。为什么你问我的时候带上“也”这个字,难道还有跟我一样的?是的,有一个朋友,他的画跟你的也很相似。他也总是以巨大的白为背景?是呀,但是他更喜欢画女子。
我想见见这个人。子芯临走的时候留了这样的一句。他们总会见面的吧。花,在没有盛开之前,是不太容易吸引对方的,而我欣赏的两朵花,我似乎看到他们正在悄悄地安静地盛开着绽放属于他们的美丽。
再后来,我听说了很多关于他们的故事。或者说,更像是关于两朵花的故事。
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笙子的短信,他叫我去参加他举办的个人画展。我去了。这个画展在一个很幽暗的胡同里举办,现场没什么人,我没有看到子芯。我只看到,还是我熟悉的一大片黑白相间的素描。其中有一幅非常显眼的画。画中是一林花苗。蓝色的土,绿色的花苗,还有破土的黑色。我看不懂这样的画。笙子告诉我,这幅画,是他画的唯一一幅有颜色的画,创作于一个礼拜之前。创作时间,让我有点惊讶。因为一个礼拜之前,子芯还淘气地闹着要给我画画,当画完的时候,我看到画板里根本没有我的样子,而只是一朵白得耀眼的水仙花,背景也是蓝色。当我回过头去想问子芯画的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我却看到了她泪流满面的样子,我什么都没说。而当我看到笙子这幅画的时候,我突然也想哭。这花苗,应该盛开的呀,为什么却破土得如此辛苦。我也没有问为什么,只是默然地离开了这个画展。现场里其实只剩下笙子一个人了。他坐在一张老藤椅上,抽着烟。我回头一看,那被烟雾环绕的他,更像是一朵盛开在一个大雾弥漫之地的水仙。
一个月后,我收到一个包裹。我很久没有收到过什么包裹了,这次的包裹让我很惊讶,因为上面的寄出地址是西藏拉萨,里面是一幅画,落款是子芯。画的是一只黑色的秃鹫,站在高高的岩石上,眼睛灰暗,翅膀收拢着。
同时,我收到了笙子的短信,他告诉我他现在正在云南的一个偏僻的县城里。
啊,云南和西藏,远吗?我看了看地图,其实是不远的。那么笙子和子芯呢,他们的距离远吗?我问了问子芯,她的回答是这样的:你知道两朵花的距离有多远吗?近呢,近在咫尺。远呢,远在天涯。
他们的离开,丝毫没有打扰到我的生活,日子还是这样过着,城市的天空也总是灰色的。偶尔也会想起笙子和子芯,想起笙子画的女子,想起子芯画的路。而我呢,依然在走着一条又一条灰色的道路。有一个朋友见到我后,他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吃惊地告诉我,你的眼珠怎么那么灰呢?我漠然地说,因为这个世界就是灰色的吧。
半年后,子芯回来了,她晒黑了。回来第一天,她就来到了我住的地方。很淡然地说,我给你画一幅画吧。这次,她画好之后,我看到的只是一条路。而这路,只是画到了一半。我问她,你是不是没有画完呢?她没有回答。然后就说,我累了,借你的肩膀靠一靠。就这样,她抱了我,我的双手举在半空,却有点不知所措。最后当我感觉我肩膀逐渐湿润之后,我终于将双手落下,放在了她的肩膀里。
那天,在机场时,子芯和笙子都来了。“呵呵,别这样嘛,我又不是一辈子不回来,你们走的时候都没有跟我说一声,现在我走了,你们也不要这样啊。”
我们三个站在机场里,像三朵寂寞的花朵。
来到美国已经三年多了。这三年里,关于子芯和笙子的记忆慢慢让忙碌的生活给淡忘了。可是子芯呀,她肯定不会知道,在美国,我的卧室里,一直放着你画的那幅画。
画中,只是有一条路。这路,没有尽头,也没有开始,只有一段,我们永远都不可能一起走过的距离。
清晨的眼泪
我装出很伟大的样子,
堂而皇之,诸多借口。
我装出很霸道的样子,
争夺过责骂你的权利。
最怕伤心不起,
终究要在黑暗中流浪。
是否命中注定,
是否注定命中。
宁愿选择痛苦,
逃避被伤心,
在酒精世界里偷偷哭泣,
不停地麻木自己,
梦里不愿醒起,
继续装出潇洒的样子,
与安静擦肩而过。
河水流淌大地,
安静地离开,
然后在岛的另一边选择忘记。
海那么洁净,
冲洗我的心灵,
让梦飞起来。
独坐海边
痛苦怀念。
安慰是一种解脱,
夜晚跳跃着魔鬼舞蹈的酒精。
我在你眼中,
看了又看,
找不到那灵光一闪。
心情的风筝,你是线,
我才是风,
却被你一次次割伤。
我永远不懂女人心,
暗暗哭泣。
回忆如刀,刻骨铭心。
牵手那刹那,以为得到了永恒,
却突然碎了。
索性敲碎了自己的梦,
然后蹲在地上,
流着泪收拾一片一片,
梦的碎片。
回忆一粒粒,
在夏天里狂风暴雨,
淹过我的寂寞防线。
我宁愿选择大海埋葬我的声音,
波涛汹涌,
你只以为我在无聊愤怒,
谁说大海不可以冷眼如灰。
十指紧扣,尽是冷冷的汗,
我的梦快要醒了吧。
只用一个梦,
就把所有的理智都给骗了。
谁有天才那般聪明,
如鬼魅般诡计,
骗过了别人的双眼,
也蒙蔽了自己的双眼。
看不见,摸不着。
凭着感觉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