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六年 二十九岁(民国十五年丙寅)

一九二六年 二十九岁(民国十五年丙寅)

一月一日

《济难月刊》创刊,为中国济难会全国总会发行,发表《中国济难会宗旨、事业》,重申“本会以救济一切解放运动之被难者,并发展与世界被压迫民众之团结精神为宗旨”,并公布58位发起人名单,中有郑振铎。

一月三日

王伯祥日记:“晨起……本拟往访晴帆,……乃圣陶与调孚来,谓二〇六期已待发出,且午间振铎请饭,宜亟往。遂不果行,与之共往铎所。至十二时,始发毕,于是入席。与坐者为何柏丞、傅彦长、朱应鹏、张若谷、周予同、沈雁冰、叶圣陶、胡愈之、徐调孚及予,连主人十一人。席次,谈甚畅。终席后又大谈,至畅。日暮始散归。”

在《文学周报》第206期上发表短篇小说《书之幸运》,取材于自己的购书读书经历与家庭生活,塑造了一个贫穷的知识分子的形象。

一月四日

《申报·本埠新闻》报道《新闻学会委员会成立》:上海新闻学会委员会昨午假座小有天行委员就职礼和聚餐,到者十一人。推举张继英为委员长,黄心村副之,总务主任翁国勋,审查何心冷、金华亭,会计黄翠英,书记程本海、叶如音,事务沈天灵、钱化佛,编译郑振铎、葛建时,演讲何心冷,研究陈冰伯,旅行宋哲夫。(按,此郑振铎未知是否为同名。)

一月八日

王伯祥日记:“陆侃如过此,振铎宴之于新有天,邀予陪同午饭,遂未到景贤授课。”

一月十日

在《小说月报》第17卷第1期上发表《卷头语》,续载《文学大纲》第23章《十八世纪的南欧与北欧》,发表所译《乞丐——高加索民间故事之一》,还发表短篇小说《失去的兔》,对黑暗社会制度下产生的偷盗现象,“心里充满了痛苦,悲悯,愤怒与诅咒”,并揭露了“贪官、军阀、奸商、少爷等等”“明明的劫夺、偷盗一般人民的东西,反得了荣誉、恭敬”。从本期起,连载傅东华翻译的美国莫尔顿《文学之近代研究》。该书对郑振铎的文学思想颇有影响,以前他还想自己翻译。本期《文坛杂讯》栏说:“介绍世界文学给中国,是一件超出于仅止于介绍的工作。我们知道,在一个大转变的开端,至少总有许多外来的鼓激与影响。……文学研究会近拟出版《世界文学》(季刊),专致力于这个介绍的工作,将于五六年之内,陆续介绍三五十种的世界大著进来。”但后来郑振铎拟办的这个刊物未能办成。

中午,出席《新女性》社聚餐会。12日《申报·本埠增刊》报道:“妇女问题研究会主编之《新女性》杂志出版以来,颇得社会佳评。初版三千本,未及半月,早已销售一空。再版二千本,亦将售罄。该社同人特于前日正午假微微菜楼,举行聚餐会商议一切进行事宜。到者有章锡琛、周建人、胡愈之、夏丏尊、郑振铎、叶绍钧、吴觉农等二十人。觥筹交错,颇极一时之盛。闻现拟增加篇幅,添招股本,并组织出版部,从事扩充云。”

一月十二日

《民国日报》发表《人权保障宣言》,强烈抗议上海军阀当局残酷杀害工人领袖刘华,提出四项严正要求,署名者43位:丁晓先、王伯祥、王璧如、朱公垂、朱云楼、何劳民、余祥森、吴颂皋、吴觉农、李石岑、李季、汪静之、沈雁冰、周予同、周全平、周建人、周越然、胡仲持、胡愈之、徐耘阡、徐调孚、夏丏尊、常云湄、张仲友、张梓生、章锡琛、郭沫若、陶希圣、陶载良、叶圣陶、赵景深、刘心如、刘英士、樊仲云、楼建南、蒋光赤、蒋径三、郑振铎、钱智修、应修人、丰子恺、严良才、顾均正。

王伯祥日记:午“饭时在振铎所小饮,盖渠请丏尊、子恺,特邀往一叙也。”

一月十七日

作《〈黎明女神考〉补遗——一封给张若谷君的信》,对张在15日《申报·艺术界》上有关希腊神话的《黎明女神考》一文作补充。后发表于19日《申报·艺术界》。

一月十八日

《京报副刊》第388号发表伏园《一年来国内定期出版界略述补》,提到:“《鉴赏》——周刊,上海时事新报社发行。自文学研究会之《文学周报》脱离《时事新报》后,《鉴赏》即起而代之。此刊系书评及整理旧文学性质。内中所刊文字,以郑西谛之《白雪遗音选》较有意义。”

一月二十五日

《晨报副刊》第1430号转载《人权保障宣言》。

一月二十六日

《京报副刊》第391号转载《人权保障宣言》。

一月二十七日

中国共产党北方区委机关报《政治生活》第66期转载《人权保障宣言》,签名者44人(按,多一名周为群,排在周建人后)。

一月二十八日

本日谢六逸举办婚礼,郑振铎当参加。

一月二十九日

下午,赴新少年影片公司,参加田汉、欧阳予倩发起的以“消寒会”形式欢迎日本作家谷崎润一郎。到60余人,至深夜。次日《申报·艺术界》报道《上海文艺界消寒会盛况》:“昨日本埠文艺界同人假新少年公司,开消寒大会举行聚餐,藉联情谊。到者六十余人,如飞行家唐槐林(法国新回),陆军石醉六,地理学家姚明辉,经济学家张定、周佛海,生物学家费鸿年,文学家谷崎润一郎、田汉、左舜生、华林、王独清、郑振铎、方光焘、周予同、欧阳予倩夫人、王瀚君、黄榖君、黄介民、郭沬若、向恺然,画家唐越石、叶鼎洛、陈抱一、朱应鹏、宋志钦、陈南荪、关良、周一舟、鲁少飞、王玉书、冯超然,音乐家傅彦长、仲子通、郑觐文、黎锦晖,戏剧家欧阳予倩、汪仲贤、朱双云、方红叶、姚家璜、俞振飞、谢绳祖、翁瑞午,电影家王慧仙、陶杏珍、卜万苍、张织云、陈寿荫、王英之、史东山、杨静吾、菱清、姚肇里、唐琳、裘逸苇、任矜苹、杨耐福、严索贞,大鼓家金小香、邬凤云、张少岩,剑客米剑华,新闻界许窥豹、唐世昌、张冥飞。聚餐外有余兴,直至下午十二时始尽欢而散。”

一月三十一日

赴市政厅听第十七次音乐会。2月2日《申报·艺术界》张若谷《记市政厅第十七次音乐会》报道:“一月三十一日应黎锦晖君约,偕郑振铎、周予同、傅彦长、仲子通、周大雄诸君,同往南京路市政厅听第十七次星期交响乐会。”

在《文学周报》第210期上发表玄珠(沈雁冰)写给“C.T.以及各位老朋友”的信,谈去广州的船上的情形。C.T.即郑振铎。还发表傅东华《〈文学之近代研究〉译序》,提到:“本译稿的第一卷脱稿后,寄由郑振铎先生转托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而郑振铎先生也替我改正好几个译名,都是我应当十分感激的。”

二月二日

王伯祥日记:“夜赴振铎新有天宴,……坐听人谈而己不能语,以喉喑故。”

二月六日

王伯祥日记:午“饭后至振铎所发《文学》二一二期。”

二月十日

在《小说月报》第17卷第2期上发表《卷头语》,续载《文学大纲》第24章《中国小说的第二期》,发表所译《渔夫的儿子——高加索民间故事之一》。

二月十四日(年初二)

王伯祥日记:“圣陶、振铎来,因共出闲行,初访乃乾于中国书店,不值。继乃至福禄寿(新设之点心店,去年夏曾以卖冰著,如咖啡馆。)进茶点。五时,入市政厅听交响乐,遇若谷。散出,已七时,同饭于翠芳居。”

二月十六日

王伯祥日记:“十一时许,振铎来招,谓乃乾夫妇俱在,下午当共往第一台看马连良戏也。予即往,饭而后行。至则已上座,幸占五座,而已分开坐下矣。马连良与尚小云合演《打渔杀家》,确耐听而受看,六时乃散。予觉甚疲,而振铎、乃乾两夫妇坚邀过一枝香晚餐,重违其请勉赴之。八时许始归休。”

二月十七日

王伯祥日记:“晚……甫欲就寝而剥啄声急,亟询谁何,则振铎偕(刘)熏宇、(方)光焘由江湾乘醉来此邀饮也。予答以有病不能饮,且体倦不任风雨而止。光焘竟大吐,狼藉满几。振铎与薰宇则复过圣陶家,拉之同行,遂去。”

二月十八日

晚,参加由田汉、黎锦晖发起的“梅花会”(聚餐会)。

王伯祥日记:“夜间,大东旅社本有大宴会,振铎所招,谓颇有兴。予以病体不支久坐辞。”20日《申报·艺术界》盛佩锵《梅花会纪/上海文艺界未有之盛会》报道:“前日下午六时,上海文艺界由田汉、黎锦晖发起,举行大规模之梅花会,假大东旅社聚餐。特请之客为蔡元培先生,及北京国立艺专新校长林风眠先生及夫人。其余如陆费伯鸿,文学家郑振铎、叶绍钧、严既澄、宗白华、魏时珍、郭沬若、郁达夫、周予同、叶法无、李璜、胡朴安、方光焘、赵景深、康洪章、唐有壬等数十人,音乐家傅彦长、张若谷、郑觐文等数人,画家徐悲鸿、朱应鹏、周一舟、陈南荪、叶鼎洛、倪贻德、丰子恺等十余人,雕刻家李金发及夫人,戏剧家洪深、欧阳予倩,飞行家唐槐秋,电影家陈寿荫、王元龙、黎明辉、毛剑佩、史东山等数十人,女宾亦数十人,总计百五六十人,济济一堂,为海上文艺界未有之盛会。在沈寂而冷静之中国艺术空气中,有此兴奋热烈之举动,真足以鼓舞热情,改造社会生活也。”徐悲鸿刚从欧洲归来,特将在欧所作油画、素描及所购欧人名画在会场展览。后蔡元培作演讲,谓:“花为一种象征,如日本以樱花为象征,中国或以桃花,或以牡丹。惟愚意此二种尚不十分确切,惟梅花可以代。”

二月二十日

王伯祥日记:午“饭后往振铎所发《文学》二一二期。”

二月二十二日

《申报·教育消息》载《上海景贤女中迁移扩充》:“江苏省第二代用女中上海部,即上海景贤女子中学校,由老靶子路迁移闸北中兴路寳通路口三星里内办理,内部亦大加整顿,聘定侯绍裘为主任,丁晓先为总务主任,王芝九为教务主任,及专任教职员多人,至叶绍钧、周予同、王伯祥、杨贤江、唐鸣时等仍继续担任教职,闻郑振铎、顾榖宜、钟复光、徐诚美等亦均任讲席。定于三月四日(阴历正月二十日)上午九时行始业式。”

二月二十六日

徐志摩致赵景深信,准备明日上午到郑振铎家访问,邀其同往。

二月二十七日

王伯祥日记:“……薄暮始归。知调孚曾来约会于铎所,乃与圣陶共赴之。至则景深、子恺、调孚、仲彝咸在,未几,陶希圣、志摩及其友张君俱至。振铎乃约饮于新有天。……晚饭后,乘兴步月,迤逦一访六逸。彼已睡,竟争之起,谈久乃行。及各抵家,已十一时矣。久矣无此豪兴,偶一为之,乃大快也。”

约二月

商务印书馆同事彭家煌试作短篇小说《Dismeryer先生》,曾修改过七次,趁没人的时候,放在郑振铎的办公桌上。未久,郑振铎作退稿处理。后彭家煌寄到北京徐志摩主编的《晨报副刊》,被刊于2月25、27日上。郑振铎看了,对彭家煌道歉:“老彭,很对不起!你这篇东西做得很好。当时你送来,我实在没有看。”彭家煌的友人说:“他是经过这一点小挫折,这一点鼓励,才迈步走上文坛的。”(汪雪湄《痛苦的回忆》)郑振铎不仅勇于自我批评,而且从此热情帮助彭家煌,吸收他加入文学研究会,并将包括这篇小说在内的他的处女集《怂恿》收入自己主编的《文学周报社丛书》内(1927年8月出版)。

三月六日

立达学园开学,新聘郑振铎为教师。

三月七日

上海通信图书馆共进会召开临时会员大会,到会32人,因5月1日为该会成立五周年纪念会,故决议从3月15日到4月15日为“征求日”,要求每个会员努力介绍新会员至少三人,争取到五周年大会时能满500人以上(此时已有会员150人)。在《负责征求者名录》中,郑振铎列为第96人(以入会先后为序)。

三月八日

为上海大学学生丁丁的诗集《过去的恋歌》写序,说:“新诗的前途是无限量的。在这个新鲜的诗园里,到处都是沃壤肥田,等待我们诗人们去垦殖。只要是勇敢的人,是有些臂力的人,是肯勤作的人,都能够各有所得,满意而去……现在的新诗的时代,当然还是在打基础。然而成绩却也未可使人悲观,尤其是青年诗人的勇敢,更可以使我们高兴。譬如春天的绿芽,东也茁起,西也突发,自然的会使人生出了一种新鲜的快感……所以我们对于青年的诗人,特别的抱乐观。”该书11月由群众图书公司出版。

三月九日

王伯祥日记:午“饭已即行,至振铎所发二一五期报。”

三月十日

在《小说月报》第17卷第3期上发表《卷头语》,指出:“生活就是奋斗,就是工作!只有‘前进’和‘努力’的铁锤才能在人生的铁砧上击出灿烂的火光。”发表小诗《微思》(8首),续载《文学大纲》第25章《中国戏曲的第二期》,发表儿童神话故事《朝露》。

三月十三日

王伯祥日记:午“饭后在振铎所发报。夜……看《续金瓶梅》,是书由铎处假来。渠聚旧刊小说甚多,演义、弹词、宝卷等俱夥,将编目示人,予甚赞其成耳。”

三月十五日

王伯祥日记:“夜膳后,振铎、乃乾见过。谈次,复邀圣陶来,因共往新有天坐谈。盖渠二人尚未饭也。谈中国书店事乃乾将辞不问,至为惋惜,可见择人共事之难正不必久于市上之夫为然耳。乃乾书生,掉头而去也甚宜。十时,乃返。”

三月十八日

在李大钊领导下,北京各界群众二万余人在天安门广场举行国民大会,会后向段祺瑞执政府游行请愿,抗议3月12日日本帝国主义支持奉系军阀出动军舰炮击冯玉祥国民军,抗议3月16日八个帝国主义国家的联合对华通牒。段政府竟下令卫队开枪射击,死47人,伤200余人,是为震惊全国的“三一八惨案”。郑振铎闻讯怒不可遏。

三月二十日

在《教育杂志》第18卷第3、4期合刊上发表翻译俄国阿志巴绥夫小说《巴莎杜麦诺夫》。

王伯祥日记:“午后往振铎所发报。”

三月二十一日

王伯祥日记:“上午十时到职校访晴帆,铁笙[按,即曹诚义]已在。乃同出,访徐悲鸿于店家湾泰安坊蒋宅,观其所作画及携归名画多幅。自十时三十分直立至十二时三十分,足二小时,甚感疲劳矣。观赏之际,振铎亦至,深欣不期而遇为可喜也。继辞出,饭福禄馆。举箸时,振铎、悲鸿等亦至,再度相晤,更乐。”

三月二十三日

立达学会常务委员会议决,认定郑振铎为该会委员。

三月二十四日

王伯祥日记:“振铎来,与圣陶合谈甚久。将晚膳,乃各归饭。”

为抗议“三一八惨案”,立达学会开全体大会,决定停课一天,并发表宣言,“主张联合民众作根本改革,反对法律解决及依赖旧有任何势力。”(《立达半月刊》第13期《园讯》)

三月二十五日

王伯祥日记:“夜六时,立达学会在悦宾楼聚餐,欢迎我与圣陶、振铎、石岑、雪村、乔峰等人加入。旧会员如方光焘、练为章、丰子恺、朱佩弦、周予同、胡愈之等本系熟人,故介绍参与如此。席次,讨论立达学园经费事。予认捐六十元,尽六月底前缴付。十时许返,与振铎、圣陶同行。”会上胡愈之提议出版杂志,议决推胡愈之、章锡琛计划印刷发行事项,郑振铎、夏丏尊、李石岑、刘熏宇筹备编辑事宜,预定9月内出版(该刊后定名为《一般》)。

三月二十六日

王伯祥日记:午“饭后在振铎所发二一八期报。夜七时,振铎宴客,予与徐悲鸿、李金发、叶法无、黄警顽、曹铁僧、张若谷、叶圣陶参焉。谈甚畅。”

三月二十七日

王伯祥日记:“十一时与振铎、愈之、仲云、石岑、予同、圣陶同出,具饭食已,即偕往车站,乘十二时三十分快车赴无锡。三时许抵彼站,觅得无锡饭店为下榻所。稍憩,同游惠山。铎等登山寻胜,……夜饭于复兴园。饭后游新世界……”

三月二十八日

王伯祥日记:“晨起,进站已,即驱车入城,游公园。在彼啜茗摄景,至九时,愈之之友何劳民(纶章)及何友唐希尧(文铭)乃来合伴,同游荣氏梅园。……流连难舍,即饭于此。方饭,岫庐、经农亦至,渠等今日来此也。饭后,南发,在湖神庙前唤渡登鼋头渚,憩广福寺。……旋返,复渡,又啜茗于湖神庙旁之万顷堂。……四时许归,五时许抵店,……六时在大新楼晚饭。七时四十分登特别快车,十一时到上海。”

在《文学周报》第218期上发表独幕活报剧《春的中国》,反映上海工人、学生对“三一八惨案”的愤怒抗议。作者通过剧中一青年的口高呼:“我们是为了正义,为了人道,为了中国,而说话的。且不应该说空话而已,还应该进一步而做去!‘成败利钝非我所知。’先烈们已经流血了,已经牺牲了,继起者难道便无人!难道‘人’,有血的‘人’已都死尽了!有血的‘人’,便都应该起来说话,起来做去,为中国,为人道,为正义!”“事情是人为的。无论什么事,只要做去,迟早便都可成功。虽然不能定成功于我们的手,终于要成功于我们的第二代,第三代的。‘悲观’‘懒惰’及‘怀疑’乃成事之贼。真的,中国的事决不是无希望的,无可为的。如此伟大的一个国家,正充满了灿烂可爱的前途,如春天似的,具着无限量的生长力,无限量的光明的将来。我们怎么能悲观,能绝望呢?这种的大惨杀事件,非惟不足以阻止我们的前进,且更足以使我们明白我们之益不可不努力,没有无代价的成功,也没有无流血的革命。大残虐的发生,便是预示着大变动的将实现。试看法国,俄国……”

三月二十九日

沈雁冰参加了国民党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后,从广东回到上海。王伯祥日记:“雁冰已自粤返,今夜集知友会谈振铎所。渠的事忙,七时便行,遂各归晚膳。”郑振铎告诉沈雁冰,当地反动军阀多次到商务印书馆来追查他的下落。沈即决定辞职,托郑向商务印书馆提出。翌日,郑便带去商务印书馆给沈的退职金和股票。4月12日,沈雁冰正式辞职,担任国民党上海交通局主任,从事革命宣传工作。

三月三十日

王伯祥日记:“夜,振铎、希圣、圣陶、致觉、晓先、调孚、愈之、仲云及予公宴雁冰于铎所。谈至九时,各归。”

四月二日

晚,《文学周报》社同人聚餐会。

四月三日

王伯祥日记:“散馆后携手镜[照相机]至蜀商公所摄一景,与振铎、圣陶、调孚偕。予新购此镜,颇感兴味,今日已连拍四片矣。”

四月四日

在《文学周报》第219期上发表《杂感》,内容有关抗议“三一八惨案”,并影射讽刺了曾“去位失官、藏书尽失”官僚政客章士钊等。

四月七日

王伯祥日记:“今日议游扬州、镇江,除原侣七人外,加入调孚。定九日夜车出发……”

四月九日

王伯祥日记:“夜十时,振铎、圣陶来,因同赴车站。少选,游侣毕集,乃购三等车票登车。以太挤故,改乘二等。余等据车厢之一端,甚舒适,彼此剧谈,竟未眠。”

四月十日

王伯祥日记:“六时许抵镇江站,径乘人力车赴江边江北长途汽车公司轮渡。购票登轮,……抵对岸……即附汽车北行……至八时二十分而至扬州饭店,洗脸饮茶讫,……出游瘦西湖。……小憩进茶点,旋即……游徐园。……平步小金山。继访法海寺,度五亭桥,径赴观音山及平山堂。……夜膳于春园,即归寝”。

在《小说月报》第17卷第4期上发表《卷头语》,提出“不要眷顾着过去”,“也不必追悔着已逝去的错误”,而“必须如一个新生的人,仰着头,挺着胸,向前走去”,“做的是今日所要做的事”。本期还续载《文学大纲》第26章《十八世纪的中国文学》,发表所作儿童神话故事《七星》。

四月十一日

王伯祥日记:“平明起……乘汽车南返。……渡江……乘车至北固山甘露寺,访彭公、杨公祠,憩于石帆楼。登第一江山亭,……继步至象山,呼舟渡登焦山。……二时返松寥阁午餐。四时解维,指招商码头登岸。……过游金山江天寺。……至十二时五十分,仍乘夜快车二等室而东下。”

四月十二日

晨七时,回到上海,到办公室上班,得悉立达学园的理科一年级学生夏侠服毒自杀,非常难过。后写《青年的自杀》谈自己的看法。

四月十三日

王伯祥日记:“《文学》二二〇期今日午后在振铎所发出。”

四月十四日

王伯祥日记:“下午以振铎约游龙华辍笔。饭后,圣陶、振铎两夫妇来,调孚、仲云亦来,因同过石岑,共乘电车由徐家汇以往。……旋出寺,游于附近车站之铁路花园,……石岑为予等摄一景于花下而出。”

四月十七日

王伯祥日记:“晚六时赴石岑宴,坐客有思平、觉敷、予同、振铎、调孚、仲云、圣陶等。尽欢而散,已十时许矣。”席间谈到赵景深新婚等事。郑振铎说,自去年赵景深来沪工作后,更了解了他的个性,像“新发现一个人”。

四月二十一日

王伯祥日记:“晚饭后振铎来借书——谢、曾二氏之《文学史》——少谈即去。渠甚努力于写作,以予视之,愧乃不可说矣。”

四月二十二日

出席中国济难会全国临时总会联席会议,递补为文书股干事。次日《申报·本埠新闻》报道《济难会昨开联席会》:“中国济难会全国临时总会,于昨日下午二时,召集第二次审查干事联席会议,到委员十余人,由萧朴生主席,首由主席致开幕词……次由干事会代表报告……次议决各案:……(三)审查委员恽代英、孙云鸿辞职离沪,由候补委员朱季恂、叶绍钧递补;文书股干事郭沫若业已离沪,由郑振铎递补;筹款股干事钟复元因病辞职,由候补干事胡警红递补。(四)嗣后本会一切重要案件由干事会议决。……(六)本会一切议决案由干事会油印分发各股干事备阅。(七)由审查委员会会同干事会之‘组织’‘宣传’‘文书’‘交际’等股负责办理宣传事宜,以冀会务之发达。五时散会”

四月二十四日

王伯祥日记:“(午)饭后在振铎所发《文学》二二二期。散馆后,与圣陶并出,赴应昶喜宴于东亚酒楼。坐客多同人,而其乡人(粤人)至夥。席散,与振铎、圣陶同行归。”

四月二十五日

在《文学周报》第222期上发表《青年的自杀》,反对绝望和自杀的行为,号召:“‘如果冬天到了,那末春天也是不远了。’请记住这句话,鼓足了勇气,向前走去,走去,走去!”

四月二十七日

王伯祥日记:“散馆后至振铎所借书目数种归。夜七时许,铎来谈,至八时半乃去。渠又新购明刻传奇二种,予与圣陶观之皆叹赏云。”

四月二十八日

商务印书馆监理张元济因与高凤池(亦为监理)在经营管理上意见不合,于26日向董事会提出辞职,并在《申报》等报刊刊载辞职启事。本日,郑振铎、叶圣陶、胡愈之等编译所同人36人联名致函张元济挽留。(后张元济坚辞,董事会于7月21日同意他辞去监理职务。)

四月二十九日

顾颉刚日记:“写振铎、元胎、玉堂信。”

四月三十日

顾颉刚日记:“写振铎信,为售孟姜女文稿事。”

四月

许杰的小说集《漂浮》由上海出版合社出版,他在自序中说“第一篇《漂浮》,是几篇长短不齐的小说连成一篇的小说”,“作成后又经西谛与雁冰先生们一次校阅,他们劝我把《大白纸》篇先独立了出版。因为我的《小四老婆》一篇,描写得太性欲了,说商务的老板是不敢给我出版的”。

五月一日

王伯祥日记:午“饭后在振铎所发《文学》二二三期。溯自予经手发行以来,截至本期止,盖已五十二期,垂一岁矣。”

五月二日

王伯祥日记:“晨九时许,乃乾过我,圣陶亦来。谈至十一时许,与乃乾同访任中敏,旋赴振铎所。遂三人同出,饭于新有天。饭后复留铎所,以此日铎正在家开茶话会,邀同参观东方图书馆开幕礼也。坐至三时许,来客极多,熟稔者亦复不少。近四时,乃往图书馆一涉足焉。半小时而出,仍憩铎所。五时,予与振铎、乃乾、愈之同出,试点心于新开张之快活林。价贵而物不良,颇呼负负也。未几,铎、愈别赴悦宾楼宴……”

五月五日

王伯祥日记:“夜振铎、六逸来谈,八时去。”

五月七日

王伯祥日记:“散馆后在俱乐部开同人会,通过《章程》十三条,宣告成立。明日将选举执行委员及评议员。第一案将为改定分红标准云。及散会,已七时许矣。夜十时,振铎与圣陶见过。谈同人会选举事,良久乃去。”

五月八日

王伯祥日记:午“饭后投票选陶希圣、郑振铎、丁晓先、胡愈之、周予同、周建人、叶圣陶、余祥森、樊仲云、杨贤江、刘虎如十一人为同人会执行委员。但予选如此,未审结果如何也。散馆时,予极倦,即归,未参加开票听决选也。”

10日《申报·本埠新闻》报道《商务印书馆编译所同人会成立》:“商务印书馆编译所同人会,由陈祖堂、朱础成两君发起,经众签名赞成后,于前日召集开会,通过章程,正式成立。入会者计二百二十九人。因急于讨论花红起见,特于前日(八日)选举执行委员,当选何公敢、陶希圣、唐擘黄、郑振铎、周由厪、吴致觉、庄叔迁、周承茀、胡愈之、陈祖堂、方巽光等十一人;候补杨恒三、朱础成、方渊泉、丁英桂、余祥森等五人。但评议委员,则尚须继续选举。”

五月九日

王伯祥日记:“晨兴看报讫,即至圣陶所,同过振铎。知昨日执行委员为何公敢、郑振铎、陶希圣、胡愈之、庄叔迁、周由厪、陈祖堂、周承茀、唐擘黄、吴致觉、方巽光等所当选。旋仲云至,即相将赴悦宾楼定坐,盖今日为《文学》独立一周纪念,社员有聚餐之举也。到二十余人,并遇乃乾。”

在《文学周报》第224期上发表《狐与玫瑰》,介绍法国古代禽兽史诗《列那狐的历史》和恋爱寓言诗《玫瑰的故事》。

五月十日

在《小说月报》第17卷第5期上发表《卷头语》,认为:“怀疑的,悲观的,徘徊于歧路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已在微薄的晨曦中,见到了前途的大路,见到了我们所要到达的鹄的,见到了我们所爱的中国的伟大的将来了。”续载《文学大纲》第27章《十九世纪的英国诗歌》。

《申报·本埠增刊·剧场消息》载《民新影戏学校之发起》:“上海民新影戏专门学校(西文为C.S.Cinema Academy)为民新影戏公司独力经营之事业,以提高银幕的艺术,养成国产影戏专门人材为宗旨。现已推定侯曜君担任校长,徐公美君担任教务长,欧阳予倩、田汉、唐槐秋、芳信诸君,分任各科教务,业由校长聘请邹鲁、谢英伯、黎锦晖、郑振铎诸君担任讲演。闻已组织就绪,不日将登报招生。”

五月十一日

王伯祥日记:“下午到振铎所发《文学》二二四期。……今日同人会各部选举评议员,予当选。史地部员额只一人,予即膺此。”

五月十六日

王伯祥日记:“十一时,晴帆、铁笙来,因与共访振铎,不晤。”

五月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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